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从没和严的窗帘中刺在脸上,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看着从窗帘透出来的阳光,心头一震,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翻身在床上一阵摸索,终于将手机抓在了手里,按亮手机,看见了时间又看了眼星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又是一个大周末。’
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翻身下床,胡乱的穿上拖鞋,使劲的扫了扫头皮,走进卫生间,看了眼镜子,有些胡茬,头也有些乱,鏡中的人扬了扬眉,一闪而过,卫生间里先是响起一阵水声,之后又是一阵剃须刀转动的声音。
从卫生间出来,使劲的抻了个懒腰,将自己抻回到床上,静静的闭着眼睛躺着,感觉到一丝困意来袭,强制自己将眼睛睁开,将心中的那股颓废驱走,坐在床上伸手将衣柜靠着自己这一边的门打开,向着最里面掏去,却只差一点点没有拿到,没办法还是得站起来将衣柜最里面的那套有些挂灰的黑西装拿了出来,看着这套黑西装,深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掸着西装套上的灰,却也只掸了一半就有些不耐烦的将里面的西装拿了出来。
将西装一件件的穿上,又将鞋柜最下面的皮鞋拿了出来,随便的在床边的纸抽里抽出了几张,使劲的擦了两下,就套在了脚上,系上鞋带,站起来,使劲的踩了踩,又走回卫生间挂着的镜子前,看了看,又随意的捕了捕头发,走出来从床头地上的牛仔裤的裤兜里掏出来一张红色的和几张不同颜色的毛爷爷,又从另一侧掏出只有一把钥匙的钥匙圈,连着毛爷爷一起踹进了西装的里兜,两步走到门前回身望望,想了想钥匙,钱,手机。
‘恩,没落下东西。’想着便挺胸大步的走了出来,随手将门带上。
三楼一个根本就不需要电梯的楼层,看着电梯前拥挤的大爷大妈们,能做的也只有皱皱眉了,向着楼梯口走去,刚刚走过电梯,‘叮’从电梯里走出很多人来。
“诶,那不是小周吗。这大周末的一大早的穿的这么利索是要上哪啊?”
听着这个声音,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只能回过身来,与这个看上去很是和蔼,却这么也让人亲近不起来的人寒暄了几句,最后我与她的对话在她貌似不经意的问“快月末了吧?”的结束语中结束了。
没错那个就是我的房东太太,每到月末的时候这位房东太太就会‘不经意的’出现这栋楼的各个楼层,当然这位房东太太也不是看见每个房客都会这么客气的‘寒暄’几句的,房东太太之所以对我这么的‘温柔’是有原因的,当然我不会不自量力的说是因为我长得很帅,虽然我真的长的很帅。
而是因为我租的这个房间是这位房东太太这栋楼里租金最高的,却不是最大的,即使我除了刚开始一起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其余的每次都是每个月一交,从没有晚的,也没有像其他房客那样的精明,所以,每次房东太太‘不经意的’过来与各个房客‘谈天’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以及冷脸。
搞定了房东太太,从楼梯下到一楼,看着大厅那一张张有些面熟的人脸,以及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表情淡然的走出了楼门,刺眼的阳光刺的我一阵头疼,皱着眉头向着最近的一个公交站点走去。
走到公交站牌下,看着或是一对,或是两三个人的组合,自己显得有些单薄,只能扥了扥衣领,将自己恢复到正常,依旧表情淡然的站在站牌下等车。
“噗,呲。”一辆公交四路到了,我刚要走上前去,便被一股人群挤了出来,心中无奈道:‘周末这个时间人比平时还要多。’
也只能和往常一样,等下一趟吧。四路刚刚开走只见又是一趟几乎没有人的四路停了下来,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决定吧。
我很喜欢这句“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决定吧。”,觉得它很有道理,真想不出是何等才人说出了如此有道理的一句话,人这一辈子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上天决定的,上天决定我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让我很淡定的所遇而安。
上了公交因为座位很多就随便的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看着直冲向后排的几个人,突然想起妹妹的一句话,坐公交一定要坐在后面,因为不会让座,笑了笑。
正想着,就看到一个有些踉跄的身影站在扶杆旁一脸无辜又倔强的向着车内看着,我承认我不是一个会主动跑过去喊着“大娘,你坐着吧。”的良好青年,至少也不是完全装聋作哑的人,只是有些意动的看着她,她好像看到了我在看她,她也看着我,我们就这样的有些尴尬的对望中,她一步步的向着我走了过来,慢慢的将手搭在我椅背的扶手上,然后专心致志的看着我,连带着好多的目光都聚在了我的身上,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目光,心中有些好笑,最后还是拗不过自己的站了起来。
“大娘,你坐着这吧。”说完就站起来,走到车后面一个适合看戏的位置看着我刚站起来的位置以及四周的目光,意料之中的没有钦佩,全是理所当然得模样。
“谢谢你了,小伙子。”虽是这么说着,依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真不知道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的理所当然呢。
她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抓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抱在座位上,喜逐颜开的叫道:“大孙,你坐这。”目光又看向了后面那个正在和一个站着的高个子男生说话的女生身上,看上去像是很被他们的话题吸引的样子,然而那女生却很专注的跟那个男生聊着天,完全没有理会她。
本还想多看一会儿,却被公交的报站声打断了,也只能意犹未尽的下了车,站在站牌下,背着阳光,四处张望一下,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沿着马路背着城市的热与闹走去,沿着马路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在一个看上去有点城市气息又有一些郊区绿意的地方有一个叫做‘逃离’的咖啡店。
我看着那木制的招牌上凸出来的写的很随意的两个字,很怀疑这就是这家店的老板自己随意写下的。
“叮铃铃铃铃。”我一身汗的走了进去,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却不似空调中吹出的冷风那般的霸道,凉爽又不会使人打一个激灵,心存疑问却没有问过,不是因为无关紧要,而是想要享受这份清凉,以及这份对未知的想当然。
“请问您要点点什么?”不是很年轻的老板抬起头看着我问道。
我不算这里的常客,但也绝不是稀客了,每周的周末我都会来喝一杯咖啡,不是最贵的也不是最差的,但是每一次来老板都会问问我要点点什么,从来多没有过分的寒暄,我也没有装作很熟络的对着老板说和往常一样的尴尬话。
“一杯炭烧拿铁,多糖。”我很喜欢这两种味道的碰撞,苦涩又有些甜腻。
咖啡店里的装潢跟大多数的小型咖啡店一样,一楼有着大大的落地窗,却不像城市中那样幽暗,即使有着大大的落地窗也没有很刺眼的阳光照进来,靠近窗边的位置上都是满满的阳光,将本来就是淡黄色的小沙发晒落得格外焦黄。
我挑了个阳光很足又不是那么晃眼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窗外难有的绿荫,突然感觉生活好像又完全回到了自己手中,坐在阳光下西装下身子上的汗,却也消得差不多了。
每次来的时候咖啡都不会上来的很快,是因为周末的关系吧,也有可能是因为能来这喝咖啡的人,应该多不是忙人吧,毕竟我只有周末来过。
随手从被当做屏风用的大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慢步走回座位上,看着从书架的空隙中透过来的那边若有若无的人影,显得不那么孤单又不那么嘈杂,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本书,《挪威的森林?村上春树著》会心的一笑,我很喜欢这本回忆中略带些矫情的艺术。
艺术不就是一些多愁善感的人矫情下的产物吗,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这些文人雅士的矫情,所有的人都是非常脚踏实地的干着农活,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刚翻开书,便一阵清风飘过,是一个看起来很有精神的半大小子,手中稳稳的端着一个托盘,又没有任何废话的将托盘中的拿铁放到我面前,伴着而来还有一小碟方糖。
拿起咖啡匙,随意的搅了搅,拿起来轻呡了一口,苦刺激的味蕾一阵颤抖,又有些好笑的拿起两块方糖,一股脑的扔了进去,又搅了搅,看着杯中的旋涡慢慢平静,拿起刚放到一边的书,又从头看了起来,看着那些异常熟悉的句子,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又从头开始了,就像每次侄子坐在电脑旁吵着要看动画片,从头开始看的光头强一样的懒散。
也许是这身潇洒的西装,亦或是面上还行的面貌吧,书刚刚翻过没有几页,一阵香风飘过,直直的落到我对面的位置上,我有些诡异的看了看四周很多没有人的位置,才看回道对面的香风上,不是很漂亮,一身很合身的青色的连衣裙,又很习惯的看了看鞋子,还好是一双银色的吊带凉鞋,很夏天,很清凉。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也许是看见了四望的样子,香风淡笑着问着。
“当然。”说完继续看着手里的书,但是速度明显要慢上了许多。
不一会儿,香风的咖啡也上了上来,依旧是哪个半大的小子,香风从包中拿出了一个不知叫什么的书看着,时不时的笑着。
很快杯子见了底,老板也很适时送上来了一杯温水,轻呡了一小口温水,随手将书放在了桌子上,看了一眼对面的香风,很仔细的看着那本书,一时不知竟看的认真了。
“噗。”顺着笑声,香风的一双大眼睛翘起有些俏皮的看向了我,我自觉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向后轻调了一下坐姿,眼睛有些不知该往哪放,香风看着我的动作,也把书放了下来,胳膊平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先生,介意请我喝一杯咖啡吗?”说着眼睛轻眯的一副笑脸。
多完美的一次邂逅啊,心中如是的感叹道。
“对不起。”说完便拿起水杯放在嘴边很大口的喝着。
香风许是没有想到吧,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好一会儿。
“没关系。”依旧眼睛轻眯的说道,却倚到了椅背上,又拿起了那本书将自己遮了起来。
站在公交站牌下,从西装上衣内口袋中掏出仅有的几张绿色,叹了一口气,稍稍惋惜了一下,掏出手机划开,没有任何提示,还真是完美的一天。
日头已经偏西了,依旧有些刺眼,幸好这的树荫够凉快,跟我同在树荫下的还有一只小黑猫,浑身没有一丝杂色,在树荫下显得格外的安逸。
不一会儿,一辆公交靠了过来,那只黑猫也在我身边站了下来,排着队。
“噗,呲。”那只黑猫竟跟着我身后也上来了,车上人并没有很多,我又随便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那只黑猫也很有灵性的自己跳上一个座位坐着,舔食着手掌,车上的人都像没有看见一样,没有人拿出手机发微博,让我有些诧异。
我盯着那只黑猫,一时竟入了神,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喂,醒醒啦,小伙子到终点站了。”一个很浑厚的声音。
我看着窗外已经黑了下来,有些哭笑不得的下了车,四处张望着希望可以找到一点熟悉的物件,果然没有一点熟悉的标志,却看见一个很眼熟的黑猫,慢慢的走过来,边走着竟然还边悠闲地打了个哈欠。
那只黑猫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到它走过来,看着黑猫,突然感觉有可能养一只宠物也是不错的,我刚想到这,黑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亲昵的蹭着我的腿脚。
黑猫咬着腿脚使劲向着一边拽着,好像要我跟着它,我脑海里突然闪过大学时期看过的n多本小说,反正无事,就有些好笑的跟在黑猫后面,黑猫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两眼,可能是见我没有跟丢,就放心的大步向着目的地走去。
看着正前方两个大绿皮的垃圾桶,以及这两个垃圾桶所在的凌乱的只剩下荒凉的弄巷,苦笑着蹲下,抚着黑猫的头,黑猫好像不太喜欢我这样摸它,顺着我的手,将整个身子都从我的手心滑过,钻了出去,竖着尾巴,向我耀武扬威。
黑猫竖着尾巴一直拿着尾巴对着我,还把尾巴在我的手上扫来扫去的,感觉痒痒的,我将手拿开,黑猫又将尾巴扫了上去,来回几次,弄得我有些不耐烦了,我又把手拿开,这次没等黑猫把尾巴扫上来,我先是一把将它的尾巴攥在了手里。
“这把看你还怎么扫。”我有些得意。
还没等我得意够,突然感觉手上一轻,只见黑猫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我的对面,而尾巴却还在我的手里,看着手里黝黑的猫尾巴,身上的一下子冒出了冷汗,而黑猫的眼睛闪着绿光,居然很人性化的向着我笑了笑,有些奸诈与得意。
我的身体像是被一个很大力气的人拖着一样,猛地向后飞去,看着越来越远的黑猫傻了,突然一束强光照来,手中的猫尾巴突然散开,漫天黑色的毛发遮住了我的眼睛,我心中唯一的想法:‘这个胡同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辆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