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骑麋鹿是什么感觉呢?一个字,爽。
此刻的麋鹿在云间穿行,脚踩朵朵白云,真实的腾云驾雾。
冰灵什么时候有过这么高大上的坐骑呢?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背后紧靠的人,兴奋地睁大双眼,感受着四周景物迅速后撤的飞奔感,说实话,这感觉还真是不赖。
“你很开心?”
明初心有气无力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这才让冰灵想起来,敢情自己背后还有人呢。
“啊,不是,你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让你的麋鹿找个地方停一停吧,我看你好像很虚弱。”
“它知道要去哪儿,一会儿就到。”明初心想要坐直身子,试着挣扎了几次,却最终还是靠向了那个娇小的身子,这一次的心痛似乎来得不仅突然,而且痛的更是难以克制,似乎要将他撕裂一般。
“你就别折腾了,就靠着吧,没事的。别再动几下,掉下去可怎么办。”冰灵感觉身后的明初心几次想要跟自己保持距离,可最终还是重重的倒向自己,虽说被一个陌生人靠着很别捏吧,但是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也是没办法,跟人命相比,被依靠那么一会儿,也就不算什么大事儿了。
“不好意思。”明初心尽可能减轻依靠她的力度,因为那娇小的身子让他不忍,感觉若是自己真的放松自己全部的力气,会将身前的人压倒的。
身后的明初心虚弱的半睁着眼,只能看到一丝丝如墨长发在自己眼前飘动,带着淡淡香气。不知为什么,却有一种安心,莫名其妙的痛苦的感觉有了缓解,甚至迷离着双眸感觉困意来袭。
“喂?你没事吧?喂?!说说话,别吓唬我。”冰灵在前面叽哩哇啦的一顿说,可是却听不到身后人的半点回应,一时间有些害怕,这可是仙界的仙尊啊,要是真的挂了,还是在自己身后依靠着挂了,她能说得清楚?
“嗯,没事,只是有些乏。”
“哦...那就好。咦?前面好像有个..哇,好美的大树啊!”
麋鹿渐渐放慢了速度,眼前出现的,是一颗参天大树,树干棕红,更是满树的淡粉色树叶,随风肆意飘落,落在四周,将大地也染上一片粉红。
那树下,是一个五人可以环抱过来的池子,流淌着蔚蓝池水,如镜子一般映着大树的倒影。
水天树,到处都是粉红一片,叫人看了,顷刻间痴迷其中。
待麋鹿彻底在树下挺稳,冰灵才扶着明初心缓缓走下来,让他依靠在十几人勉强可以环抱过来的树前。而她自己,却被眼前的美景吸引的,满眼放光。
“这里简直是仙境啊!太美啦!怎么会有粉色的树叶呢?哇,你看你看,这,还是心形的树叶呢?!好神奇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冰灵张开手掌,清风将一片树叶正好送入她的掌心,那是一片淡粉色树叶,心形,世间难寻。
而此时她一身雪白长裙于腰间附一根丝绸带紧束,黑发飘逸,如雪的肌肤在一片粉红之中更显娇嫩,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含笑含俏含妖,樱红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带着醉人的美好。
明初心看着眼前的冰灵,一阵恍惚,她笑得如此单纯,如此甜蜜,如此美好,竟让他一时间不忍打扰。只想就这样安静的看着,看着这一道绝美的风景。
不由自主的,他的嘴角也再次上扬,略显苍白的一张脸上,却因为粉红的树影而显得微红了脸颊。
“嗯?仙尊?这是什么地方呀?”冰灵信手拈来风中的树叶,一片片小心翼翼的收在手中,她想留着它们,把它们送给紫瞳,让他也看看这世间少有的存在。然后回首便看到了对着自己浅笑的明初心,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由得好奇。
“仙池。”明初心略显虚弱的声音回复着,眼神忽而有了黯淡。
“仙池?仙界边沿的仙池?原来真的有这个地方啊?”这下冰灵更开心了,简直是手舞足蹈,一蹦一跳的来到明初心近前,就在他正对面的位置,不管三二十一的,直接盘膝就坐,“传说仙池的水,可是神奇的很啊,喝下一口,便可实现你的一个愿望,无论什么,尽可实现,是不是真的啊?”
“嗯,没错,仙池之水,可助人实现所有心中所想。”明初心看着眼前的冰灵满眼放光的模样,却是好奇。
“哇!真的啊!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啊!不是术法那种虚无缥缈的,而是真真的实现!”
“是..怎么?..你..想要喝一口?”
“不不不,我不喝,我就是觉得好神奇,你们仙界有这样的东西,可是怎么还要跟魔界打什么打的呢?都来喝一口不就好了?许个愿让魔界消失,那不是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这世上,岂会有白吃的午餐?这池水看似清澈无比,毫无威胁,可它会窥探你的内心。喝下它的人,便会被它取走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用来交换你想要实现的愿望。”明初心眼中带着嘲笑的情绪,盯着身侧的蔚蓝池水,眼底带着哀伤。
“啊?交换?那它会取走什么?”冰灵向另一侧挪了挪身子,本能的远离这池水。
“你身上最好的、最珍贵的是什么,它便取走什么。”明初心回神看向冰灵,“你若善良,它便会使你无恶不为,邪念横生;你若聪慧,它便会使你变得痴傻、浑浑噩噩;你若勇敢,它便会使你胆小如鼠、成天心惊胆战...”
“那要是本来就没有啥好的、珍贵的东西呢?这池水,该取走什么啊?”
“命。”
“什么?怎么会这么残忍啊?那谁还会喝它啊,傻啊!”冰灵再一次向外挪了挪,这次可是挪了不止一点点,生怕这水会一不小心整一滴掉自己嘴里,可真就不好玩了。
“怎么不会有呢?自然会有。这世上,为了各种目的,想要实现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之人,不计其数。愿意为了实现它而付出任何代价,并且天真的认为这些代价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