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走到另外半边车子,看到车内的情况不禁咂了一下嘴巴。
郝淳还好说,依旧在呼呼大睡。对于他来说昏迷和睡觉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而马小淓就比较惨了。
本来她的身体就接近被劈成了两半,注射生命刺激药剂后勉勉强强将身体拼了回去,但愈合的其实只是表面。经过刚才的颠簸,原先愈合的部分再次裂开,五脏六腑几乎全被抖了出来。场面极端血腥,即使是医院的解剖室也不见得如此恐怖。这样的场景任何人都会认为马小淓已经成了一具死尸,偏偏一号还能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微弱,却又顽强的力量维持着她的生命。
不知何时,三号出现在一号身旁。
“怎么样,还能活么?”一号问道。虽然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抓到郝淳,但是他们对马小淓继承者的身份也是很感兴趣的,能带回去活的是最好的,死的话就没什么价值了。
三号凝视着马小淓,片刻之后说:“如果是送去医院的话,肯定是救不活了。”
“所以,你要亲自出马了吧。”一号笑道。
三号点了点头:“只有这样了。这么珍贵的样本,一定对提升我们的能力有所帮助。”
“也不知道哪个禽兽竟然对这样娇嫩的小姑娘下此重手。”
十几公里外,正在穿衣服的刀锋打了喷嚏。
……
远处传来警笛蜂鸣,一号和三号知道他们弄得动静太大,招惹来了警察,手脚麻利的把郝淳和马小淓抬进旁边的一辆车里。
“那三个人怎么办。”一号指了指还在一旁抽搐的唐果三人。他有心将这三人解决,但是他们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拿手机或者相机咔咔的拍照。
“不要节外生枝。”三号说着发动了引擎。
警车渐近,一号即使心有不甘也只好罢手,赶忙上了车,驾车离去。
唐果眼中一片迷茫刚才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自己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全身上下有一种蹲坑蹲久了双脚发麻的感觉,无法动哪怕一根手指头。
唐果咬了咬牙,勉强动了一下舌头,咬破舌尖,令自己清醒一些。她清楚地听到警笛声越来越近,虽说她为了任务伪造了完美的假身份,但是这些身份可没办法解释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武器。所以她必须在警察到来之前撤退,顺便带上她的两个队友。
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孤立无援,本家远在太空城,短时间内不可能派出增援,而天途集团虽然分公司遍布全世界,但是S市恰恰是没有分公司的城市之一,她也没办法找当地值得信任的人。
突然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俊美的不似人类的脸孔。
也许,只能找那家伙了。
……
“叮咚!”
“谁啊!”张淑芬怒气冲冲地举着一个平底锅冲向玄关,锅里还有几块有些糊了的煎鱼。显然,房东太太因为做饭被打扰的缘故非常的不高兴。
“如果是那些搞推销的,老娘我绝对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张淑芬大力打开家门,力量之大几乎把门从墙壁上扯下来。
“嘿,房东姐姐,我不是搞推销的哦。”一方野悠陪着一张笑脸,无奈的看着房东。本来他是要回自己家的,但是因为之前郝淳的人来搞事情,把他家的门给打坏了,仓促维修之下忘记带钥匙,要是强行破门而入的话就相当于门彻底坏掉,没有门的房间,怎么想都觉得不安全。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一方野悠决定暂时躲在房东的家里。
房东挺着一张蛤蟆脸看着一方野悠的,面无表情。
“房东姐姐?”
“砰!”门被重重关上,差点把一方野悠挺翘的鼻尖砸扁。
“那个,张姐……”
“先把你的门给我修好,不然你叫我姑奶奶也没用!”
“祖奶奶好!”一方野悠压根不知道尊严为何物,一本正经的在门外跪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三根棍子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画面感,要是配上一张黑白照片和花圈,就更应景了。
“你这小子……”
“嘿嘿。”
……
房东的儿子正在欢快的啃着一条煎鱼,一方野悠在一旁咽着口水,一只魔手偷偷探向小屁孩的盘子,准备趁其不备偷几条鱼来。相信以自己单身不知道多少年来练就的手速一定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估计这小子到最后会以为有人变魔术把自己的鱼变没了吧。
想到这儿一方野悠一阵偷笑。
一旁已经恢复意识的徐天成一阵无语。他和这家伙好歹做了三年的室友,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知道他是腹泻还是便秘。这个家伙无下限到和小孩抢吃的,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真要他说的话,他大概会说……
“悠哥,给我拿一条。”
好了,不开玩笑了。
房东阿姨重重地将两杯水放在一方野悠和徐天成面前,只倒了半杯的水又洒了将近一半,一方野悠和徐天成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屈的小口抿着只有四分之一的水。
房东阿姨叫她儿子回屋里去,小屁孩蹦蹦跳跳的拿着一大盘煎鱼走进房内,关门的时候还悄悄冲一方野悠摆了个鬼脸。
“这熊孩子,我再给他买糖我就吃翔!”一方野悠愤懑。
“你这小子没事就给我添乱,说吧,这次又闯了什么祸?”房东阿姨一脸嫌弃,但是还是问了一嘴。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嘴毒得能把人损死,但是实际上心里却很关心别人。不然就凭一方野悠时常连续几个月不交房租,早就把他扔到外太空令他自生自灭了。
一方野悠一脸贱笑,打算把自家门被弄坏的事揭过去,结果房东阿姨眼睛一瞪,让一方野悠吓得合上了嘴,一脸严肃相。徐天成见此,只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他回家开始到与刀锋的交战大致讲了一遍。
“天途集团的少爷?”房东阿姨在中途听到这个关键词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只不过没有打断徐天成,让他讲完。
一方野悠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心生疑惑,但是还是很有素质的让徐天成讲完话(一方野悠表示,房东大妈不讲话的话他怎么可能讲话!)。
好吧,徐天成好不容易能自己说上好多的台词,结果作者基本一笔带过,听的人也都是各怀鬼胎,神游物外……阿成同志,你简直是天生的配角命啊!
话题回来
“为什么房东听见天途集团小少爷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奇怪呢?”一方野悠压根没听徐天成叨叨,自顾自思考了起来。联想起郝淳那酷似癞蛤蟆的脸……一方野悠觉得他可能发现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亮亮,过来。”一方野悠恰好看见房东家小孩把空盘子送回厨房,于是悄悄招呼这熊孩子,这小屁孩的小名叫亮亮。亮亮大眼睛一转,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的眼睛倒是没有遗传他妈,对于一个人类来说这简直是万幸。
但是一方野悠一看亮亮的眼神就知道要坏事了,这小子人小鬼大,一方野悠没少在这小子手下吃亏。
“亮亮,给你两块糖,告诉叔叔你有没有听到过有关一个叫天途集团的东西?”一方野悠放缓语气,展现出灿烂的笑容,一边不知从哪里掏出两颗水果糖。
亮亮手速飞快,将两颗糖拿走,然后仰着头,用纯真的眼神看着一方野悠说:“我看到外边有卖遥控飞船的。”
“所,所以?”一方野悠邋遢下脸来,变成一副吃了十斤发酵三十年的陈年巨翔。
“所以,你懂的。”亮亮拍了拍一方野悠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多想把你这张大饼子脸撕烂做成泡馍!”一方野悠咬牙切齿地说。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他第一次让这熊孩子替他在房东面前美言几句的时候只需要当成大马被他骑几分钟就可以了,现在倒好,连糖都不好使了,升级成玩具了。
话说回来,那种非船模型不就是天途公司的东西么。
“哦。”亮亮应了一声,然后仰头娘里娘气地对房东说:“妈妈,我记得一方哥哥几个月前好像在翠花姐姐家拿出了个大筒筒,把天花板给……”
“亮亮,看楼下有卖飞船模型的诶!看你表现的那么乖,哥哥送你一个好不好啊!”一方野悠一身大汗几乎是把这句话给吼出来的。
“嗯,一方哥哥最好了!”亮亮两个眼睛眯成弯月形,嘴里一股炸鱼味。
“他把天花板给怎么了?”房东阿姨面色阴沉。几个月前有一整栋楼突然停水停电,究其原因似乎是有人用什么东西把天花板炸出了个大洞,使得整栋楼的管线崩溃。可是当时没有目击者,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找到元凶,现在听到一方野悠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立马摆出一张关公脸。
“一方哥哥拿一个大筒筒把天花板重新刷了一遍。”亮亮含着糖,脸都不红一下的说着谎。
“是么?”房东阿姨一脸怀疑,继续听徐天成讲述事情的经过。
“好了小子,现在告诉我天途集团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会用飞船模型爆掉你的菊花!”
“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亮亮把嘴贴在一方野悠的耳朵旁边,悄声说说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就在刚才,电视的新闻联播就播了呢,天途集团董事郝吟凼的儿子郝淳从昨天开始就下落不明,疑似被绑架。”
“啊哈?”一方野悠有点蒙了。他甚至都脑补出天途集团董事年少轻狂与地球蛤蟆形生物产生不伦之恋的情节了,但是这算是哪一出?
话说回来从昨天开始就失踪了?自己今天可是一直陪着他来着。
一方野悠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郝淳可是他的二叔委托送来的,按理说郝夏柳应该是知道郝淳是在自己这里的,但是为什么又宣布郝淳失踪了呢?
此时一方野悠甚至都没心情吐槽郝吟凼的名字了,这件事情要是真的话自己的麻烦真的就大过劲了。
另一边徐天成终于讲完了整件事情,鉴于他讲故事的水准不难看出当年为什么他选择当一名工科男。
房东大妈也将天途集团大少爷被绑架这件事说了出来。她倒没有怀疑一方野悠绑架了郝淳。一方野悠二人还没来得及被房东阿姨的信任而感动的时候,房东阿姨坦言,像徐天成这样的屌丝男是不可能有胆量做绑架这种高水准又极富挑战性的工作的。气得徐天成差点暴起把房东阿姨%&*%##¥了。
但是生气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此,一方野悠不得不一天中第二次打通那每次都发誓不再打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