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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叶子落,在床上翻了很长时间手机,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出来玩,叫于阳,是叶子落高中三年的同桌。

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叶子落的手还是有点儿哆嗦,有一瞬间,恍惚听见沈明溪笑眯眯的说:“落落,你还是离那个小男生远点儿好。”那是大三那年放暑假,于阳来找叶子落玩。叶爸爸早已经上班去了,叶妈妈先招呼于阳坐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又给他们俩洗了一堆水果放在茶几上,便出门找那帮老姐妹拉家常去了。叶妈妈走后,于阳蹑手蹑脚的走到叶子落卧室,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屋子里面悉悉索索的动静,心里不停的乐,这家伙,刚起床呢。一会儿又听见穿鞋的声音,就知道这是下床了,偷捂着嘴,又蹑手蹑脚的溜回沙发旁,装模作样的坐着。刚坐下,门吱一声开了,露出一只顶着鸟窝的脑袋,穿了一件小睡裙,快速的冲进洗手间,等了一会儿,便听见里面扯着嗓子喊:“妈,没纸了,拿点儿纸给我啊!”于阳一听,将刚喝进嘴巴里的半口水,“噗”一声,全喷了出来,哆嗦着从自己口袋里摸索出一小块纸巾,举起来刚想擦擦嘴,又放下了,来到洗手间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叶子落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叶妈妈的动静,心想:不会又窜出去了吧,在家真是一刻都呆不住啊,那我也不能在厕所蹲一上午啊,还不得蹲残了,实在不行,我就这么挪出去,反正家里没人,正嘟嘟囔囔的时候,突然听见敲门声,大喜,冲着门喊了一声:“妈,你没出门啊,送点儿纸还敲什么门呐,门也没锁,我这腿都麻了,赶紧拿进来吧。”门慢慢开了一道缝,递进来一块纸巾,叶子落叹了一口气,又说:“我的妈呀,这点儿纸都不够我擦半个屁股的。”说着话,接过纸,抬头的时候撇了一眼拿着纸巾的手,这一撇不要紧,差点儿掉进马桶,这是一只细细长长的手,根本就不是她亲妈的那只粗粗短短的手。叶子落紧接着嗷了一嗓子,从马桶上蹦起来顶住了门。就听见门外咝咝了两声,便传来好听的男声:“落落,是我,于阳,赶紧放手,夹着我的手了。”

等叶子落整理好衣服,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挂了些许的尴尬。于阳也有点儿不太好意思,白皙的脸庞有点儿发红。可咱们叶子落是谁呀,就是那么不拘小节,不到五分钟功夫就把这茬尴尬事儿抛到爪哇国了,嘻嘻哈哈的和于阳一顿海侃,于阳反倒是脸红了一上午。快到中午时候,叶子落听见自家的小院门咚咚开门的声音,从客厅的窗户往外瞅,整好看到门开了,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乐呵呵的对于阳说:“看,到饭点了,我妈准时回来做饭了,你留下吧,吃完中饭,一起出去玩去。”话音刚落下,就听见外面有个男声朗声说道:“怎么,几天不见,是我的辈分长了还是你的脾气长了,还等着我给你做饭,嗯?”春夏秋冬四季中,叶子落最喜欢秋天,只因她与沈明溪相遇在秋天。

于阳接到叶子落电话的时候,正被于妈妈催着去参加一场相亲会,听到叶子落的声音就好像听到了最美的声音,跟于妈妈说了一句,同学找我有事,就跑了出来。等他赶到约定的地方的时候,叶子落正蹲在树荫下看两位老师傅下象棋,不时的还伸手指指点点,风轻轻的吹着,梧桐叶子不停的晃动着,阳光透过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投射到叶子落身上,斑驳陆离。于阳轻轻哼了一句:臭棋篓子,还指点江山呢。又迫不及待地兴冲冲的赶上去,凑到叶子落身边。周末的公园里人挤人,于阳迈着两条大长腿紧紧跟在叶子落身后,挺拔的身影引着周围的女人们纷纷侧目。叶子落感受到周围的目光,转回身朝着于阳打趣道:“瞧咱们家的小阳子,自小到大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吸引无数女人的目光啊!”于阳听到叶子落打趣他,冲着她抬了抬下巴,有点儿傲娇的说:“是啊,谁让咱天生丽质呢。”叶子落撇撇嘴:“真是给你点儿阳光你就灿烂,还天生丽质呢,我怎么一点儿没瞧出来,我就只看到一条小尾巴在我身后晃悠。”于阳向前走了两步,逼近她:“谁让有的人没长一双大眼睛呢。”叶子落使劲瞪了瞪眼睛,冲着于阳说:“我的眼睛不大?好好瞅瞅,这可是纯正的双眼皮,一点儿不带含糊的。”

叶子落让于阳排队,她自己则在边上的树荫里乘凉,吃着雪糕,边笑嘻嘻说着:“于阳,还是咱们感情好,就你能出来陪我,这几年的同桌真不是白坐的,哈哈。”于阳抬头看着叶子落,阳光很好,暖暖的洒下来了,晒着叶子落的小脸白里心透红,齐耳的短发有点喳喳呼呼的,小巧的嘴角上沾着白白的雪糕汁,很可爱又有点滑稽。于阳爱怜地擦去叶子落嘴角上的雪糕汁,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了,老是这么个吃相。一会儿坐船的时候,仔细跟紧我,别再挤丟了。”叶子落撇了撇嘴,不乐意的说:“揭我伤疤干嘛,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你要是再提这话茬,我回去告诉于叔叔,说你欺负我。”于阳笑着说:“好落落,光有你欺负我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好了,我不说行了吧。”划完船后,于阳说:“走,阳哥带你吃大餐去!”叶子落微探过脑袋,凑近了仔细的看着于阳,非常不确定的问道:“真的?不是逗我的吧。我能挑饭店么?”于阳嘴角抽了抽,道:“落落,你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苍天明鉴啊。”

叶子落带着于阳兜兜转转的来到大学北门的一个小胡同里,于阳乐了:“落落,你挑的什么好饭店,怎么这么隐蔽啊?”叶子落神秘的说:“一个很好吃的小饭店,门头不大,在大学的时候,沈明溪带我来了几次,你肯定也会喜欢的。”于阳听了,有点惆怅,心里说:“落落,你难道就不知道么,我喜欢你啊,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我错过了大学四年的时光陪你,你知道我有多懊恼,多后悔,当初我为什么就没跟你报同所大学!”

当初高考分数出来后,叶子落打电话给于阳:“于阳,咱俩考的分数差不多,就报同一所大学吧!东港的石油大学,怎么样?离家近。”于阳当时正在跟他父亲因为报考志愿的事情闹别扭,就拒绝了她,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要报的学校要越远越好。”当大学毕业,于父告诉他,叶子落要结婚时,他才发现一切都晚了,任何人都不会永远的在原地等你,何况他和叶子落也没有承诺什么。

终于到饭店了,门头如叶子落所说的不大,但却窗明几净,小小的招牌挂在门框上,“情动”,叶子落说,这家饭店一直就是一个老板,他每天早上去菜市场挑来最新鲜的菜用来做原料,很多人都喜欢他家的莱,但是当天后原料用完之后你就只能改天再来。叶子落顿了顿,接着又说,就是在大学的时候沈明溪带我来这儿的,这儿离家近离着学校也近。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他听。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仿佛又回到高中时。叶子落吃的有点忘乎所以了,冲着于阳嚷囔着:“走,k歌去!”这丫头有点兴奋过头了,都忘了沈明溪今晚十点会从遥远的新疆赶回家的现实。两人来到“欢乐时光”kTV,门口小小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车,从QQ到保时捷,五花八门,看来,在这精神生话比较溃乏的小城市,K丅V已然成了交**神文化的主流。叶子落拽着于阳急呼呼的冲进“欢乐时光”。“欢迎光临。”前台服务员微笑着,客套的问:“请问有什么需要?”“给我们来个大包。”于阳说道。“欢乐时光”的楼层设计很奇怪,有点像回字形设计,又像∞形设计,每次叶子落来,都被绕的五迷三道的,可是因为离家近,她还是选择回回来这儿。叶子落唱歌经常跑调,但她扎扎实实的是麦霸一枚,一开始,她先选择了一首《我为祖国献石油》,唱到“我为祖国献石油”的时候,调门有点高,她唱不上去了,歪着脑袋瞅了于阳一眼,看到于阳端坐在沙发上,虽然穿了一身休闲装,却衬着他挺拔的身姿,忽明忽暗的灯光闪烁着,让感觉有点那么不真实。叶子落大声喊道:“于阳,你赶紧点一首,你也唱。”于阳笑着说“咱们合唱一首吧。”就点了一首知心爱人。气氛慢慢上来了。两人正嘻嘻哈哈的唱着,门忽然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女子,上身穿卡通图案的卫衣,下身穿紧身牛仔裤,显得俏皮又性感。女子一进门,便在叶子落身上使劲打量了几圈,三步并两步的冲向叶子落,“落啊!真的是你啊,我隔了几个房间就听出你这杀猪般的嚎叫了,跟大学一样儿样儿的,余音绕梁呐。”叶子落认出来人,撅着嘴道:“雪儿,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东港市了?来了也不联系我。”林雪笑着说:“还记得我堂姐林莫么?”叶子落酸溜溜地道:“记得啊,怎么不记得,当年石油工程研究生院的才女加美女,她不是在咱们大三的时候,就出国了么?”林雪啧啧道:“我闻见醋味了啊!好酸呐。”叶子落拍了她一下,催促道:“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她博士毕业了,现在回国在一家石油技术服务公司当经理,分管钻井工艺一路。公司在东港市,所以她把我叫到身边一起干。我今天刚把手续跑完,正和新同事一起来K歌呢,寻思明天再联系你,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叶子落听说林莫回来了,心里有点紧张,当年她上大一认识了负责迎新的大四的沈明溪,当时林莫正在追求沈明溪,石油工程学院的很多人也都觉着他俩很般配,可后来,为什么沈明溪选择了叶子落,这就变成了悬案。

想到这些,叶子落的小心肝一紧,顾不得于阳和林雪,抓起背包就往外冲,边嚷嚷着:“雪儿,于阳,我突然起想来家里水龙头还没关,先走一步哈,改天再聚!”话还没说完,人早已窜出老远。于阳苦笑了一下,说:“总是这么急火火的,外套都忘了拿。”林雪这才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帅哥,单眼皮,薄嘴唇,林雪耳边想起谁说的一句话,“薄嘴唇的男人都薄情。”想完,她撇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便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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