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满眼都是英文字母的周末,他忽然把她从沙发里拽起来,问她想不想要礼物。
艾沉听到“礼物”两个字,来劲了,小狗一样点着头。
他于是把一个购物袋放在桌上,看着艾沉拆开。
艾沉的表情,从期待,到愣住,到害羞脸红。
他居然帮她买了内衣。
啊,不,不是那种内衣,是运动内衣。
他看着她胸前的位置,稍歪过头,皱起眉头,“我看你也没什么胸,帮你拿了最小的尺寸,你试试看。”
艾沉,“。…。。”
后来,他顺理成章地带着她去了最近的一个对外开放的操场,给她定了小目标,看她还愣在原地,笑着问她,“怎么不跑?”
艾沉叹气,可怜巴巴,跑步很累的呀。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思考了片刻后,“晚上给你做菠萝咕噜肉?”
艾沉一溜烟儿跑出去。
后来,她累得坐在地上,像小狗伸出舌头直喘气。
他把她从地上捞起来,带着她回家,“以后,只要不下雨,每天你都来跑。”
艾沉喘粗气,恨不能张牙舞爪抓花他的脸,心里其实好奇他受了什么刺激。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顾自说着,“你最开始锻炼的这段时间,我会陪着你,不管你跑在哪里,我都在终点等你。”
艾沉消停下来,噘着嘴,内心小感动,可是这样太专横,人家不想跑。
他又接着问,“这样可以吗?”
她闭了眼,认栽,生无可恋,“我跑嘛。”你就仗着我没法拒绝你。
*****
艾沉嘴馋,或者说,她的嘴馋是在陈喻掌勺之后才被彻底激发的。为此,陈喻每天往艾沉包里塞些小零食。
很平常的一天,艾沉到了教室,把书从书包里拿出来,摆在桌上。然后又拿出夹层里的零食,原来今天是抹茶蛋糕,开心,开心。艾沉把抹茶蛋糕摆在抽屉里,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蛋糕不会掉出来。
上午的课没上一会儿,艾沉就忍不住拆了包装,有滋有味地吃起来。下课的时候,英语老师找艾沉,艾沉便赶忙小跑去了办公室,生怕下一节课迟到。等她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教室几乎空了,反应不过来,呆呆地愣在原地,“不是语文课么,大家都不念书了么。”
“电脑出了故障,临时换到阶梯教室上课。”陈喻从后门出现,显然猜到艾沉错过了通知,特意回来找她。艾沉点头,跟在他身后,临走前又回去咬了一口抹茶蛋糕,然后脚步硬生生停下。
陈喻注意到她的异常,走到她跟前,问她怎么了。
艾沉不敢呼吸,鼻子呛得要命,可是嘴里的蛋糕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艾沉不说话,只有喉咙里不停地哼哼,带着哭腔,陈喻忍不住蹙起眉头,反应过来,把手伸到她嘴边,“快吐出来。”
艾沉的眼睛变得通红,看着他的手心,摇头,四处找垃圾箱。
他声音变得严肃,有些吓人,“快点,吐在我手上,听话。”
艾沉终于忍不住,可还是推开他的手,将嘴里的东西吐在自己手上,一路跌跌撞撞冲到了卫生间,对着马桶不停地干呕,咳嗽。
他追在她身后,跟着进了女卫生间,好在那时候卫生间里没有别人。
*****
抹茶蛋糕不知被什么人加了料,艾沉最初以为,这就像在酒店,好巧不巧偏偏就是她的房间被一群男孩儿选中进行恶作剧一样,只是运气不好,不能作更多的猜测。恐怕就连陈喻也是这样认为的,于是,没过几天,被数学老师逼着去外省参加了一场奥数比赛,临行前,只简单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可是事实证明,这是一连串“坏运气”的前奏。
艾沉不再带零食到教室去,后来也就再没有发生过类似于抹茶蛋糕的事。可是,越来越多的事情逼着艾沉认清,所有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是巧合。
一天下午,艾沉在接到数学作业的时候,发现所有写过的字迹都看不清了,纸张也皱巴巴的,透着湿气,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后来,甚至连卷子上也出现了裂口,还有一次,是考试卷找不到了。数学老师对艾沉没耐心,好几次在课上直接批评艾沉,态度很差。
艾沉没有反驳,一字不落地听着。
后来,一些东西像自己长了翅膀,说消失就消失,艾沉最开始还会前后左右地找,后来却连找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叹气。
胡索里神经大条,每次听艾沉说东西不见了,还要雪上加霜,“小艾沉,不是我说你,东西怎么会自己不见,你应该好好收拾啊。”一边莆恬不小心在横传作业的时候,把本子丢在胡索里的脸上。胡索里叫叫嚷嚷。
每天上学变成让人心最累的事情,艾沉每天早晨睁开眼,只希望“自己已经醒来”这件事是一场梦。和陈喻通电话,艾沉也没有把这些事情中的任何一件告诉他,可是艾沉猜他大概从她低迷的语气中读到了什么。
最终,细小的折磨也失去了它本能带来的诡异的快感,转而涌成一股力量,势如破竹。
周四的下午,课间,数学老师拿着作业本笔直走到艾沉的面前,想要摔在桌上,却一个不小心砸到艾沉的脸上。就连数学老师自己也有些意外,但碍着全班人都在看,态度没有软下来,“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作业不交就算了,现在直接涂掉别人的名字写上自己的名字,你这么多本事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