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峰,麒麟石窟!
邢屠从入定中醒来,捡起石子,在石壁上划下一条深深的印痕。算上这道,他身后的墙壁已经画了整整百道印痕。
印痕深浅不一,也说明了每一次划下时的力道都不一样!
两年时间,整整百次冲击真武境,均以失败告终!
寻常人冲击真武境,一次不成,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若是冲击失败,以后再无法灵气入体,从此无缘武道。
可邢屠不同,第一次失败以后,他便试着感受天地灵气,两月之后,竟然让他再次聚集天地灵气,重新冲击真武境。
一百次的冲击,一百次的失败!难道这辈子都无法突破真武境么?
邢屠眉头紧蹙,咬牙发狠:既然一百次不行,那就两百次,两百次不行,那便五百次!
武道之心更加坚定!
以前冲击失败,邢屠还会懊恼、自责!现在,一次次的失败只会让他更加坚毅,失败了,那便再来,直到成功为止!
刚想再次入定,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邢屠起身下了石床,对着洞外喊道:“晴儿,是你么?”
“屠哥,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话音未落,晴儿已经跑到了邢屠身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绿丹瓶交给邢屠:“这次我在成丹之时滴入你的血液,练出的丹药虽然没能入品,但提升了整整两个等级!”
邢屠一脸期待的打开丹瓶,两枚暗红色的弹药静静的躺在丹瓶之中。雯时间,满洞药香,口齿生津。
“晴儿,这都是我血液的功劳?”
晴儿连连点头,随后瞥向墙壁上那一条新划出的印痕,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这次冲击失败竟然只用了五天,太不可思议了!屠哥,你还要继续下去么?和我一起当炼丹师吧!”
邢屠微微摇头,柔声说道:“有你在身边,这辈子我都不会缺少丹药,修练炼丹之术又有何用!”
晴儿听了这话,双颊闪过一丝红晕,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随后,晴儿又长叹了一口气:“屠哥,你的血液如此神奇,不当炼丹师真是可惜了!”
在冲击真武境失败五十次之时,晴儿便发现了邢屠的血液与常人不同,多次试验,终于在今天成功了。邢屠的血液竟然能提升丹药等级!
身怀如此奇异的血液,不当炼丹师,确实有些暴殄天物了!
见邢屠不答话,晴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岔开话题:“弃武修丹之事咱先不提,先去试验你的血液!冲击真武境失败百次之后,你的血液也许会更加神奇也说不定!”晴儿说完,拉着邢屠直奔丹房!
石窟不远处有一茅草屋,草屋前排放着整齐的药架,药架上晾晒着数种草药。石墩上,坐着一尊尺高药鼎。
晴儿让邢屠预热药鼎,她转身回了屋中。
半晌,晴儿换了一身新衣服走出茅草屋。
晴儿的发尖还滴沥着水珠,水珠落在衣服上,将衣服浸湿一片,衣服浸水之后略显透明,把邢屠看的呆了。
“你去沐浴啦?”邢屠瞪着眼珠子问道。
晴儿点头说道:“修习炼丹术也有十年了,我想试炼黄阶丹药!”
“什么?你竟然要炼制入品丹药?”邢屠惊疑出声。
晴儿并没有答话,蹲下身子开始控火炼丹!她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她所说并非戏言。
怪不得晴儿要沐浴更衣,原来是要炼制入品丹药!
世间丹药被划分为七阶,最低阶的被称为黄品灵丹,灵丹以下不入品级!
炼丹师本就稀缺,能够炼制入品丹药的炼丹师更是凤毛麟角。黄阶以上的炼丹师,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封为上宾。
邢屠心中狂喜不已,若是晴儿可以炼制入品灵丹,那自己可真是捡到宝了!
草药被分批次投入药鼎,火力也是忽急忽缓。炼制过程整整持续了一夜,等到东方发白之时,丹鼎之中悠悠飘出药香!
要成功了么?
“屠哥,快将你的鲜血滴入药鼎!”
就在邢屠还在看着晴儿发愣之时,晴儿将匕首递了过来。
邢屠接过匕首,在中指划开一道伤口,两滴鲜血滴入药鼎。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两滴鲜血竟然在药鼎上空悠悠的打着转,鲜红之色褪去,渐渐变成了犹如琥珀一般的透明色。
在透明的血滴中,一只模糊的五爪金龙影像忽明忽暗。这一滴血液怎么会发生如此大变化?
不等俩人细看,血液仿佛失去了浮力,直接掉入药鼎之中,随后,更加浓郁的丹香在药鼎中飘了出来。
成功了!这可是晴儿第一次炼制入品丹药,竟然成功了!此事若是传出去,不知道会让多少炼丹师惊掉门牙!
不等药鼎褪去热度,晴儿一拍鼎身,两粒碧绿丹药直接从药鼎之中飞出。晴儿顺手一抄,两粒丹药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黄阶中品,竟然是黄阶中品!”邢屠在丹药飞出药鼎的刹那,已经断定了灵丹的品级!
这一下可把晴儿乐坏了,抱住邢屠,小嘴对着邢屠的脸颊就是一口!
脸上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不等邢屠反应过来,晴儿已经捂着脸跑回了草屋中。
就在这时,凶兽之地传来马蹄踏地之声。
邢屠眺目远望,在南方疾行而来百骑,马背上的人尽数身穿孝服,腰胯金刀。
看到这些人的打扮,邢屠心中一惊,这一行百骑乃是皇宫禁卫,他们这幅打扮,莫非……
禁卫看见邢屠,一勒马缰,随后跳下马背,跪地报丧:“皇储陛下,国君驾崩了!”
什么?皇祖爷爷驾崩了?
云楚国国君今年218岁,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硬朗犹如壮年,怎么会突然驾崩?
这消息太过突然,邢屠手扶额头,眼前一黑,幸好晴儿及时扶住邢屠,这才不至于让他栽倒在地。
他来麒麟石窟已经整整两年,为的就是突破真武境。
可自己还未突破真武境,皇祖爷爷便仙逝了,他如何能承受的住?
百余禁卫身穿孝服跪伏在地,悲痛之色溢于言表。这一切,都是真的!
邢屠看到这里,泪水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皇祖爷爷因何仙逝?为何病重之时不来通报?”
“国君练功之时突然驾崩,得知这消息后,属下便马不停蹄的赶来通知陛下了!”
邢屠用手擦去泪水,大喝一声:“备马,即刻赶回都城!”
“屠哥,你……”
不等晴儿问出口,邢屠便握住了晴儿的手:“晴儿,在家等我,回到都城,我便派人前来接你!”
邢屠本想再说两句告别的话,就在这时,身后禁卫大喝一声:“皇储小心!”
话音刚落,利刃入肉之声传来,邢屠回头一看,一名禁卫胸前插着无羽短箭,腥臭的血液自伤口喷涌而出。
那护主禁卫缓缓倒下!
刺客见一击不中,再无下手的机会,扬起手,无羽短箭直接插入了自己腹部。等其余禁卫反应过来,那刺客已经自尽而亡了。
刺客死了,不过行刺之事却让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一禁卫起身抱拳说道:“皇储陛下,请赐属下蟒袍一用!”
邢屠立即摇头:“不行,本皇的命不比你们金贵多少,怎可让你替我去死!”
禁卫皱眉说道:“既然行刺之人能混到我们禁卫队伍,便说明都城之中有人谋反,若是皇储陛下一意孤行,凶多吉少!”
禁卫说完,见邢屠还有一丝犹豫,继续说道:“皇储陛下不能有事,都城一乱,云楚国必然大乱,陛下要为这天下苍生三思啊!”
百余禁卫齐声高喝:“请陛下三思!”
……
队伍已经启程,一人内穿橙黄蟒袍,披麻戴孝。孝帽遮住半边脸,让人看不真切真实面容,可任谁看到这幅打扮,都会认为这人是邢屠无疑。
云隐峰距都城有三百里之遥,穿过凶兽之地之时已经日暮西山。
一阵黄色浓烟升腾而起,突然就遮天蔽地,直呛的人睁不开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禁卫队伍大乱,不等禁卫反应过来,‘咻咻咻’之声响彻耳边!
密密麻麻的箭雨破空而来,剑峰所指,正是返回都城奔丧的禁卫队!
“护驾……”那禁卫刚喊出声,一支箭矢直插那禁卫咽喉!
身穿橙黄蟒袍的男子拔出佩剑,不等跳下马背,一支箭矢飞射而来,直插胸口。
箭矢力道太大,穿过身体,去势不衰,‘叮’的一声,插在树干之上,箭身颤抖,发出阵阵翁鸣。
“皇储!”
“皇储中箭啦!”
身穿橙黄蟒袍的男子看着胸前血洞,全然不理禁卫的慌乱。微微一笑,小声呢喃:“陛下定要诛杀叛贼,属下先走一步!”说完,直接从马上栽下……
百余禁卫无一生还!
邢屠和晴儿已经抄另外一条小路赶到了青石镇,俩人身穿粗布麻衣,油布包头,一副乡民打扮。
邢屠突然停了下来,面朝西南,深深一躬。
在麒麟石窟外遇刺之后,邢屠架不住禁卫劝阻,这才让那禁卫穿上自己的橙黄蟒袍。
换好衣服后,邢屠将鲜血滴入酒杯,令那禁卫喝下。从那一刻开始,俩人已然有血契在身,只要那禁卫有事,邢屠第一时间便会知道。
这还不到半日,血契便失去了效用,显然,那禁卫已经遭了不测。
邢屠牙齿咬的嘎嘣嘎嘣直响,沉声怒道:“邢万里,本皇要将你碎尸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