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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玉树临风

蒙山城。

三面环山,一面背水,城里的东南西北四方,各有四大家族四足鼎立,蒙山城流行着一句脍炙人口,孩童们颂唱的歌谣。

黄金白玉,黄金黄,玉白玉,玉树临风空门去。金不金,白不白,将军不做做奴才。

这首童谣一直传唱了五六年,传说是个老道士编的,黄金白玉,指的是黄家,金家,白家,玉家四大有财或有势的家族,掌管着蒙山城的经济命脉。

黄金黄,是指黄家的女儿,黄语嫣,不但生的倾国倾城,而且还是蒙山宗修仙的绝世奇才,加上黄家财大势大,所以排列第一,身份尊贵。

玉白玉,指的是玉家的少爷,玉临风,玉临风五岁时,蒙山宗有个老道前来想要收玉临风为徒,被玉家一口拒绝,十岁时送去了天龙寺出了家。

金家跟白家祖上本是朝廷里有名的神将,后来不知何原因被发配到蒙山城做衙司,蒙山城城主,是鼎鼎大名的王爷,叫秋真武,不过秋家的名声不太好,而金家跟白家一向喜好趋炎附势,攀附权贵,故而有此一说。

这一日,本是玉临风回家的日子,玉临风等了一上午,等的脖子都长了,却迟迟不见父亲玉照炀的影子,玉临风每年只是回家一次,全因是因为是他的生辰。

大能大贤本是兄弟,也是蒙山城的人,兄弟俩因为得罪了黄家,本想去蒙山宗投奔,可是因为兄弟两的资质太差,结果没考上,被赶了回来。

无处可去才到了这天龙寺,蒙山城一向虔诚敬佛,蒙山宗毕竟是剑宗,大户人家都觉得剑宗舞刀弄剑,捩气太重,容易好勇斗狠。

而且佛宗很早以前便已经在这一代根深蒂固,加上与临近的妖族一向千年和平,习武并没有多大意义,而且一旦习武成风,生怕激起不必要的麻烦,引起战乱。

此时见玉临风焦急又无奈的呆在一旁,大贤大能有些不忍,毕竟玉临风对他们而言还是孩子,即使他比一般的孩子懂得要多得多,那也就是个大孩子。

大能先开口问道:“师弟,怎么你爹还没来,可能是家中事多,耐心等等也就是了。”

玉临风心中焦急,根本无心跟兄弟二人交谈,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大贤笑道:“这小子想家想的紧,都不喜说话了,哈哈。”

大能沉声对大贤说道:“怎么说话呢,咱们兄弟还不如临风师弟,咱们两还家都不能回呢。”

大贤被大能这以提起,顿时也是跟泄了气的皮球,顿时便没了生气,叹道:“也是啊,小师弟还一年一次可以回家看看,咱家里爹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唉......”

大贤这一说,悲伤的气息,就像瘟疫一般在兄弟二人之间迅速传染,都唉声叹气起来。

倏然玉临风脑门一热,说道:“不如两位师兄陪我一起回家吧?”

大能大贤惊呼道:“啊?”

大能一阵无奈道:“师傅肯不肯两说,再说万一碰到黄家那两只狗,不被打死,也得打个半死,我不去。”

大贤也叹道:“咱兄弟俩死了都还没什么,再连累父母那就真是太不孝了。”

玉临风倏然问道:“难道师兄就打算这么躲一辈子?佛曰:.......”

大能一听玉临风又要念经,那比方丈主持念经还头疼,急急打断道:“停,停....小师弟,师兄求你了,以后能不能别给我们兄弟念紧箍咒了,道理我们都明白,我们也是七尺男儿,知道这太窝囊了,可是......唉......”

玉临风看二人一阵长吁短叹,畏畏缩缩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说道:“任何事情不去面对,谁能知道是什么结果,两位师兄根本就无心出家,即使剃了这三千烦恼丝,也是虚耗光阴度日,与其这般窝窝囊囊,躲藏一辈子,何不干脆坦然面对,即使届时爹娘受到牵连,我想也不会比现在这般心情更糟糕。”

大贤大能惊愕的眼睛都快鼓了出来,即使不用那佛曰,也能说出这一番话,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十三岁孩子之口,两人顿时有些羞愧的无地自容。

大贤一跺脚说道:“大能,小师弟说的不错,咱们就送小师弟回家,顺便回家看一眼爹娘,万一真要是碰上那两只黄狗,该怎么样便怎么样,如何?”

大能瞬间也打起了精神:“豁出去,咱兄弟要是连死都不怕了,还怕那两只黄狗个球!”

兄弟二人互相打气,这才下定决心,送玉临风回家,三人见到方丈,说明意思,方丈虽然有些担心,最终还是答应了,三人的请求,三人牵了寺里的马,一起出了天龙寺,直奔蒙山城。

蒙山城离天龙寺本来也不远,也就六七十里路,只不过玉临风一是年幼,这三年一直呆在天龙寺,甚少回家,不免心虚。二是一人独自回家,师傅,爹娘也不放心,此时有了二人作伴,情况便好了许多。

也不过就是小半日的时辰,便已然蒙山城在望,进了城门,以玉家在蒙山城的势力,敢明着打他主意的人也就要掂量掂量了......

大能大贤急于回家探父母,加上这是蒙山城的地盘,玉家虽然势力不大,但是却是城中最有钱的家族,兄弟二人倒也不担心,三人各自分道扬镳。

蒙山城,玉家在城北,进城不多时,往左边的北大街拐过去,也就是玉家的地头了,这方圆百里的店铺,跟地契绝大多数都是玉家的财产。

玉临风虽然甚少回家,玉树临风的名衔仍然响亮,虽尚未及弱冠,已然是玉树临风,英武不凡,一路上引来不少的赞美,艳羡的目光。

都想自己的女儿若是能觅得此夫婿,做梦都会笑醒。

不过继而又都是一阵的惋惜,因为那一身的金黄僧袍,总是令人惋惜和别扭。

继而又要人说道:“就算是玉临风不出家,就你家那丫头,人家也看不上。”

那大婶自被人这么一说顿时气急,来劲道:“就你家那丫头还不如我家的呢,就是给玉家当丫鬟,人家还嫌弃,去当看家护院,还差不多。”

真是看热闹不嫌人多,一时又有人跟着起哄起来,不过都是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了。

倏然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吼道:“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难道你们不知道玉家跟黄家那丫头,可是自小定下的娃娃亲.....”

玉临风有时候觉得耳朵灵,不是好事,玉家跟黄家小时候的玩笑话,若不是有人提起,他自己都早抛诸九霄云外去了,随着那一路的叽叽喳喳的声音远去。

一座偌大的庄园便出现在面前,虽不是官宦人家,也照样红墙绿瓦,金碧辉煌,不过玉临风却偏爱的是,园子里的亭台楼阁,听香水榭,方圆百亩的面积,玉家基本就是蒙山城的缩影。

还未到玉家,便远远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玉家的二小姐,玉灵儿,正在带着四个丫鬟还有回春堂的大掌柜,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玉灵儿比起去年回来时,长高了,也更漂亮了,玉临风是这么觉得的,玉灵儿一向沉稳,而且懂些医术,甚少见她那般的形色匆匆,而且还要她玉家的二小姐,亲自出来领郎中。

玉临风心里一紧,加上今日爹并未来接他回家,暗暗觉得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两腿一紧,好在此时已近黄昏,街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翻身上马,一阵疾驰,扬起不少烟尘。

当然也引来,些许的非议,不过似乎瞬时,也都再说玉家的事,一阵惋惜,玉临风是蒙山城出名的孝顺。

而至于都说什么,玉临风此刻完全没有去听。

飞快的便追上了,就要进家门的玉灵儿。

“灵儿!”“大哥?”

兄妹二人几乎同时喊出对方,玉临风飞身便下了马,玉灵儿脸上的一丝错愕和不自然,加上红肿的眼眶,玉临风问道:“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怎么眼睛都哭肿了?”

玉灵儿强忍眼眶中的泪儿,激动道:“没有啊,灵儿是许久未见大哥,太激动了,所以...所以....”

玉临风一阵心疼,说道:“若是有人欺负灵儿,可不许瞒我,大哥就你一个妹妹,不哭了....”

玉灵儿眼眶的泪儿,在玉临风这般的关怀下,瞬时便泪崩,雨带梨花,扑倒在玉临风的怀里,哭的甚是伤心,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玉临风一阵安慰,这才止住泪水,从玉临风的怀里出来,玉临风问道:“这不是回春堂的薛神医吗?莫非是府里生了很棘手的病症?”

而四个丫鬟脸上的神情也与寻常不同,寻常间,这几个娘身边的丫头早就少爷长,少爷短的喊的亲热,今日却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一门子的就像是得了风寒。

玉灵儿拭去泪痕答道:“大哥别担心,其实就是爹生了些....疹子,家里的药材又用完了,所以灵儿这才劳烦薛神医前来看看,顺便带些药材。”

玉临风对于玉灵儿的医术一直都不怀疑,反倒他自己都不懂,玉灵儿这么说,不管怎么样,心里安心不少,玉灵儿继而多四个丫鬟吩咐道:“春夏秋冬,你们先带薛神医去看老爷,我跟大哥随后就来,顺便跟夫人说,少爷回来了,让厨房多准备些少爷爱吃的菜。”

春夏秋冬,春红,秋菊,夏桑,冬梅四个丫鬟,瞬时齐声应道:“是,小姐。”

继而春红对薛神医道了声:“请”

便往玉家去了。

玉临风拉起玉灵儿的手,说道:“咱们还是先回家看看爹去,灵儿,你的手怎么这般冰凉?”

玉灵儿将玉临风手紧紧抓住,说道:“先不急回家,灵儿没事,灵儿有话要先给大哥说?”

玉临风先是一愣,继而说道:“灵儿没事就好,只是何事比看爹还要紧,非得现在说?”

玉灵儿接道:“爹..爹的是小毛病,有薛神医没事的,倒是你...你这身...”

玉临风笑道:“我每年都是这个样子回来的呀?有什么问题吗?”

玉灵儿嗔道:“亏人道长还夸你玉树临风的麒麟之才,你没有剃度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说罢了,往日你回来,爹心情好也懒得说你,但是娘每次看你这一身僧袍,都会跟爹吵闹。”

玉临风惊讶道:“是爹跟娘亲自送大哥去的天龙寺出家,说是给老祖宗积福,可是老祖宗都走了一年了,我也没听娘说过什么啊?莫不是灵儿自己不喜欢大哥这身袍子,编些瞎话哄骗大哥。”

玉灵儿说道:“灵儿是不喜欢你这身僧袍,但是...娘更不喜欢,娘知道你最孝顺,跟爹每次吵闹都是你走之后,你那里知道呢,这几年你都半大人了,家里的衣服,早就穿不上了,现在灵儿就是想给你赶着做已经来不及,趁着还有些天色,锦绣行还未打烊,灵儿带你去买几身,爹现在身体抱恙,你得在家多留些时日。”

玉临风无奈的笑道:“我一直还觉得我家灵儿是个小屁孩子,没想到才一年不见,竟是有了这么多心思,说话有板有眼的,越来越像祝妈妈了。”

玉灵儿听完,粉拳一顿旁捶:“坏大哥,你啊就是穿上僧袍,那也不是和尚,”继而拉起玉临风又往回走去。

玉临风问道:“不是和尚那是什么,总不能是秃驴?”

玉灵儿笑答:“胡说,是玉树临风的小和尚,嘻嘻....”

过条街便是那锦绣行。两人一阵的闲谈嬉闹渐渐淹没在黑色的帷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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