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姬回了寝宫,便是哭了一宿。
宫女小玉从小陪在她身边长大,见自己主子受了委屈心中也不好受,上前劝慰:“小姐,别难过了。”
“等了一晚上,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尧姬越想越气,哭的像个泪人儿似的,把手绢上刺的两只活灵活现的鸳鸯都浸湿透了。
“皇上可能真的很忙,最近我听别人说要建造什么‘储秀宫’,皇上定是忙于这事了。小姐如今都搬来这了,也不怕以后没机会接近皇上啊。”
尧姬听闻储秀宫,止了哭泣,问道:“储秀宫?是做什么的?”
“奴婢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为未来皇后建造的宫殿,比现在的皇宫要富丽的多。”
“是吗?”哭的微红的眼眶忽然明朗起来。
“小姐,您是太后宠爱的人,未来的后宫之主肯定是您了,不如等些时日再想法子见皇上,这事得慢慢来,不急。今夜时候已经不早,该歇息了,若不然睡眠不足,明日若是皇上突然唤你去见的话,见小姐现在这模样岂不糟糕。”
“好吧,若是这样,倒也不能怨怪他,那就再过些时日我再去见皇上吧。”
小玉不愧是贴身宫女,那巧嘴伶俐,三句两句便把尧姬劝好了,这会收了泪,乖乖去就寝。
而我,仍旧在浣衣院一天干到晚的活。但不知什么原因,小瑶和几个宫女被调去其它地方干活了,这儿只剩下几个年纪大点的人在,心中倒是希望小瑶能找到一条出路,别再回浣衣院来了,而我对这里越来越觉得厌恶。
终于,这一夜,我提上灯笼又悄悄出了后墙,走路也开始学会悄无声息,上弦月已升起,正寻思凝想着什么,竟和一道陌生人影撞了个满怀。
“这好歹只要是个人就都不敢随便踏入的禁地,有你这样嚣张的吗?”口气倒是比以往温润多了,只是我也越来越随意,冷哼一声不作理睬,料想不会是别人。
“当我是女鬼或者天仙也无妨。”
“我不信这世上有鬼怪之说,更不信有天仙下凡之论。”
那人静静跟来,我心下好笑,便止步回问:“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看到的并非常人就对了。你随意,我只想到处走走,这回我保证不乱破坏这里的东西。”气氛似乎很活跃。
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中执了根横笛,看起来,背影倒像是个翩翩少年,可正面看戴着面具,又与之极不协调。
“我刚才看你是从浣衣院那个方向过来的?”
难怪他不应我的话,有些黯然的神色,我一愣,转而对上他的深眸,回避开道:“什么浣衣院?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也不知道啊。”
莫非他在猜测我的住所?我心虚转为婉而一笑:“你该不会是想探知我的住处吧?可我偏就不想告诉你!”
看得出他没有表情的轻笑,青铜面具,嘴角清扬起,向我走近,没经我同意便将我手上的灯笼往那树枝高处一挂,看我一眼,撇过头去轻弄他的横笛。
这情形,我一时哑了口,只听那头笛音袅袅绕远,月华似醉了般,平铺上一地。我不忍打断,索性坐在跟前的石上听他玉指拨弄的笛音,那一双幽深的眼睛里折射出来温柔的光,让人陶醉。
曲罢,他抬眼:“若是这曲配上你的神话如何?”
不是吧?我一脸疑惑的起身,看向他:“这个是你谱的曲?”这个人对音律如此精通,而且吹的甚好,我不禁有些惊愣。
“不过是一首曲而已。”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谦虚,我注视着眼前的人,好奇心越来越大。琢磨着,确实,配上神话这绝对是一首无与伦比的曲子。
借着月华,我的眼神停在了那张俊美脸孔上,深眸似一道很深很深的沟渠,却怎么也望不见底……
“你没事吧?”
我醒悟过来,只是浅浅一笑,怎会这般痴傻,我使劲拍了下脑袋,天下间,哪个男子会爱上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呢?确信自己是把眼前人当成了清扬才会胡思乱想的。
“你没事吧?”第二次。
“没事!”幸好蒙着面纱看不到我脸上的泛红,我顿了顿说道:“我得走了,拜拜。”
“拜拜?”他没拦我,我径自提着灯笼离去,这次待的不久。
“拜拜就是再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