“蒙儿,将珠子收起来吧!”焦化首先清醒过来,看着木立在场的众人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陆蒙听话地将珠子收回,众人逐渐从静谧的气息中缓过神来,看焦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恨,似乎在埋怨焦化为什么将这股柔和致远的气息打断。
“终于要到了,不知这次是凶是吉了。”焦化不理众人,双手伏在船舷上,眼睛穿过寂静的夜色投向水天相接的地方,暮色皑皑,依稀勾勒出起伏似山峦般的模样,凉爽的海风穿过焦化的身体,鼓起的衣衫发出嗤嗤的声音,月光倾泻下来,将焦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陆蒙站在身后,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悲伤,好似焦化的周围有着一个很强的气场,凡处于其内的人们无一例外,心情变得无比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远方一声犀利的嚎叫将众人漂浮的思绪拉回,大海似乎回应这声怒号一般,海面逐渐变得波澜,几尺高的浪头连续不断地打打在船的两侧,发出骇人的隆隆的响声,偌大的船突然左右摇摆起来,吓得小棕猴几个跟头翻到焦化的身旁,双手牢牢地抓住焦化的大腿。
“焦爷,这天上的星星如此繁多,照理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海浪才对。”船上一名五十多岁姓吴的老人凑到焦化身旁说道。
“二十多年了,经历了诸多风雨,你仍不肯离去吗?”焦化似乎没有听到老人的话,双眼仍然直视着海面,数尺高的浪头挟着凄厉的海风兜头打来,猛兽似的拍在船舷上,发出雷鸣般的声音,散落的水滴溅在焦化的衣服上,湮出片片水渍,仿佛盛开的花朵一般。
“伙计们不要慌,李林,赶紧将帆降下,张同,你带着剩下的人把凉在甲板上的粮食和干菜拿到船舱中,告诉舱中掌舵的兄弟稳住船,千万不要被漩涡拖住!”老人见焦化没有回答,便不再等下去,跑到船头吩咐所有的人做好抵抗风暴的准备。
海上的风愈来愈大,夜幕逐渐降临,没了白日的温暖,夜里的海风像是无形的刀子一般,割的人脸生疼,卷起的海水毫无方向的向甲板上的人们兜头打来,冰冷的海水浸湿了衣衫,附骨之蛆一般钻入人们的肌肤,转眼间甲板上的人们纷纷躲进船舱里,只留焦化、陆蒙以及那只小棕猴在外面。
“师父,我们是不是也进船舱里躲一躲啊?”时值夏季,陆蒙身上本来穿的就很少,刚才被海水一打,整条衣衫全部湿透,此时冻得瑟瑟发抖,但看见焦化没有动弹分毫,自己也不敢独自一人跑去船舱避雨,只好试探性的问道。
“这点小风小浪怕什么?七尺男儿胆小如此,真是令人羞愧。”焦化突然转过身来,劈头盖脸的斥骂了一句,吓得陆蒙一个激灵。
“蒙儿你听着,现在我们离须臾岛也就几里的路程了,你看到的这大风大浪可不是什么自然之事,而是这须臾岛主所豢养的一头守岛的灵兽,任何想要接近须臾岛的人不可避免的要遭到这头灵兽的攻击,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须臾岛领属范围之内,这海上掀起的风浪是这头灵兽发出的警告,如果我们再进一步的话,就要受到这头灵兽的攻击了。”焦化叹了口气,“没人知道这头灵兽的来历,或许它守候在须臾岛几百年了吧,待会我们进入时一定要小心谨慎,能避开就尽量避开,只要安全到达岛上,这头畜生也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师父,畜生终究是畜生,我们为什么要如此畏惧呢?大不了就和它打一架,反正又不会输。”陆蒙看到焦化如此畏惧一头未开化的畜生,心中不禁有些抑郁。
“小孩子懂什么,这头灵兽就是当年我家主人施尽全力也未必能够打败,想我这病劳之身和你个毛头小子更是痴人说梦!”焦化鼻孔哧的一声,嘲笑陆蒙不切实际的想法。
海上的风浪愈来愈大,偌大的一只船好似浮萍一般摇摆在无垠的大海上,似乎倾侧只是一刹那间的事。焦化喊了舱里的吴老大,叫他吩咐伙计们用力划桨,朝着风暴的中心驶去。吴老大听了似乎有些不情愿,这些人跟着焦化出海无非是想赚些银子回家补贴家用,眼见这么大的风浪劈头盖脸地扑来,焦化非但不叫兄弟们躲闪,反而要冲向风暴的中心,如果船被海浪击翻,一船人的性命都将难保,辛苦赚来的银子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