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易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仿佛置身在一处独特的空间内,身上空无一物,总剩下一把随身的手术刀,
突然,这把手术刀诡异地飞到了面前的半空中,继而幻化成了人形,这个人形极为特殊,身体的一半是一位圣洁的白衣天使,而另一半,却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然而最让他惊恐的是,这个人的脸庞组合在一起竟然是自己。
再次醒来,易翱看到自己的身前正站着张姐以及张院长,他们的脸上满是担忧关切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绕了绕头,
“现在几点啦?”
“哈哈,你小子,这一睡可是足足过了三天。”欣喜之余,一旁的张院长不由打趣的说到。
而在一旁的张姐听到院长的话后不由狠狠地蹬了他一眼。
“易翱,别听院长胡说,现在还没过12点呢。”
“哈哈,既然易翱已经醒了,那我也不打扰你们姐弟俩了,这么晚回去,又少不了老太婆的一顿牢骚咯。”
微笑的目送张院长离去,易翱连忙开口问道:“姐,姐夫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啊,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你姐夫他没事,他还和我说现在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左腿有知觉了。”说着,张姐又贴心的帮着易翱把毯子往上挪了挪。
“那沈青呢,她的情况怎么样?”
“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只是还处于昏睡状态,脑科部的人说,用不了多久她便会醒过来啦,”
“哦,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易翱说完,突然,一股肚子咕咕咕的叫声响起,易翱尴尬的和张姐对视了一眼,有些撒娇道;‘姐,我饿了。’
“我听到了,姐这就去给你弄些吃的,对了易翱,之前你不是从来都不喜欢戴东西的吗?现在你的脖子上怎么带了条项链,还一闪一闪地泛着蓝光。挺好看的。”
“哦,那个,是别人送的,姐,你赶快把,我实在是太饿了。”眼看搪塞不下去,易翱连忙转移了话题。
第二天整个上午,易翱都捧着一本从书架上获取的《管理者的战争》,当自己真正开始接触到某个层次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缺少的实在太多太多,
就在易翱准备下去吃饭之际,自己的电话恰巧响了起来,电话那头,张姐十分欣喜的说到:“易翱,快下来,张青她醒啦。”
快速赶到病房,再亲自确认了一番沈青的病情之后,易翱终于安下心来,其实这次的尝试虽说目的是为救沈青,但对于易翱来说,也是对阴之力的能力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与沈青告别后,易翱见一旁的沈飞满是一副犹犹豫豫地神色,知道他肯定是心里有话想说,易翱随即给他使了个眼色,
“咱们先出去,别打扰你妹妹休息。”
过道的尽头窗口处,易翱拿出自己的十一块的中南海,发了沈飞一根。
只是石伯最爱的牌子,在监狱里易翱便已经习惯了这个味,焦油量小,但依旧够劲,抽着习惯了,也没有打算换的念头。
男人之间喝酒吹牛倒是畅快伶俐,但要是推心置腹地耍矫情,让他真会把人逼疯。如今的沈飞恐怕心里有一肚子的感谢要说,可就是这么也开不了头。好几次,他都已经鼓足了劲,可又不知怎么的退却了。
“好了,沈飞,我知道你心里感激我,但我要是告诉你原本我救你的妹妹就是有原因的你会不会好过些?”
易翱没有转身,他依旧望着远处的高楼。
“易医生,我知道你这样说是想让我心里好受些,但。”
“诶,你错了,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之所以能够全力救你妹妹,就是想让你欠我的,并且是要让你用一辈子都偿还不了的巨债。”
打断了沈飞的话语,易翱向着沈飞看了过来,那双亦邪亦正的眼眸仿佛能蛊惑人心。
“易医生,我真搞不懂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了。”
“哈哈,很简单,我自己你现在一心想要报答我,但就是不知道我把话说完之后,你是否还会继续留在我身边?”
看着面前被自己说的话怔住的沈飞,易翱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接着十分严肃的说到:
“沈飞,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虽然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医生,但这并不是我的全部,其实我还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刽子手。”
易翱特意把最后三个字说的特别重,他想看了看这个长期受到军纪正义熏陶出来的沈飞听到这样的话后的反应。易翱觉得这一定会让他很纠结吧。
意外地,短暂思考后的沈飞只说了一句话:“我沈飞是一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心里明白,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哈哈,好人?也许吧,其实连我自己现在都已经分不清我到底还是不是一个好人!”
易翱说完,气氛又陷入了停顿之中。
许久。
“沈飞,你愿意过来帮我吗?”易翱发自内心的问道。
只是当听到易翱的话语后,他犹豫了,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但在这个问题上,他的内心正在剧烈的对抗着,心中两股势均力敌的思想不断的冲杀,消磨。也许,只有等它们拼到最后的一兵一卒才能知道结果。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因为你一旦答应,你就会像我一样再也没有退路,而我和你唯一不同的,是你还有的选择。”
易翱说罢,便直接向着走廊另一端走去,余光下,映出他消瘦而又孤寂的影子。
只是现在,沈飞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易翱最后的话语,这如有一个钢针,深深刺痛了他的内心,似乎,他已经有答案了。
随后,易翱找到了李院长,就将来医院的发展以及一些管理上的问题都一一进行了沟通,出于对他的信任,易翱还将自己的实权下放,以后医院的各项决策都不必再向他过问,全当自己是一个甩手掌柜。
不过最后,易翱还是定了一条医院的新规定,那就是凡事本院家庭条件困难的病人所产生的费用都由他易翱一人承担。
许久,当易翱走后,李院长才慢慢的摘下了眼镜,欣慰的感叹道:“这小子,真没白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