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下肚,两眼昏黑。没想到这酒劲够大,喝在嘴里香醇,下了肚里就不好受了,其实心情实在不爽,说不上来个究竟。
“南郡,你陪我一起喝吧!来,干杯。”
我醉意三分,意识尚还清醒,再一碗下去不知又醉上几分。南郡看着我笑,似乎很开心,只是此刻的我牢骚满腹无心陪笑,想回古代回不去,心下寂寥,没人能懂,唯有一醉方休。
第三碗端起时没能被南郡拦阻住:“婉儿,别再喝了……”
“不就是几杯酒嘛,我能喝……”等我灌下,全身已软成一团泥,想站都站不起来了,看桌上的碗碟都像宇宙中的行星浮动着眼前。南郡见我想走的意思急忙上来扶住了我,干脆整个人瘫软在他肩头,脚下实在无力,心底却泛起了酸楚。
“南郡,你带我去见面具吧,我想见见他……”
我满口胡言也怨不得那么多酒客看向我并指指点点说我醉了,南郡扶我向楼梯口走去,自然不会把我酒醉后的话当真,意识中他在桌角上放下了一锭银子以付酒费。
“小心点,我们回去再说吧,来,婉儿。”南郡细声软语的在我耳边劝慰,我一个趔趄没站稳,一下从他的手心滑出,倒向另一边去,磕倒在栏杆处的一张桌子脚下,把那客人惊的站了起身,伸手想扶,竟被南郡揽了起来。
“没事吧?没磕到哪吧?婉儿。”心疼加着急,南郡对我实在太好了,我两眼昏花之下什么也不知道,也没看清桌前坐着那位客人的脸面,只依着南郡的胳膊慢慢下了楼梯,接下来的事也都不知道了。
一觉醒来,头痛欲裂。
“南郡王子……”我推门而出,院子里静悄悄的,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夜雨跟南郡都不在吗?
转回屋,有几分寂寥,我坐在阳光照射的朱红色圆桌前,在白色杯中倒入清茶,喝完,顿时舒畅了不少,解了干渴却猛然发现身上那封怀揣着的牛皮信不见了?好歹也算是人家送给我的第一封情书,就这样随意被我丢了,心中难免有些内疚不已,再想找回恐怕难了。
凭借记忆,昨晚似乎发生了什么?额角还有一丝红肿残留,在酒楼我还是平生第一次大醉,也真难为了南郡,但不知道有没有发酒疯,对南郡,自己过于无拘束了,也正是这份无拘束我才肯在他面前大醉,若是换了别人,我反而不安心放纵一次。
我听到门外脚步声猛然抬头,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南郡王子……”
“你终于醒了,睡的那么久,头很疼吗?让你再敢喝那么多酒。”他笑着调侃我。
“只要没发酒疯,一切都好办。”我牵扯了笑,醉醒后的笑不知有多难看,脸有些绷紧,但在南郡眼中却都成了最美。
“谁说没发酒疯的?昨晚不知说了多少胡话,还认识什么皇帝,看来我是不该小看你的。”
“啊?这话我都说了吗?”我死拍了一把脑袋后尴尬万分,像是被人偷窥了内心的秘密一般,脸红成一片。
“没有其它的了吧?”
“有啊,当然有。太多了……”
“那我有没有说我是从哪来的啊?或者是什么人?”
他点头,看着我傻愣于是笑的更大声了。
“我真的什么都说了?”
我反倒有些担忧起来,凤凰城三公主的身份不慎泄漏,这会是什么后果,我自己最清楚。可是南郡王子似乎并不紧张,看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很正常啊。
“你骗我!”我看他装的也是破绽百出,忍不住自己还笑了起来,定然是哄我的,我从椅子上蹦起身追他,不拍扁他我就不姓沈了。我追他追到院子里,还是没能追到,索性停下喘口气,腿还软着,哪里能追上他那灵活的身段,话说我本来也不姓沈,哈。
用了午膳,南郡让夜雨把挑选出来的几名丫头打扮的很是靓丽,在客厅里站排成一排,不知说了些什么?我从门缝里偷看着,心里暗想,莫不是让她们去选秀?不是先前都说不适合吗?
“夜雨,你告诉她们规矩,下午继续练习,直到挑选出一个满意的人来为止。”
“是。”
我就说嘛,找这几个美女来干嘛,最终他是没办法只能让其中一个优秀点的婢女去参加选秀了。天下君王,三宫六院,唉,坐拥龙椅的那个人始终是至高无上的……
思及此,蹲坐在门口外门槛上,托着腮膀,一百个无趣。
夜雨教她们的礼仪很多,什么侍寝的都叫人去教了,把一个个女婢弄的像大家闺秀出生似的,坐视的我感觉快要将手心扣破,真不想去想这烦心事,都与我无关!
“弦语国的规矩跟唤月国有些不同,到时候有人会教的,好了,歇会再练习吧。”夜雨和教规矩的下人走了,南郡不知道是不是在屋子里午睡,听人说他每天都要午睡那么一会。
我漫不经心走过人堆:“听说宫里有个古怪的老太后,喜欢嫩嫩的小丫头去伺候她老人家,这老太后一看到嫩嫩的小丫头啊就口水直流。”
“啊?真有这事吗?”
“老太后饿的时候就喜欢吃她们的肉,挑一个皮嫩滋多的交给御膳房,挖了眼珠,割了耳朵,剁了四肢,放锅里炖煮,宫里因此都只剩下那几个老骨头在服侍着。”我绘声绘色的在她们面前说起来,几个人开始都围了上来,听到最后都四分五散的吓跑了。
到晚上,园子里鸦雀无声,南郡和夜雨直觉的奇怪,遂后有人报说丫头们逃跑了,于是找了多个地方也没找到那几个丫头,同时失踪了?再派人四处寻找,恰见一脸幸灾乐祸的我坐在门槛上哼着歌。
“婉儿,你怎么坐在这?有没有……”
“没有。”
我起身给了他一句很响亮的回应,没等他问出话我便答了他,我坐在这大半天,看着她们一个个从后门溜了,只能说明她们不忠诚,都怕死呗。
“婉儿?”
“南郡,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我引他到了后院。
夜雨迷惑,但不便跟随,继续派了人去寻找,可见我不急不乱,都觉得有所蹊跷。南郡站在我身后的脚步停了,许是那几个丫头不见了,心中焦急,便开口问了:“婉儿,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必须在明天之前找出一个不错的女子来,你明白的。”
“南郡,我想……我想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