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到叫喊声我们就匆匆赶了出去,在数十米外就听到了惨叫声,我被南郡一把拉过,躲到一片草堆后面,当目睹十多个黑衣人举着刀剑过来,村里的老少妇孺都吓得仓惶逃散,这些人抓到谁就向村里人逼问。
果然,他们不会罢休,还是找了过来,因为那个秘密太过于惊天。我抬头看南郡,他略带了紧张的神色,但仍然装作镇定,这个二十刚出头的王子大概还从没有脱离过身边一兵一卒的保护吧。
我探了一下头,又被拉了回来,我刚才目睹了什么?
背着小孩的妇女被吓的脸色苍白,小孩不断的啼哭,没有人敢挺身而出。村里的男丁白天大都出去谋生了,剩下的就是这些老少妇孺,没想到我们竟然给她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灾祸,我开始自责。
寒冰的空气凝结,村子里安静的只剩下那个黑衣人的声音,但我听到一声更清脆的声音,我的心扑腾到了喉咙口,妇女倒在黑衣人的刀下,接着那个还未满一岁的孩童被举在了半空。
我有种想冲过去阻止的冲动,只是此刻南郡把我抓的很紧。
“你去能做什么呢?”
“是我们连累了村里的人……”
我挣脱不了他的臂力,我们只能这样坐视不理吗?那小孩就会被摔死。
“住手!”村口终于有男丁的声音,这一声喝斥来自一个年纪苍老的人口中,我一眼望去,一老一少两个人出现在村口,少年背着一捆柴禾,年老的扔了手里的箩筐走了上去,背驼的想一弯弓,手中的镰刀还在,双眼怒视黑衣人。
“我要妈妈……”孩童的啼哭一阵连一阵,几十个黑衣人一见两个男丁上前就围了上去,手中的男孩自然被放到地上,雪亮的刀剑才离开了他的脖子。
那个少年正是余良,那么……那个年老的老人一定是他叔叔了。
“怎么办?怎么办?”
黑衣人手中的刀离开孩童的脖颈转向了他父亲,意料之外,他手中的镰刀猛地和它相交,停在半空,个子很矮胡须花白的老头抵挡一个个子高大威猛的黑衣人,这画面显得有些滑稽。
“谁说出那两人的行踪我就放了村里所有的人!”
来自于带头蒙面人的一句话,却非常响亮。
镰刀落下,清脆的和一声闷哼并出,余良抱住他爹急喊了几声,老人家已经倒地不起回不出话来。
“否则这里所有的人就会像他们一样!”
蒙面人挥起一剑砍在了余良的背上,防不胜防。我猛地从南郡手臂挣脱出来,结果又被紧紧拖住,挣脱不得。
“放手!放手!别阻止我!”
猛地又是一刀砍了下去,余良没有足够大的力气去对付这几个魁梧的武者。
“住手!给我住手!”
我使出全身力气推开南郡才奔了过去:“余良……”我以为我可以去做点什么的,结果发现还没有靠近余良叔侄,我自己已经在刀剑之下了。
“沈……姑娘……”我已经听不到余良的声音了,是心跳淹没了一切声音。我的命就在瞬息之间,我紧张的从蒙面人的眼神里看出一丝疑惑,他们也许并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我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哥,叔叔……你们怎么那么傻啊,为了两个陌生的外乡人值得吗?叔啊你不能有事啊,你让我和哥怎么过下去啊……哥……快告诉他们吧。”
大概我一哭,那几个人手也软了,纷纷看向带头的。
“不能说……”余良挺着股力喊我,这出戏不知道有没有搞蒙他们,但带头的固然也不能确定是真是假,于是走过来举起刀冲我问。
“你知道他们逃向哪了?”
我点头,眼泪哭的哗啦啦,满脸湿了丝帕,蒙面人倒也不奇怪,这村子里的妇女怕生,一般出来都蒙着丝帕的,见到我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我看看余良,再看看蒙面人说道:“你放了我哥和我大叔,我就带你们去找人。”心里万分恐慌,却强压着镇定回答了他们。
蒙面人一听我知道线索,然后就对其他人再没兴趣问了,马上要我带路。刚才我从地洞出来直到这,地形也算是略知一二,这次我只想带他们离开这个村,好让所有人逃走,要是南郡能先离开村子固然最好,我不敢往身后那堆草堆瞧看。
“人呢?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刚才就是看着他们从这边走的,你们只要跟我走,一定不会错的。”虽然我听到身后有人质疑,但带头的似乎也不愿意怀疑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家,于是全都乖乖跟着。
我走了来时路,村子里的巷口小,一下他们人多挤不过去,只能两个两个的走,走了很久才出了村子的另一个口,乘他们一个不注意,我疾跑开来,七拐八拐就钻进了余良带我走的那个地洞里,堵上石头,稻草,总算松了口气,当然他们也不是吃屎的,只不过这地洞一般人真没办法发现它,再加上我机灵窜的又快,开溜这种事情从小我就学了不少,雕虫小技而已,但我担心的倒是余良的伤势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这地洞里的气味可真难闻,再也憋不住了,还是决定往另一头的洞口出去吧,等找到救兵就好了。地洞里漆黑一片,我摸索着朝前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才看到了一丝光线。总算是出了洞,天色已经暗下来,凭借一点印象,朝着西北方走去,又一个时辰左右,那里便能看到星星点点的人家,我想离街道也就不是很远了。
千辛万苦赶到原来住的地方,人都已经不再,弦语国王子的下人都去哪了?院子里空荡荡的连盏灯都没点,屋内像收拾过了的,我进屋摸了摸炉子,火虽然灭了,但温度还在,猜想他们定是离开不久。我于是又跑到街上,沿街边走边打探,但最后还是没有发现有弦语国的人。
求助无门,该如何是好?
我向另一个地方走去,在一座阶梯前的水桥边停下,这里风景不错,两岸悬挂着红灯笼,映照了湖面,岸上的枝条随风摇曳。我站立着发起呆来,想起了‘皎月河’。这时候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只有几个做生意的人收摊回去挑着竹筐路过这座水桥的,我坐上台阶,神思游走。
此刻,寒风扑面,星照水岸。耳边却传来一丝弦音,不知是谁在拨弄管弦一解清愁呢?
“谁?”我抬头,身后的脚步声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