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蒙俯首称是,将焦化的话暗暗记在心间,忽的心间一暖,从未有过的情愫自心中升腾起来,鼻尖竟一酸,险些流下泪来,自己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并未有其它人像陆否一样诚心待他,忽然有一个人亲人般对待自己,心中欢喜怎能用言语表达,如是想着,心中便暗下决心,如若今后出人头地,一定会让师父过上忧虑全无的逍遥生活。
“师父待我如此,便如其它孩童的父亲一般,这世上除了爷爷之外再没有人像你这般对我,自今日以后,蒙儿便将师父视若亲生父亲一般,如若有所不敬,定遭天雷噬体!”陆蒙屈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朝着焦化叩了三个响头。
“其实我这般待你,只是受了陆老爷子的托付,你大可不必这样,这世上人心不古,你又这般年幼,怎可知人心的凶险,如此轻易表露心机,今后如何混迹江湖呢?”焦化突然受了陆蒙这一拜,心中竟然有些慌乱,急忙闪至一旁。
陆蒙见焦化不肯受这一拜,心中有些失落,转念一想,焦化说得并无道理,不禁暗暗责怪自己唐突冒失,也不再说什么,静立在焦化身旁。
焦化眼睛盯着深邃的天空,似乎想望穿这无穷的存在,忽地转过身来,轻声地问道,“你相信这九天之上住着神仙一般的存在吗?”
“我不知道,爷爷从未和我提及这样的事情,或许有吧。”陆蒙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师父怎么会突然间问到如此不着边际的话。
“或许有吧…………”焦化依旧盯着天空,“折腾了大半夜,有些累了吧,你歇息去吧,明日还要出海采珠呢。”
陆蒙点头称是,转身走进屋内,只剩下焦化清瘦的背影透着难以名状的孤独与落寞。
第二日早晨吃过饭,焦化携着猴子和陆蒙一起起船出海了,今天陆蒙似乎十分开心,摇起浆来也十分卖力,其间更是炫耀般地驭着灵珠左右翻腾,好不快活。焦化也并不制止,任其将珠子耍得上下翻飞,更是将跳出水面的鱼儿全部洞穿,小船划过之处,尽是残缺不全的鱼尸,惹得一群尖嘴利齿海鸟俯冲下来抢夺,却被坐在船上的猴子呲牙咧嘴地一顿叫嚷,惊得又飞上了天。
坐在船上的陆蒙见了如此情景,更是笑得乐不可支,灵珠舞得更加娴熟,化作一片白蒙蒙的雾,笼罩在小船的左右。
没过几个时辰,小船便到了地方,陆蒙水性本来不错,这次又得了珠子,便全无顾忌,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服,一招童子拜佛便扎入了水中,一串水泡冒上来,便不见了陆蒙的踪影。
焦化坐在船上优哉游哉,身子一展躺在船上,将一顶宽大的草帽扣在头顶,就如睡去一般一动不动。其间陆蒙每每浮出水面,便带得一两只老蚌,待夕阳西下之时,船上已有七八只老蚌。焦化看看天色不早,喊了陆蒙上船,摇着浆向家驶去,坐在船上的猴子早就憋得难受,看见陆蒙摇船回家,喜得在小船上乱窜。
到家之后城中已是万家灯火,陆蒙点了油灯,在桌上仔细打量今日采来的老蚌,岂料一个不留神便教猴子抢去,陆蒙伸手想要抓住猴子,心念一动,放在胸前的珠子便嗖的一下冲了出来,直向猴子砸去,岂料猴子一个转身,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手下一用力,老蚌已是粉碎,中间裹着的珠子滴溜溜地滚落在地上,犹自放着五彩的光斓,在油灯的映照之下更是泛着柔和的光芒,陆蒙一时看得入迷,竟将身旁的猴子忘却。
“普普通通的一颗珠子而已,你竟如此痴迷,真是未见过世面。”焦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到陆蒙目直的样子,不禁照着脑门叩了一记,才将陆蒙惊醒,一旁的猴子吱吱地乱叫,眼睛中似乎含着一丝鄙夷的神情。
“第一次看到这样奇异的东西,情不自禁的想将它看个通透。”陆蒙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照着你炼化的珠子不知差了多少呢。”焦化似乎有些不满,“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绚烂的东西怎能登得上大雅之堂?越是稀有的东西,越是内敛,看着越是普通不过,返璞归真,这才是王道。你小小的年纪,千万不要被双眼蒙蔽了神志。”
陆蒙听得似懂非懂,眼神间有些迷惑,焦化看到陆蒙的表情不禁摇摇头,常人庸庸碌碌活过一生,至死或未明白的道理,怎能企望一言两语便能点通一个九岁的孩童,或许自己实在有些心急了吧。
想到这里,嘴下便柔和了许多,“吃过饭便睡去吧,今天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去吧。”
陆蒙听了焦化的话,吃过饭便回到自己屋内,躺在床上,心中想着焦化刚才的话,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盘坐在床上,习起了昨日焦化传的练气的灵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