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这般苦苦的练下去又有何用?难道还能超过那些天才不成,看着院子里仍然一丝不苟练着剑的周渊,柳飘飘的内心非常不以为然。
柳飘飘认为普通人就要有普通人的觉悟,要么像自己一样寻求强大者的庇护,要么就彻彻底底的做一个平凡的人,而不是心怀妄想,认为努力就能弥补天赋的差距。
强者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强者,一如五岁时欺负过自己的那些乞丐,五岁时他们强,又如九岁时抢夺自己木柴的那些伙计,九岁时还是他们强,但是自从自己开始不停的练剑,十二岁以后他们可还强?
虽然我是弱者,虽然我天资不高,虽然我起步比别人晚落后于人,但我却有变强的信念,只要一天天一点点的变强,总有一天会超过那些曾经比你更强的人,跬步相积,可至千里,这是周渊一直坚定不移的,而这一切看的就是你有没有坚持不懈的信念。
周渊变强的信念坚定如磐石,虽然也会对那拥有绝好天资的人如罗星,杨旭东等产生丝丝嫉妒,没有谁不希望自己有好的天赋,所以看到比自己天赋出众的人,周渊羡慕嫉妒在所难免。
但这并不会打击到周渊,周渊绝不会如柳飘飘一样看见自己与天才之间的差距就自怨自艾,周渊只会看到这差距然后拼了命的去练,去让这巨大的差距一点点的缩小,直至超越。
很快一晚的时间便过去,第二天清晨一早,周渊等人就在县首府内的院场上集合,除了周渊、高超、柳飘飘三位拥有入宗令已经内定成为听剑门的弟子外,还有此次收徒大会上选取出来的合格弟子。
一群人洋洋洒洒排着队列整齐的站在院场内,看上去不下百十人,而其中大会前十的袁蕊、杨旭东,罗星,安阳等正站在队列的最前排和周渊三人并排,周渊等人的前面则是站着杨凌威和林朋、刘军两位听剑门的内院弟子,整个队伍寂静无声,正在等待着什么人。
“这些就是今年高河县内入门的弟子?听说有成绩达到‘五甲’者?”
一道淳厚的声音,从院场之外而来,随声而至的正是听剑门的何长老,一席月白道袍加身,一把精铁长剑入手,其身后跟着的是那名叫做吴瑶的听剑门女弟子,瞬息来到队列前方杨凌威等人处。
“参见何长老。”
杨凌威及两位听剑门男弟子立马山前见礼。
“嗯!不知这‘五甲’者是谁?小县城能有‘五甲’资质者也算难得。”
杨凌威走到第一排的一位女子身边,对着何长老介绍道:
“长老这便是今年高河县魁首袁蕊,其成绩资质、血脉、修为、心性、根骨五项为甲等。”
何长老看着杨凌威身边那名名叫袁蕊的女弟子,只见袁蕊并不同一般女子样身着裙摆秀衣,身上穿着的反而是一身的紧练服装,头发也剪短并束成发髻扎与头顶,手中提着一把长剑,脸容极正,眉宇之间一股英气勃发,站在哪儿如一棵老松,一动不动。
“不错!身孕朝气,眉含英姿,今年所有新弟子中应该都能排到前十。”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何长老也再未多说,刚才那句话只是看到袁蕊与一般女子不同而随口而出的夸赞,在何长老三百多年的生涯中比袁蕊天分更高的弟子见过的也不在少数,而真正能够成长起来的又有几人?
不能够成长起来的天才就算天分再高又有何用?所以何长老自然不会对袁蕊所谓的‘五甲’天分有多么的感觉惊艳,顶多只是感到好奇,好奇高河县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也会有‘五甲’成绩出现,这是很多府城也没有出过的。
简单的夸赞了袁蕊一句之后,何长老便将心思放在正事上,开口问道:
“楼船可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禀长老,我们三日前搭乘而来的楼船早已备好,随时可以启程。”
听到何长老的问话,吴瑶上前回答。
“那好,现在就出发。”
说完何长老便领着听剑门三位弟子和收徒大会中选出的百多名弟子动身出发,县首府外,早有成队的三角牛象车架等候,有将近二十辆的车架。
何长老独乘一辆,三位内院弟子一辆,其余新人弟子们或五人或七人共乘一辆车架,浩浩荡荡的朝着县城之外而去。
高河县北边十五里,一条大河奔涌而过,碧波浩淼,从天上看,仿佛一条绿龙伏卧,穿山过岭,带着涛涛之水流向远方,大河的名字就叫高河,整个高河县因此而得名。
此时高河县码头停留着一艘高大的楼船,楼船浑身由一种特殊骨质材料炼制而成,只有少量的木质结构,青褐色的风帆也是一种特殊兽皮,船长百丈,首尾对称,共有三层楼阁,加上船身便有四层空间,船上旗帜招展,每面旗帜上都赫然写着‘听剑’两个大字,整艘巨舟占了小半个码头,其威赫赫,其势昭昭,其他船只在楼船面前就像是一艘艘玩具。
码头上有一群人在登那巨舟,正是何长老一群人,听剑门山门身处于荒山北麓的深处,距离高河县几万里之遥,寻常的赶路之法得花上几年的时间,而这艘巨舟则是听剑门特意为接送各府各县新近入门的弟子而造的。
楼船以一种叫做玄风蛟鳄的凶兽的脊骨为龙骨,又将那玄风蛟鳄的皮制成风帆,比之木质所造的船不知要坚硬多少倍,而且楼船底部还镶刻得有增速法阵、防护法阵、隔风法阵、破浪法阵等等多达十多种的法阵,只要舍得用灵玉,三日之间即可到达听剑山门,当然一般楼船不会全负荷运转,但也只需半月时间就可到达。
周渊同大多数新近的弟子一样,初看到这艘巨舟时内心都被深深的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想到自身不久即将就要搭乘这艘巨船,一时间又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己。
此时新人弟子们正在船上船工的引导下排队上船,同时还有些船工在搬运一些粮食果蔬之类的东西,围绕着这艘巨船,一片的忙碌,等到所有弟子都上船,货物也搬完,船工们扬起兽皮帆,整艘巨船开始缓缓驶离码头。
看着慢慢远离的码头,众多新人弟子表情各异,有不舍的,有兴奋的,有轻松的,周渊双手握紧拳头,并没有看向身后的码头,而是看向前方的大河,内心激动。
远离码头,楼船划破河面,速度开始提升,一轮淡淡的光幕亮起,笼着整个船身,载着众多的新人弟子朝着听剑门的方向驶行。
两日的时间过去,距离高河县已经有八千里之遥,此时的楼船已经不在高河之上,而是在一条更大的大江之上,大江宽阔无边,江水浑黄,水流急湍。
听船上的船工说这条大江叫做腾龙江,从荒山中部流出,历经整个荒山北部到北麓最后注入雷牢海域。
而在周渊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大江,说是大海也不为过,因为大江实在太宽了,巨船在这条大江上也变成了小小的薇舟。
楼船上的空间很大,第三层的阁楼由何长老还有林朋、刘军、吴瑶三位听剑门内院弟子居住,周渊、高超、柳飘飘三人和大会的前十名则住在第二层的阁楼里,一层则是由百多名的新近弟子共同居住,至于船上的船工们却只能居住在船身的船舱里。
楼船第二层很大,才住十三个人显得很是空旷,起初也有下层的弟子抱怨问为什么他们共同居住在最下层,而第二层有多余的空间为什么不让他们上来住。
内院弟子中的林朋出来解释,原来大会的前十名的人可直接成为听剑门的外院弟子,周渊三人因为持有入宗令也是直接成为外院弟子,而大会十名以后的全部是听剑门杂役院的杂役弟子。
也就是说大会十名以后的人连听剑门的正式弟子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杂役,而杂役就应该呆在杂役应该呆的地方,杂役弟子只能呆在最下层,就算上层有多余的空间,也不是他们能够居住的,就像第三层周渊等外院弟子也不能上去一样。
有很多新人觉得非常的不公平,自己参加考核没想到到头来却只是杂役弟子,立马就闹了起来,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一个华装少年,正是在思叶酒家欺辱抢走过周渊位置的那名少年。
不过事来得快,去得也快,林朋没有做什么多余的解释,直接将那华装少年一拳打得吐血晕了过去。
“杂役弟子就要有杂役弟子的觉悟,不要大放厥词,就算你们是听剑门的杂役,也要比外面所谓世家权族来得高贵,你们若还敢无理取闹,可不仅仅就是打晕这么简单。”
看到林朋悍然出手,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一众新人虽然心有怨言但也不敢再闹,只不过在心里说一句,算是上了贼船了。
对于下层发生的事周渊也知晓,在看到那位抢过自己位置的华装少年居然也在船上时周渊眼中闪过一道冷芒,见其被林朋教训过后,周渊嘴角翘起,盯着那倒在地上无人扶起的华装少年,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