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城十里的北郊外,有着一座长亭,过了长亭就离开了京城的地界。
黎明时份,长亭外升起了阵阵的晨雾,而长亭的长櫈上,躺着一名身穿着白色囚衣的妇人,她还在昏迷当中,而旁边站着一位穿着夜行衣的男子。
当这妇人慢慢醒来,看见这夜行衣男子正是祝清庭。
“清庭,这是什么地方?”妇人问。
“回夫人,这里是离京城十里外的长亭。”祝清庭回应着这妇人。
“京城十里外?我不是应该在天牢中的吗?”这妇人正是应该在昨晚被大火烧死的西厂夫人——邵春华。
“回夫人,是厂公让在下连夜把夫人救出,并放一把火,烧了天牢。”
原来,当天夜上,汪直见求不了皇上救春华,而万贵妃也一心要致春华于死,所以,他只是兵行险着,让祝清庭把春华救出天牢,并在这长亭等着他。
祝清庭来到天牢外,他知道春华的性格,如果她知道汪直为了救她而不惜火烧天牢,而祸及其他天牢的守卫和犯人,她是绝对不会离开这天牢的,所以,当祝清庭一进天牢就马上点了邵春华的昏睡穴,并脱下她手中的金镯,再点了一个女犯人的穴,把金镯套在她的手上,为了更安全起见,他把那女犯人的脸用刀划得血肉模糊,分不出样子来。
救下了西厂夫人,然后把油灯点燃了干草,就当做是守卫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引起的大火。
而大火起时,汪直也依计行事,抱着那戴着金镯的女尸痛哭,他越是伤心,万贵妃就越相信邵春华已死。
春华听完祝清庭所说,不由向西方跪下,跪拜了三次,以示对大火中死去的人一份的敬意,也愿她们可以安息。
两匹快马飞驰而来。只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一下马,就进了长亭。
“春华,春华,你没事吧?”这黑衣服的人正是汪直,他一处理完‘春华’的尸体就马上赶来了。
“厂公。”春华看着他。
“春华!”汪直深深的搂着春华入怀中,心中有说不尽的话,却无从说起,他知道,这次一别,永远也见不到他的妻子。
“春华,我在南京郊外购了一些田地,那里还有一个庄院,以后,你就住在那里吧。”汪直把他对春华日后的生活做出了安排。
“如果……如果以后,你遇到对你好的人,你就嫁了吧。”汪直含着说,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太监,无法给春华幸福,而他实在是太爱春华了,所以一直以来从来没有冒犯过她,虽名为夫妻,可是春华却一直都是处子之身。
春华这时也流下了泪水,她知道汪直一直对自己很好,可是自己却一直不为所动,一直认为,当年汪直是求皇上赐婚而强娶于她。可是现在,她终于被汪直的真心所感动了。
“对了,春华,以后你不能再叫邵春华了,你以后的名子就叫‘李紫云’,我已在南京的户籍上改动过,以后,你就是南京人氏,因跟随父亲到北方做生意,而生意失败了,所以回到南京,记住,这是你以后的身份。”汪直再三交待的说。
“是,厂公。”春华已下决心,此生不会再嫁别人了,自己永远都是汪直的妻子。
“清庭。”汪直有事要交待祝清庭。
“属下在。”
“清庭,以后春华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你记得,出了京城,往北方走,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到时,你们换了装束后,再取道去南京,知道吗?”汪直交待说,这是一条崎岖道路,也是避开万贵妃耳目最好的道路。
“是,属下知道。”祝清庭当然明白汪直的意思。
“春华,这里有一些银票,还有南京庄院的地契和田契等。”汪直说完,就从马上取下一个包袱交给了春华。
时间好似停留在那一瞬间,汪直站长亭外,看着妻子与祝清庭骑上他带来的两匹快马,往北而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俩人的身影,汪直才离开长亭,回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