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的无休无止,连续半个月阴阴郁郁的,让人难受。转眼便冬至了,庭院的树都染上霜白,到黄昏时候便冻的只想往被窝里钻。
此夜阑珊,又见月照深宫,窗格子透出点点明净的光,我辗转反侧却不能入眠。感觉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对惧怕的概念早已模糊,突然想出去走走,不是我恋上夜猫子的生活,而是这里的日子本身过的太过枯燥,也没有单独的时间属于自己,过于苦闷。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吗?”
我百无聊赖走在深夜的小路,一个人没走几步便觉得累,耳边突被这冰冷的声音给叫住,转而看向身后灌木旁的人影,青铜面具,依旧衣袂翩翩,只是这会是青紫色衣服加了件深色袍子在外,月光下桀骜不驯的姿态似乎永远让人敬仰,以至于无法靠近,我越发得好奇这面具下的真实脸孔,看一眼我便自然的垂眸,感觉羞于陌生。
“你还记得我?”
我不似平时和小瑶逗趣时候的开怀,心间多了几分防备和惧怕,连回答的声音也变得颤抖。我再次迎上他的眼神,温柔的月光洒在他的脸颊,泛着青铜的微光。那双眸似乎刺痛了我的心,猛然颤动。
他清浅一笑,眸光里潋滟的笑跟着一闪而过,这眼神似曾相识,却无从回忆。他走到我跟前:“敢踏在这片黄土之上的人我怎能轻易忘记。”
“我……”哑口,顿时化作一丝黯然,散尽人间。
今晚的月宁静而明朗,我蒙着面纱下犹豫的神情,不知道该是继续走一段还是往回走。
“我只是觉得闷,想出来走走。”遂补上一句:“除了这我别无去处了。”声音很弱。
他固然有多清高,也被我这话给怔住:“我倒是觉得并非真无处可去,你只是看中了这块地方,不喜欢往别处去而已。”
“爱信不信!”我突然没好气的回应他那脸冰冷,转身想走,心中却琢磨,他说的确实,我只看上了这块奇异的地方,一点也没错。
“你叫什么名字?”话音仍旧冰冷,没有多余表情。
我平静转身,看他,墨发被月光匀染朦胧,青铜面具,眉间不经意的舒展,不似刚才的冷然,我想在这还没有哪个男子曾问过我的名字吧,他应该算第一个。
“沈婉。”
“这名字不错。”
我不屑一顾,只管闲散走着,月光清寒,铺了一地清霜。侧目中,才发现他这次没有带那柄剑。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处理了她们的?”脚步停止,任奇光异彩瞬间亮起在四周,两双眼眸相视,只是比谁更冷血。
“这应该就是你再次来这的原因吧?”
“算是吧。”
“如果我告诉你,她们的尸骨可能还在那,也可能被一些野狗撕碎吞食了。”
我没等他说出更令人作呕的话便怒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们好歹也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杀了她们,却还暴尸荒野,太过分了吧!”
“怎么,你算是在教训我吗?”
“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去!”
一股脑吐出这么多话,大概把对面的人也惊愣住了,一时间回应:“你骂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