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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乱取了水与食物,回到洞里。
看了一眼篮子还在安静的熟睡着,勿乱一颗心不由的放了下来,眼睛一闭躺在旁边就睡着了。
第二清晨,太阳升起,各种的变种野兽们已经不像他们的先辈们一样,在夜间觅食了,他们已经征服了白天。
阳光起来了,匆匆的离开山洞觅食,但也带来了呼啸而过的狂风和拳头大小的砂石。
勿乱从洞里出来,一股股恶心刺鼻的味道,就像是一把把的尖刺一样,钻入他的鼻子里。
在洞外,地上一层层的暗黑色的,那是凝固的鲜血,将整个废墟都遍布满了。
他一路走过,看不见一个人,地上全是被撕裂了的死体残渣,和一些腐烂发臭的内脏。
勿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这里如果继续待下去就危险了。
勿乱拿出铁匠的地图,地图上标注得非常的详细,哪里该如何获得水源,哪里该如何获得食物都详细的描述了出来。
从废墟向西,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火红的岩石被风砂吹削成一根根树立的千疮百孔的石柱。
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几株低矮、遍布锐刺,枝叶中都含有剧毒的沙荆。
地面里藏着变异的毒蝎和各种变异的黑蜂,这些都是致命的威胁,然而最大的危险则是没有水,哪怕是充满了辐射的污水也没有。
当变异毒蝎都藏在岩石缝里躲避阳光的时候,乱出现在戈壁边缘。
他用黑色的毡毯裹紧了全身,缠满绷带的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勿乱不大个的身影,在地面上留下影子,向着荒野的深处衍生去....
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刮得勿乱的头发不停的摇曳,在阳光的映射下,挥洒出千万点炫目的光辉。
这样走了整整一周,他们已经到了极限了,乱带出来的水和食物早已经消耗殆尽。
不过,他们终于找到了铁匠地图上的森林。
地图上说,哪儿有个山洞,里面有只变异水蛭。
水蛭可以为他们提供水源,在这个山洞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只鳌角类边缘兽,这些鳌角类边缘兽战斗力不强,但是它们的肉可以食用。
少年将篮子在洞中安置好,便在夜色下,独自向着边缘鳌角的巢穴行去。
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去,男孩已经长成了少年,篮子也已经是个小女孩。
每次勿乱出去,直至第三天的黄昏,少年才挣扎着回来。小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洞口等他归来,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晚上,小女孩皱着眉头,用雪白的小牙全力撕咬着青白色韧得象块橡皮的鳌角肉。
鳌角又韧又腥,她却努力将每块肉都嚼细,吞下就连手指上沾着的汁液也舔得干干净净。
洞穴深处,乱则隐在黑暗中,一点一点清理着身上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口。
乱在以鲜血喂养水蛭,吸饱鲜血的变异水蛭则懒洋洋的爬洞着,无声无息地滑入闪动着粼粼碧光的污水潭,潜入潭水深处,在乱挖的一个坑里留下一滩清水。
少年去一次鳌角的巢穴,需要三天。
于是少年、女孩和水蛭的生活,便以三天为一个轮回,周而复始地重复着。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道过来多少年,勿乱只看着森林外的树已经长了很长一截,树叶掉了有发芽,这样已经八次,还是九次了。
每次受伤,勿乱就感觉胸口里,好像有某种东西已经蠢蠢欲出了,每次战斗仿佛都一股热浪积攒在胸口之中。
不管有什么变化,太阳永远都会升起。
少年和女孩并肩站在洞口,强劲的风吹动他们身上破烂不堪的毛毯,时不时从上面扯下一块碎絮。
水蛭已经死了,鳌角也差不多杀完了。
“我们得去镇子了。”少年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宁定,隐约透出的磁性更加深沉宽广。
女孩现在已长到少年的胸口,她向少年身上靠了靠,裹紧身上的毛毯,轻轻说了声“我怕。”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少年的声音坚定,透着不移的决心,然而信心能有多少,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
少年带上了四根精细挑选过的鳌角的前肢。
鳌角很锋利,这东西在各种地方都能卖个好价钱,好价钱就意味着吃的和干净的水。
少年走在前面,女孩则牵着他的衣角,两个人一起向荒凉得让人绝望的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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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南镇是最近十年才发展起来的生存地,镇上已经有五六百个形形色色的人在此长住,酒吧、旅馆、饭店、杂货铺和诊所都陆续开了起来,甚至还有个城管负责维持秩序。
城管的权力源自于总是背在身上的那把乌兹冲锋枪。
相对于周围地区常见的酒瓶、铁棍、砍刀乃至自制的火药枪枪来说,城管的冲锋枪显然更有说服力。
因此苍南镇也就有了基本的秩序,至少在这里不能随便杀人,如果杀了人,那就要有正当的理由才行。
那什么才是正当的理由?
城管认可的理由就是正当的理由。
这一天,苍南镇来了个真正的大人物,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去镇外迎接。
没资格去的人则在兴奋地谈论着这位大人物,尽管他们根本连大人物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
这样,也就没人特别注意到进入小镇的少年。
镇上的屠夫同时经营着惟一的旅店,在收了一根上等鳌角的刀锋后,他非常高兴地给少年和女孩开了一个房间,还表示可以免费提供一顿晚餐。
当然,如果要低辐射的上等货,一根鳌角刀锋可还不够。
少年让女孩在房间里休息,便带上余下的鳌角刀锋出了旅店。
听说这东西在杂货店可以卖出更好的价格。
临出门前,少年在房门上小心地布置了个不起眼的机关。
从屠夫已有些不自然的笑容里,少年已预感到可能会有麻烦,但他没想到麻烦来得这么快。
刚刚过了一个路口,少年就被两个人拦住,从手中蠢蠢欲动的方头木棒就可以知道他们不怀好意。
“嗨,小子!听说你有鳌角刀锋卖,我们头儿想和你谈谈!”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这三个人拐进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小巷,再走进一间还算完整的大房子里。
房中央大大咧咧地坐着个大汉,看样子就是头儿,后面三个人则有意无意地将门口堵住。
头儿显然对始终低垂着头少年的态度感到很满意:“小子!你知道我谁吗?我是这条街的扛把子,人们都叫我饿狼。听说你那有鳌角刀锋。很好,不管你有多少,我都要了。这是给你的报酬!”
少年看着滚到脚边的一条硬得象石头的黑面包,乱虽然知道他的鳌角不仅仅只卖这个价钱。但是,乱也知道,现在没有他可以讨价还价的机会。
乱慢慢弯下身拾了起来,同时将背上的三根鳌角刀锋放在地上。
这块面包虽然够硬够久可是辐射度并不算高,女孩已经长大了,可以承受这种程序的辐射。
当他站直身体的时候,发现身后的三个人并没有让开门口的意思,握着木棍的手明显在用力。
饿狼也站了起来,从后腰上拔出一把手工自制的单管火药短枪,狞笑着道:“你很上道又识时务,本来做了这笔交易,就应该放你条生路的。毕竟我饿狼也还是很讲规矩的.....
“可惜屠夫报信说你还带了个细皮的小妞,这就没办法了。其实我不是头儿,只是老二,头儿叫英熊,现在大概正趴在那个小妞身上搞得正带劲呢!”
“没办法,头儿的块头快追上变异人了,却偏喜欢搞小孩。”
“好了,小子,该送你上路了!希望我赶过去的时候,那小妞还没断气!”
此时此刻,少年掩藏在绷带下面的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滴音。
那是他在房门上架着的金属片被折断摩擦发出的声音,这种高达几万频的音波根本不是普通人的耳朵能够听见的,乱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他能够听得见。
他霍然抬起头,虽然面容深深掩藏在毛毯的阴影里,然而那惟一的左眼却亮了起来,就象一团碧绿的火焰!
乱的一只手上青筋暴起,提起了地上鳌角刀锋,身上爆出一股凌厉的戾气。
“你……”饿狼惊叫一声,叫声便嘎然而止,随后房间里响起了火药枪枪发出的巨大枪声。
枪声将惟一一块完好的玻璃也震得粉碎,随即空气里迅速弥漫起刺鼻的火药味。
乱的脑中一团光芒闪过,乱手里的鳌角划破凌空,屋内鲜血凌洒,染红了黑褐色的地面,屋内在无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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