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榕树并没有选择走官路,而是选择了之前走过的森林,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怕我哥有眼线,发现我。
不带允儿的原因,其实并不是什么安全不安全,是我不忍再让允儿看到瘟疫让这个世界横尸遍野的情景,也许她很坚强,比我更坚强。
我和老榕树走回了原来走过的树林,之前我们杀的猛兽,还有老张,小王,小李甚至是苏杨,这一切都消失了,视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的殊死搏斗,我们的大逃亡,我们的战友。
我们坐在当时老榕树和允儿躲的那棵树下,周围都是他留下的记号,告诉我们先前发生的一切确有其事。
老榕树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杆小烟斗,塞进了一点烟丝,点着抽了起来。
我好奇的看着老榕树“哟,你还能吸两口这个?”
老榕树不紧不慢的很装X的抖抖烟灰“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这是我在南郡一个小摊发现的,看着很有B格就买了,从小就羡慕我家老头子,会抽这么一口烟,学学而已。”
“你少装P了,还B格。来,给我也来一口。”我伸手就要抢。
“哎哎,干什么,我还没说不给呢,这上手就要抢?过分了哦老铁。”然后把烟杆伸了过来“我拿着,你吸一口。弄坏了,算谁的。”
我美滋滋地吸了一口,以为是什么很美味的味道“呸呸呸。妈的,老榕树又呛又辣,什么鬼东西。”
“不抽拉倒。”
我俩就这么坐着。正是正午时分,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林,就像被撒了下来一样,点点滴滴的印在我们的脸上。
“小马驹,你哥这个人,你了解吗?”老榕树吐出一口烟,淡淡地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看着头顶上的树叶。
我和我哥的感情,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但我知道,从小到大我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当我和我的小伙伴在抓泥巴的时候,我哥在努力的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当我和我的小伙伴在扮演劫富济贫的侠客和穷凶极恶的盗贼时,我哥在努力的练功;当我和我的小伙伴已经趴在床上睡的流口水的时候,我哥还在挑灯夜读、练功。
我不知道他到底背负了这个家族多少,才能让他这般努力,我也不知道他又替我背负了多少,才能让我这个弟弟过的如此无忧无虑,让我的童年这般幸福快乐。
不管怎么样,我想他都是一个好哥哥,都是一个好儿子,在族人眼里甚至是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天才少年。
是不是这份优秀让他变得如此孤单呢?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看似很轻松的一段路,让我俩走的那般心情沉重,每次开玩笑之后都是伤感的沉默。
我们很快便到了蚂相城,城外原本来来往往的人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熙熙攘攘的坟。
我摘了两束野,一束花放在了奶奶的坟前,一束放在了允儿妈妈的坟前。
“这两个人都很重要吗?”老榕树在一旁看着。
“对啊,都离开了,让人感觉到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有时候太深的悲伤,反而无法用眼泪和语言去表达。
“好了,进城吧,都在这站了一两个时辰了。”老榕树说。
我们很快来到城门前,奇怪的是,这里依旧有守城的士兵,这里并没有想我想象的那般荒凉。
“马少爷,您回来了。”守城的士兵见到我想我鞠了个躬。
“啊,您好,辛苦了。”我对这种行为感到很诧异。
看来,我偷偷的出来,这事还是没能瞒的过我哥。
我走在街道上,依旧有不少人因瘟疫在街边哀嚎,也有人在做着高价的小买卖,吆喝着。该的瘟疫的,也都得了,剩下的似乎都是死不了的了吧?我想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包括我和老榕树。
但街上我总能看出一两个人,不像是本地人,他们的打扮无异于普通百姓,身上却散发出一股股异样的气息,刚强有力,如同受过训练一般。
“老榕树,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给人一种乖乖的感觉。”我问老榕树。
“你可别问我,我第一次来,我可不知道这里原来是怎么样。”老榕树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你现在什么打算?”
“我觉得我哥应该是知道我来了。以前我进出城,重来没有守城士兵叫我马少爷。”我开始认真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小马驹,不至于吧,也许你多心了呢?”老榕树说道。
“至于,我哥做事一直都很谨慎。还有,既然守城士兵能和我打招呼,就说明我哥想让我知道他发现我了。他想告诉我什么?”我开始想着“我要去我家看看。老榕树,走。”
是怕我有危险可以向这些士兵求救吗?如果有危险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怕我会问他问题?
我想不通我哥到底在想什么,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走到了我家的后门。
我家的房子在整个蚂相城里,算是很大的了,我记得当时我们大逃亡的时候,整个家都像乱成一锅粥一样,各自逃命,仆人也好,马家人也好,都疯狂了,抢的抢,偷的偷,而奶奶和我勉强跑出去,和人群一起迁徙。
我推开门,和老榕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但我并没有看到我觉得我应该看到的画面,那些残花败柳并没有出现,没有荒凉,没有破败,一切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院子里几乎连落叶都没有。
“走哥,你确定你是从这个家里面逃亡出来的吗?然后你奶奶还在半路去世了?”老榕树进院子一看,也发现了问题。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越来越觉得所发生的一切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太多了。”我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开始陷入思考,马家人又都回来了。
我听着整个房子,发现大厅有着不少人。
我和老榕树开始偷偷的向大厅走去,并不敢明目张胆,因为真的无法想象这里都有谁。
我和老榕树躲在厅堂外偷听他们的说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族腰牌为什么在你身上?”
“额都缩啦,额叫龙右(此处向尸兄致敬)。”
“老姬家的,你先别激动。腰牌是真的,一般人根本是没法从龙家人手里抢到腰牌的。”
“你刚才没听他说的什么吗?什么找选定的十二个人,我就没听说过龙家人什么时候要做这个事的,还有他这个年纪,怎么想龙家人也不会给他腰牌吧。”
“老牛家的,你说呢?看出了什么?”
“我看不出什么,龙家人我只见过一次。”
“那什么都别说了,你小子和我老姬打一架,能赢我再说。”
“额是一个和平爱好者,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嘛。”
“少废话。”
“啊……”自称老姬的人突然开始一阵狂吼,随即厅堂就发出来打砸声。
“老姬家的,你疯了,上来就狂化,他要真是龙家的,你伤到他怎么办。”
“哩这个大叔,额不待见。”
突然,一团黑影飞出了厅堂,在庭院的石板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石板碎裂的声音非常清晰。
一个穿着很华丽的年轻及其英俊的男子随即也从厅堂走了出来,右脚的小腿和他的左手小手臂被黑色鳞片覆盖着,鳞片看上去坚韧无比,左手的五指利爪把头发上一抓,开始自言自语。
“龙右,哩还是辣么的帅。”
然后用一种很摇摆的方式走向飞出的两米大汉“额都缩了,额是和平爱好者,是哩逼额的啦。哩看吧,哩现在受伤了吧,怪哩咯。”
两米大汉似乎还很不服,想站起来继续和这位自称龙右的少年打,但是厅堂里传来一句话让他没在动手。
“老姬家的,住手吧,他真的是龙家的。”
随即,又从厅堂里走出了几个人。
带头的是一个衣着非常平整讲究的中年人,其他人紧随其后,一共三个人,其中一个祭师打扮的人,立刻就向两米壮汉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中年人一出来,我就有一种被看到的感觉,虽然我们离他们很远,而且中间有很多的障碍物挡着我们。
“那边的两位,不知道你们是何许人,还是出来吧。”果然,我的感觉没有错,被发现了。
“卧槽,小马驹,这个人跟你一样变态啊,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老榕树在一旁表示很惊讶。
“我也不知道,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和普通人差距很大,都不简单啊。”我和老榕树小声嘀咕。
“既然都发现你们了,还是出来吧。”另一个瘦小的中年人说道。
我和老榕树警惕地走了出来。
“哎哟,两个调皮的小少年。哩们会是额要找的能吗?(你们会是我要找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