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威的话刚说完便有两队黑衣执戟甲士从帐篷后面出来,一队朝着广场上庞大的人群而去,显然是维持秩序,引导人们排队的。
而另一队甲士却抬着一块门板大的方形牌匾,上面张贴着一张覆盖了整个牌匾的纸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正是大会测试的成绩评定的细则标准。
甲士将牌匾立在广场边上,只留下两人看守,剩下的也加入维持秩序的行列之中,牌匾刚一放下,便围上了一大堆前来参加测试的年轻男女,基本上全是寒门子弟,富家公子小姐们极少,显然富家子弟们早已知晓了这评判的标准,没有过来了解细则就已经直接开始走上高台测试去了。
只见第一个参加考核者跨上第一个高台,高台上正是听剑门此行中的那名女子,女子手上拿着的那一个脑袋大的圆形东西叫做测验阵盘,听剑门历史悠久,当然对于选拔新弟子之事的流程已经尽量做到高效完善。
这样能够用于测验考核者资质的微型阵盘,甚至其他一些应用方便的阵盘对于听剑门来说已经可以做到快速量产的地步,而这一切只不过都是听剑门底蕴的冰山一角。
为了选拔弟子更加精确与细致,用来测验的阵盘和法阵经过历史的迭代,误差率已经很少很少,确保不漏过任何一个人才,因为不管再强的宗门,若没有优秀的新人进来补充血液,就没有发展延续的潜力,而宗门的势力就不会长久,所以对于选取新人收徒大会虽然算不上什么特事要事,但也是一件相当重视的大事。
那听剑门女弟子手持的阵盘,其底部也有着和那连接高台和卷轴的管道一样的用来镶嵌灵玉的凹槽,而且早有一块灵玉填入其中,看到人们开始登台检验,女子语气冷淡的道:
“姓名?”
“李双”
“手心贴在阵盘的中央。”
听到回答,女子快速用手指在阵盘上写下‘李双’二字,只见随着女子手指的滑动,几道白痕一闪而过,接着又再次冷淡的让李双将手搭上阵盘。
“将手心贴在阵盘的中央不要乱动。”
连忙依言照做,李双只感觉自己手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但还是听从那女弟子的话没有乱动,而在李双手心被刺一下的时候,一滴血液迅速被阵盘吸收然后消失不见,同时帐篷边上的卷轴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之前空白无物的卷轴顶端第一排开始显示着一行文字:
排名:一,姓名:李双,年龄:丁等,资质:丙等,血脉:丁等,修为:丙等,而后面的心性悟性,炼丹布阵等却是没有显现出来,想来应该是要去另外两个高台。
原来那测验阵盘和高台以及卷轴三样共同组成一座显示法阵,考核者的姓名由拿阵盘的人用灵力在阵盘上书写,阵盘收集考核者的血液,利用高台法阵辨别出考核者的年龄修为血脉,再通过符文管道传输到卷轴处,最后由卷轴显示出考核者的成绩来。
至于另外两个高台上的两人手中也执有相同的测验阵盘,其作用也是大同小异,其中第三个阵盘较为特殊,其还有筛选考核者是否合格的作用,如果考核者的成绩合格则闪绿光,有资格进入听剑门中,不合格则闪红光,表示被淘汰,没有资格进入门中。
“好了!手可以离开了,下一个。”
不到一分钟,李双第一个高台的检验项目便完成,去往第二个高台,而后面也正有人源源不断的往第一个高台,如同流水线般,效率奇高。
周渊并未过多观察,拿着入宗令就向帐篷走去,进入帐篷之内,却是已经有两人先到,一男一女,男的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一身银丝绸缎衣,雍容华贵;女的形态婀娜,花容月貌,浅色长裙及身,金玉为佩,翡翠做环,也是富贵逼人,加上一身金色华袍的杨凌威,帐篷内刚好三人,正聊得尽兴。
看到有人进来,三人停下聊天,看见周渊一副乞丐似的打扮,三人同时皱眉,杨凌威正准备出口呵斥,但看到周渊手里拿着的入宗令,呵斥的声音还没有发出,立马转换成平常语气问道:
“这位师弟,可也是持有入宗令?”
周渊对着杨凌威扬了扬手里的令牌,意思是这不明摆着吗?那对男女看着周渊手里握着和他们身上一样的入宗令牌,两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杨凌威呵呵一笑,表情轻松中带着点深严,接着又开口道:
“这位师弟,入宗令是宗门散发给对宗门做出卓越贡献的弟子及其家人的,其价值可抵万金,经常有些宵小之徒伪造,不知师弟可否将手里的入宗令给我一观,当然这只是例行检验,他们二人的也曾检验过,检验完确实为真后会归还师弟的。”
杨凌威以前也是听剑的外院弟子,对拥有入宗令百分百能成为听剑门外院弟子的人都颇为客气,以师兄弟相称,也勉强算拓展下人脉,对之前进来的那两人便是如此,在周渊是否拥有真正的入宗令之前也是如此。
但这客气终究是对拥有真正入宗令的人,如果检验出周渊的入宗令如果是假的,杨凌威可没有交代到时候该如何处置,想必下场不会有多好。
听了杨凌威的话周渊随即将令牌递上,令牌入手杨凌威运转丹田内的灵力向着手里的入宗令输去,随着灵力的输入,令牌上的奇怪符号如黑夜中的闪电,不停闪烁着,闪烁的频率不断加快,突然令牌背后的‘听剑’二字被放大,由一阵光晕映照在空中,犹如光雾般组成的文字悬浮半空。
看到文字激发停留于空中,杨凌威也适时的收了灵力,入宗令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不过杨凌威的脸却上布满了微笑,笑着对周渊说道:
“恭喜师弟,这令牌是真的,师弟已定可成为听剑门外院弟子,前途远大,师兄在此祝贺了,对了,还不知道师弟高姓大名?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两位和你同样拥有入宗令的师弟师妹。”
“这位是高超师弟,这位是柳飘飘师妹,三位师弟师妹在这帐篷内自聊便是,待会儿自有人送饭来,师兄我先出去看看大会的进程,到时再来相陪。”
还没等周渊回答杨凌威便带着一脸的笑容离开,而剩下的高超和柳飘飘两人却是也没有和周渊打招呼的意思,周渊更不可能主动去打招呼,独自站在一边,看着好似在发呆,所以一时之间帐篷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沉闷。
刚走出帐篷的杨凌威立马收起笑脸,眼神冷厉,跟刚才和周渊打招呼时判若两人。
“要不是今年居然是何长老来此算这小子运气好,不然的话这枚入宗令怎么也要抢到手,一个乞丐?死了也没人知道,不过何长老将大会交予我主持,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呵呵,还是先离开,眼不见心不烦,继续呆下去,我怕忍不住出手,到时引起何长老的注意就不好了。”
杨凌威用小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原来杨凌威在看到周渊拿出的入宗令是真的之后就想将其纳为己有,不过今年和往年不同,今年是由执政长老何长老主持大会。
对于何长老这种吹一口气就可以将自己苦心经营的基业彻底摧毁的存在,杨凌威实在不敢有任何过分的行为,故而没对周渊下手。
眼看价值超过百块灵玉的东西就在一个‘乞丐’身上,而且这个‘乞丐’还就在自己眼前,但就是不敢动手,那种滋味儿难以言表,所以杨凌威决定早点离开,出去主持考核大会,而周渊却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迷迷糊糊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
帐篷内三人依然一句话不说,周渊独自站在一边,看样子像在神游天外。
“哼!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连乞丐也得到了和我一样入宗令,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高超看着站在一旁发呆,最后进来却不过来打招呼的周渊,那一身的乞丐装,刺激着高超的眼球,越想心里越是生气。
自己家里可是花了多大人力物力才得到这一枚入宗令,说是价值万金,但为了寻这一枚入宗令花销何止万金,早就超了不知道多少倍,要不是自己资质修为实在太差,血脉品级也只有一品,家里也不可能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寻这入宗令的,然而现在看到一个乞丐居然也拥有自己家族伤筋动骨才寻来的入宗令,高超内心一阵的不平衡,不由得出口讥讽。
帐篷内的地方不大,高超的声音虽然小,一旁的柳飘飘自然听到了,不过对于周渊如何拥有入宗令一事柳飘飘也不在乎,只是对他那身打扮以及不主动介绍姓名的不礼貌行为感到不喜,至于周渊,还是站在一边发着呆,好似没有听到高超的话。
周渊在发呆吗?当然不是,至于高超带有侮辱性的话语周渊没感觉到有侮辱的感觉,因为周渊觉得自己确实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碰巧遇见柳北海被人追杀,还真不能得到这入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