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幻想都如释重负般的化为了乌有,以撒原本的期待和害怕,也全部转为了安心与遗憾。
还好还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还真是可恶,该隐那个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以撒嘴角不时露出笑容,他的心情莫名的舒畅起来。
他摇了摇头,想想就觉得好笑,该隐那个冷君子啊。
虽然此时,以撒因为被该隐骗去天台,现在上课迟到了。但他丝毫没有一点被耍而不爽,反倒是因为该隐另类的幽默让以撒感到安心和舒心。
以撒边往自己教室走着,手里还小心翼翼把弄着那副单片眼镜,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得到满意玩具、爱不释手的孩子。
“唉,那个女生,好像是我们班的吧,记得叫什么……乔…呃……裴乔儿?”眼睛透过单片儿,在镜片的泛着白光之下,以撒再次看到了不寻常。
以撒有些惊奇着,他将单片放低,直接用肉眼去看;随后,又戴好单片,去看看。
一遍两遍,重复之后,以撒又擦了擦这圆状小眼镜,再一次盯着裴乔儿清秀的身姿。
直到最后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走进了一个转角后。以撒才停下了尾随的脚步,并收起了眼镜,愣在原地沉思不已。
“那……绝对不是我看错了。裴乔儿的身上冒着黑气!那种浑然透露着死亡的烟气是什么东西?”以撒咽了一口唾沫,心有余悸道。
那种感觉和视觉,若是没有亲身体验过,就算是几万单位的文字描述,也无法很好正确的表述。
裴乔儿浑身上下都被死亡气息包裹着。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她本来是一个死掉了的人?
以撒被自己这种想法惊到了,随后他傻着苦涩的笑了几下,喃喃自语着:想多了想多了。
“一定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以撒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惊的看着有些湿润的手掌。
以撒不再多做停留,更加不能继续不务正业的闲逛,现在应该要赶紧回到教室去,不然原本的[迟到]就要升级为[旷课]了。
不但在性质上会严重了几分,而且会降低了自身的评价。
“等等……”以撒还没走几步,突然停住了。
一个古怪又不像是属于他自己的念头冒了出来。
[反正,本来自己就在班级里没有什么人缘,差劲小的交际圈,默默无闻而又无人问津的处境。就算是旷课一次,在其他人眼中也不过是平常,甚至都不会发现。自己又不是什么好学生,没必要做的这么到位,稍微一次的放松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随后,以撒极为不自然的想起了一幕幕其他同学对于自己恶劣的态度,排挤的蔑视,无理的要求,侮辱的谩骂。
嘲笑、戏弄、鄙薄。
以撒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些人丑恶的嘴脸,他、她,它们一个个的阻碍挡塞住以撒前进的道路。
“你们?”以撒话刚脱口。
那群学生便突然转身而来!可,以撒能看到的却是一张张漆黑无比的脸庞,所有人都像是一个诡异的黑影人,唯一让人熟悉的只有身上那套校服。
它们挤满了走廊的前方,一个个半扭着身子,而转过来的面部全是阴影,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血红:空洞的双眼和咧开巨大的微笑。
垃圾、垃圾、垃圾垃圾!
不分男女、不分前后的、生疏的喊起了同调的言语。在这碎碎念的频率中,能明显感受到无数人的怨气和辱意。
那仿佛在阐述着,所有人视以撒的存在为垃圾一般,应该被处理掉才对!
以撒一眼望去,从身前要视野的尽头,整个走廊上全部都是这样的诡异人影,它们都穿着校服,但、但那些面容,一张张的都让以撒感到一阵冰凉的心寒。
“不想让我过去?”以撒虽然有些惊慌、甚至害怕,但他却仍保持着该有的冷静,并极快的分析整理了这怪景的目的。
当以撒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身边最近的影人学生时,但那手却悬停在了半空中几秒,直直的僵硬住了,不敢再伸过去一点。
因为无他,只是以撒看到了那人和这人……手中微微抬起的斧子、铲子和锤子。它们不是雕像一般的死物,也不是只会咒骂和侮辱的玩偶,而像是一个个守护者,或是说,一位位向上爬的竞争者。
成功的方式只有两种,第一种直观简单的——提升自己或者干掉其他人!另外一种就是——其他方式。
以撒没有任何犹豫的,背身快速逃离。离开那条通回教室的路,并顺着这些影人学生让出来的道路,不知不觉逃向了先前裴乔儿离开的方位。
……
以撒跑了一段路,渐渐地慢了下脚步,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适应了这种被影人学生包围的喃喃。各种的负面情绪也没有那种沉重,仅仅是将这些东西当做了一个怪异。
他在片秒的细想后,便觉得这更加没有什么理由让他不安的,所谓的欺负和轻蔑,不过是某部分人某个时段的表现。
任何人都有恶之时和怒之时,在那个将不好的一面显露给他人之时,而承受者也许并不知道,只能懵逼的接受恶意和怒火。
转而变为恶意相向的死循环,敌意可能来自巧合。
以撒不是那种因为对方的一次两次调侃就暴跳如雷的急性子,不会轻易的被触发怒气和恨意。
显然以撒能轻易的找出更多关于那些同学好的一面,或者是说正常的一面。
而眼前这些恶意的影人学生,怎么看都是极端的黑化恶意,根本无法代表他们真正的含义。
以撒在想明白后,那些影人竟然随着前进的脚步,慢慢减少而至消失。
“它们都是虚假的构物?”以撒想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也只能将其归咎于幻觉一类。
可这一切,并没有就这么结束。以撒仅仅是在影人消失之后,又走了几步,便观察到周围的异常变化,光亮暗化!
虽然极为的隐秘、不明显,但走个几分钟,再将最开始的路与那时的路相比,绝对能看出两点的光暗。
以撒虽然几秒的两步便发觉了,但他并没有停下或是回头,只是带着些畏惧在一个声音的诱导下,继续前行而去。
随之光越发黯淡,周围已经是漆黑得可怕。以撒能做的就是一直观察路线的前行,不让自己迷失。虽然此时已经看不清了周围的任何,但以撒确定——这不过是到了三楼的器材区。
虽然无法确定是哪一间,但那些在之后的几秒里已经不重要了。
灯光就像是黑暗山洞的尽头,闪耀着亮了起来。以撒看清楚了,以撒就这样愣住了,以撒感到了惊讶和恐惧。
……
在犹大将目光视线投过来的之前,该隐拖着自己僵硬冰冷的身子,果断、迅速的闪进了隔壁房的窄道里。
以撒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这些词汇是怎么出现在校园生活里的?
尸体、血泊、凶手、杀人、死人、目击者!
以撒大口喘着气,怎么也静不下来。哪怕再怎么捂着自己的嘴巴,那一声声的喘息在他自己耳边都显得如此明显响亮。
沾血的犹大?裴乔儿的尸体?
以撒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以撒引以为傲的场景连贯和推理在瞬间挤成了一团,像是浆糊一般作弄在脑子里,让一切的运转都不能启动。
渐渐的一片空白占据了以撒的大脑,并陷入了难以自拔的迟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