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一望无际的花树荫萌,人迹渺渺。
逛街已不是当代的时尚主流。
当代人逛的是天空。
小雨在手腕上的摁了一摁,两台飞行滑板稳稳飞来。
看到滑板的颜色形状,朱克眉头抬得老高。
“嘿嘿,是姐姐的,没有你用的型号。”吐了吐舌头,小雨率先跨上滑板,狡黠地一笑:“我们比赛!”
话音未落,她已呼啸而去。
朱克不慌不忙地戴上思感操控环,慢条斯理地启动。
他并不着急——比飞行,飞航系学长怕过谁?
……
十分钟后,滑板已只有一块。
“帅呆了!酷毙了!”激动的小雨,紧贴在朱克身后乱摇乱摆。
虽然感觉有点好,但他也不得不提醒:“别乱动。”
“你技术这么好,怕什么。”
“技术是为了安全而生的。”他像个老司机一样地纠正。
就在之前,小雨被几个精力过剩的空混挑衅,年轻气盛的她和一名绿毛女孩斗起了飞行技。
结果是她赢了,却被不服气的空混们故意撞坏滑板,差点掉下去。
最终的结果是,朱克及时赶到,不但接住了小雨,还先后把四个拽男的操控环抢过来扔掉了。
四拽男被迫自动返航,只留下不知所措的绿毛女,一脸呆懵。
在多载一人的情况下,一挑五完胜,剧本一样的过程,童话一样的结局,难怪小雨会大呼小叫。
“嗖”一声,上中下三条绿的绿毛女滑到前面,挡住去路。
“酷哥!”
绿毛女甩甩绿头发,中间的绿文胸也抖了抖,只有下面的绿短裤保持不动。
朱克一个急拐,滑板打横停下。
真正愿意混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无知得可怕,另一种经历了可怕。可怕的过去,可怕的遭遇,直到适应“可怕”,学会“可怕”。
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总归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朱克皱眉道:“有事?”
绿毛女舔着嘴唇,一边的肩膀慢慢往前提,胸前沟壑随之抬升。
她突然说:“来一炮。”
小雨怒道:“贱人,滚开!”
绿毛女嫣然一笑,用同样的神态盯着小雨:“白令城里的男人,随你挑。”
小雨怒极反笑,讥讽道:“你以为你是谁?”
绿毛女不以为意,补充道:“白令四少,你要哪个?”
她似乎已经看出小雨是个学生。
……
追逐,空中的追逐,十几个滑板侠紧追不舍。
呼啸声中,朱克一个大幅度急转并且俯冲,冲入街区。
滑板一类的飞行器有着严格的空域限制,太高太低都属违法。但他别无选择,因为身后的人带了武器。
在高楼大厦间的罅隙里穿梭,不仅需要技术,还需要胆色。
小雨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兴奋的白,因为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一处昏暗的舞厅,彩灯缭绕,人声嘈杂,绿毛女搂着舞女,喝着酒——她在等待,等待朱克被抓住,被带过来。
然而……
“这是你奶奶家?”举目四望,朱克难以置信地问。
一座草木繁盛的庭院,怡红快绿,花团锦簇,却只有一间小屋,原始而简陋的木头小屋,墙上爬满了藤蔓。
“嗯,好像是的。”小雨惊魂未定,仍然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也绝不是家,朱克迟疑道:“你确定?”
小雨点着头,却模棱两可地说:“应该是吧,院长老头说奶奶曾在这里做实验。”
看着满园浓重,朱克低语:“难道她改行当植物专家了?”
小雨的奶奶就是吴霞学长,物质系的学长,物质系和植物没有一毛的关系。
屋子里同样简陋,除了正中摆着一张小木桌外,别无它物。
朱克手指在桌上轻轻一划,立即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桌子上的灰尘,比夜街柳巷里的妆粉还要厚。
“奶奶!奶奶!快出来!我被人追杀了,快出来救我!”小雨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幽幽封尘的小屋,连最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人居住,朱克笑道:“原来院长也会骗人!”但扭头看到小雨的脸色,他敛住笑容,柔声问:“一直都没有联系吗?”
小雨黯然道:“三年了,三年前奶奶做了一次脑部手术,可能是修复剂出了问题,从那以后奶奶的记忆就开始消失……”
修复剂号称基因钥匙,可以无痕修复伤口,也可以让断肢重生,因为它解开了生长锁,让已经固定不再生长的身体组织重新生长起来。
喟叹一声,小雨继续道:“医生说奶奶的大脑可能会更新一次,也就是重新生长一次,那样的话,原有的记忆会渐渐被替换掉,所以奶奶想要抢在记忆消失之前做一些事情。”
记忆虽然可以通过随身系统里的生活记录慢慢找回,却无法复活附加在记忆里的情感。人的感情应时应景,无法重复,没有重来,哪怕所有条件都重合,最多不过是一朵相似的花,去年今日,些时彼刻,就算找到了从前,也回不了当初。
朱克问:“奶奶要去做什么?”
小雨摇头:“奶奶没说。”
没说当然不会知道,朱克却已一声叹息。
最终小雨也没有找到她奶奶,不过在这地比金贵的白令城,这座庭院似乎太过于清静了,清静得异乎寻常。
明显闲置已久且无人值守的庭院,既没有变成垃圾场,也没有成为动物乐园,唯一的解释,就是装了护卫系统。
但之前他们进去时,是直接进的,连门都没有锁,更别说防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