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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柳暗花明,何人悲?

莫无道闻言急忙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目清秀,眼睛里流光闪现,谈吐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少年特有的坚韧与意气风发,一身极为挑人的白色穿在身上竟也十分妥帖,这与记忆中的某道身影慢慢重合起来。

“叶枫?你是那个五年不见踪影的叶枫?”消失了五年的叶枫虽然相对于以前来说已是容貌大改,可莫无道仍旧是越看越熟悉。

“这下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起我了呢。”

想你妹啊,莫无道很想立刻上去给丫两个耳光子,心中一阵腹诽:妈的,那么多年了,这小子的嘴依旧是一样地贱。再看着满脸不怀好意盯着自己的叶枫,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这人也很贱哪。

“哈哈,我怎么会想不起你呢?我忘记了谁也不能忘记了你呀!是吧,叶枫小少爷?”莫无道这话说的虽然听着有些不着调,还带着不少的嘲讽意味,但所说的却是实话。

五年来,‘叶枫’这两个字如同被附魔了般,时时刻刻都萦绕在自己脑海中。而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初叶枫在自己手下溜走的场景。

试想一下,一个真元境初期的武者,去抓一个仅仅是炼体境五重的小修士,没有抓到不说,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没错,叶枫就是在莫无道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叶枫走的倒是轻巧,可莫老头却苦比了,不信邪的他在叶枫消失的原地足足呆了三个月,在三个月中他以叶枫消失的地方为中心,搜寻着方圆数千里的每一个角落。

打脸?不……这已经不是打脸了好不好?是脸已经直接被打没了。

事后,每每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莫无道的脸都是一阵阵的在抽搐。这倒不是说他遇到了什么危险,相反,是因为一想起那段日子他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叶枫那带着贱贱笑容的脸。

现在好了,虽然莫无道脸依旧有些无法释怀,不过他相信,从今天起,他就可以不用再活在自我怀疑中。至于叶枫为何莫名消失,还能毫发无损地回来,则被莫无道在突然其来的兴奋中忽略了。

莫无道紧绷的脸慢慢的松了下来,看向叶枫的眼神也变得柔和的许多,心中出现光明的那一瞬,让莫无道觉得叶枫也不怎么可恨。

“那是当然,像我这样……”

“叶枫少爷是不是想说,像我这样长得玉树凌风、聪慧过人……的人是一定不会被人所人忘记的?”当年叶枫一开头就来了这么一招,自己在觉得有趣之下竟然被忽悠了,才会错过最佳时机,让这小子有机会逃出生天。莫无道可不想再听叶枫洋洋洒洒的说下去,当即打断了叶枫的话,接过来说道。

“是啊是啊,莫老头,看来你还是挺了解我的嘛。可是你怎么不说完整呢?”被抢了台词的叶枫丝毫不介意,甚至还一脸的兴致勃勃。

莫无道面色一僵,暗自道:妈的,你让老子说完?老子就是不想听你说完才接过来的话茬子。你也不想想,谁他么闲着无事会介绍自己十几分钟?

不过心底这些话莫无道是不会说出来的,当年被这小子耍了一把,让莫无道印象深刻,说出来他感觉他又得进入到叶枫的圈套之中,然后又不得不和叶枫斗嘴皮子。

虽然说斗嘴不斗嘴的都无所谓,可明知敌不过还要撞上去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莫无道自觉自己不该再和叶枫说下去,否则迟早一点都会被叶枫绕进去,当即说道“叶枫小友难不成侥幸从断魂山脉出来,就是为了和我在这儿聊天?”

“这是要切入正题了吗?”叶枫闻言心中暗想,敛起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随即开口道:“聊天吗?你可以这样认为。”

紧接着,众人便看见叶枫抬脚走向了叶寒,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用我的话说,我想我来这儿应该是解决一些事情才对。”

叶枫停在林岚的身边,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水晶瓶子。将瓶子递给了林岚,又说了一句:“给他服下。”

林岚面带忧色的看着叶枫,见叶枫对着自己摇了摇头才接过他手中的瓶子。

“莫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按照规则,宗门中人是不能对世俗中人无故出手的,对吧?”叶枫看着自己的母亲水晶瓶中的东西倒入在叶寒的嘴里,心里安定下来,回过头对着莫无道说道。

莫无道闻言,心莫名的一紧,自忖道:莫非这小子知晓了些什么?

不过好歹也是历经生死的人物,莫无道心中虽然有着想法,面上却没有一丝的波动“叶枫少爷果然知之甚多,没错,按照规则,宗门中人确实不能无故对世俗中人出手。”

“好,好!”叶枫闻言,连说了两个好字。话锋突转,目色如刀的盯着莫无道问道“那我倒是想问问莫长老,眼前的这些算是什么。”冰冷的话语,竟让人感觉到了一丝阴寒。

莫无道的眼角深处划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寒意,“我不明白叶枫少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叶枫少爷想说,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动过手?”

叶枫摸了摸自己额头,将视线移向了叶仓“莫先生,我……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池塘之鱼,能在大海里掀起波涛吗?”叶枫本来想说,我三叔,可想起自己三叔这些年来对整个叶家的所作所为,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将三叔着两个字唤作了‘他’。

这句话听来很是平淡,或许在场中的其他人看来,这压根就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但叶枫清楚,莫无道一定会明白的,明白人与明白人之间,不需要说得太过明白,他就是想告诉莫无道:我三叔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能做出这种事情?

一切正如叶枫所料,莫无道确实明白叶枫想要表达的意思。与此同时,他那颗本来愉悦的心开始莫名的不安起来。不过长久以来在生死中打滚他很快就将那一丝不安压了下去,冷笑着说道“叶枫少爷这是在和我说话吗?”

叶枫少爷几个字刻意地被加重了语气,其实莫无道是很想用其他的称呼来代替‘叶枫少爷’的,之所以没有去替换,一方面可能还没有从当初和叶枫对话的阴影中走出来,另一方面,或许他认为这样的称呼可以恶心一下叶枫。

“莫先生!莫长老!莫无道!”叶枫对这老鬼简直有些无语了,妈的,老子这不是和你说话,难不成还是和其他人说话不成吗?当下,叶枫连换了三个称呼有些不悦的说道:“难不成青元宗的人都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废物不成。”

你……,莫无道张嘴就想说:你小子找死!可话到嘴边,又吞了进去,满脸憋得通红。心中不由的有些庆幸,妈的还好没有冲动,差点就被着小子给框了进去。接下来,莫无道沉默了,嘴皮子功夫而已,没必要因此坏了计划。

“怎么,莫先生没什么想说的吗?那我代替你说!”莫无道不再开口,叶枫也不在意,言语间带着难以控制的愤慨与指控,“七年前,我三叔……,也就是叶仓在一次外出中救下一名伤者。按照我三叔的处事方式来说,他本应该对这种事不闻不问才对。

然而,事与愿违,不经意间,我三叔发现了这个受伤之人居然是宗门之人。柳林镇方圆千里范围之内,唯一的宗门势力就是青元宗,猜出了那个受伤者的身份,我三叔便将那个受伤者救起……

一直以来,我三叔都在努力的证明着自己,他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以获取我爷爷叶天海的认可。遗憾的是,他没有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反之,在长久的累积之下,他反而开始抱怨起自己的父亲,开始憎恨起自己的兄弟。

我三叔自认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可终究只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罢了。他自认为自己算好了一切,却忽略了我爷爷的身份,因为我爷爷的身份让他几乎是常年都不在家;他自认为算好了一切,却将所有的努力都避开了他几个兄弟的视线。

所以,这是我三叔的悲哀。也是我那已故爷爷的悲哀。

虽然我三叔对叶家已经没了多少归属感,但在起初的时候他还是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没有想要谋害任何人的心思。

极力想做一件大事来让我爷爷高看一眼的他,在猜出那个人身份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让他感到不可思议是,自己救下的人居然是青元宗的真正高层。而那个人醒来之后,却不顾身份的与他交好……

我三叔再一次的忽略了许多的东西。

一直从自己的角度去看问题的他没有去想为什么自己会‘意外’遇见青元宗的人,没有去想为什么在和我爷爷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爷爷为什么会愤怒,也没有去想我爷爷为什要在临死之际将叶家一分为四。更没有去想过为什么宗门势力的人会瞧上自己这种小人物?

所以,在我三叔满怀信心进入到我爷爷的房间灰溜溜的出来之后,我爷爷出事了,紧接着,我也消失了,再后来叶家也被封锁了。”

叶枫回头看着正很是诧异盯着自己看的叶仓,怒声说道:“我敢说,到现在为止,你仍旧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青元宗会选择和你合作?为什么青元宗所要你先出手的对象是我家,而不是其他的两个叶家?为什么青元宗和你合作的条件仅仅只单纯的想要我叶家那块小小的地皮?”

叶枫的情绪终于到了一个爆发点,他甚至不想在多看叶仓一眼,叶枫抬手指向了莫无道说道:“那是因为青元宗发现了叶家地皮下有元石矿存在的迹象,而他们之所以这些年没有动手灭了整个叶家,是因为他们担不起这个罪名,对世俗势力出手,将会把青元宗百年声望毁于一旦!

而你,则成为了他们的替死鬼。你知不知道,从始至终你在他们的眼里仅仅是一件用来顶替罪名的工具。可笑,可笑你还自认为叶家埋没了你的天赋,可叹,可叹你还想一统整个叶家,险些让整个叶家为你而陪葬;可悲,可悲你居然在叶家生死存亡之际也没有认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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