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僮僮和柏来硕每天都会通电话,多则N通电话,少则两通电话。
“今天去超市,看到一位小朋友,拿着假的玩具钞票想要买一辆汽车玩具。店员小姐跟他解释那是假的玩具钞票不能买东西也没有用,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方僮僮将当天遇到的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迫不及待的与他分享。
柏来硕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说他不用钞票买玩具了,摸一把姐姐的胸就可以了。”
“柏来硕!你真是,真是太污了!记得有空买点儿去污粉洗洗!”
柏来硕低低地笑出了声,“好吧,我承认,是我想摸你的胸了。”
脸红,心跳加速。“请你卷成一团,圆润的离开!(滚!)······”
“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回答的?”
方僮僮一下子来了兴致,“他说,汽车玩具也是假的啊!哈哈~是不是很萌?”
“是很萌!不过,以后我们的小宝贝,肯定更萌!”
自从那个孩子流掉后,方僮僮还从没想过和他再有一个孩子。她害怕重蹈覆辙,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偷偷地吃避孕药。明里暗里地他也说了不少次,他说他希望和她要一个孩子。
方僮僮开口道,“我们的孩子,还是再等等吧。”
柏来硕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他眼里的阴鸷却是看的分明。心细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她一次次地背着他吃避孕药。果然,是自己小看她了,这个女人怎么会没有把握、没有想好退路的时候,就赌上一切!
有的时候,爱真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因为它时常蒙蔽人的双眼!其实,有的时候,看到的、听到的,未必是真的!因着爱的存在,对方做的一切都被自己解读为冰山一角,她对自己的好可以无限放大;同样的,她的隐瞒,也被自己解读为别种意思,这种不好的情绪不断地放大、再放大,直至······要有多幸运,才能相守终生、不离不弃!
结婚的消息被柏来硕刻意封锁,没有对外界公开,他这样做的原因,没有人知道。凭借着柏、乔两家在新广的地位,若是有一日,媒体探到这条消息,势必会在新广市掀起轩然大波。
婚礼当天,只宴请了柏、乔两家的近亲。乔父乔母虽有怨言,但耐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万番无奈之下,只得妥协。他们对这个独女格外宠爱,或者说是溺爱,这种不当的教育方式,或许也是她日后走上一条不归路的根源之一吧!柏家二老这边,儿子既然都答应了结婚,别的也都无关紧要,所以他说什么也便都依了他。
婚礼是在临近新广的海滨城市举行的,或许这是每一个新娘都会幻想的场景吧!身着洁白婚纱,赤脚踩在温温软软的沙子上,手牵着手的是即将与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内心怕是除了甜蜜再盛不下其他了吧。
可乔南涧不同,至少在当下,她在柏来硕这里,不会有机会得到这样的幸福!
除却柏来硕心里没她以外,她从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了低他一等的位置上。为了可以独占他,她一味地妥协,哪怕他提出残忍的要求!真正的爱情,应该建立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自己都看轻自己,别人又怎么会抬高你呢!张爱玲有这么一句经典语录: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可是大多数情况,一旦你低到尘埃里,放低身段卑微地去爱一个人的时候,怕是不会开出花来,反倒是借由尘土,始料未及的将自己掩埋了!可她但凡理智一些,都会明白,她怨不得别人!有时候,“爱”与“不爱”虽然相差不过一字,但是究其意义却大相径庭!是柏来硕太残忍吗?不,他只是不爱罢了;是乔南涧太卑贱吗?不,她只是太爱罢了。
婚礼在教堂内举行,因为只请了近亲,所以大片座位都是空的,也就不足为奇了。他们的亲友也免不了暗自疑惑地嘀咕,两家家长听了面子上也颇为挂不住,尤其是乔父乔母。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再怎么样女儿的婚礼都不该办得如此寒酸!可是一想到女儿嫁给了心爱之人,从此以后,就是高高在上的柏太太了,也就有些释怀了。
婚礼繁杂冗长的仪式,却没有耗尽柏来硕的耐心。尽管接过新娘手的是他,替新娘戴上戒指的是他,拥抱新娘的人也是他,可他这个新郎却像是个事外人一样!
乔南涧全程面露微笑,她做新娘他做新郎的婚礼游戏,她和柏来硕不知道玩过多少回了。可这一次是真的,她盼望已久的婚礼,如今终于到来了。宾客们满是欣慰,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有这样一种认知:般配永远是以身世背景为基础的,相貌什么的只是些锦上添花的东西,没有也无大碍。至于爱不爱的,更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婚礼场面虽然并不大,但大到装修,小到花束,无不是柏母亲身操办、外加亲身审核后才布置好的,单凭这一点,足以见得柏家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就知道当甩手掌柜,把事情都扔给你妈我了!”柏母一边替柏来硕整理身上的西装,一边责怪道。
“妈,看来我又要对不住您了!这婚我已经如你们所愿,顺顺当当的完成了。那剩下的烂摊子,就交给您和爸收拾了,”柏来硕轻拥柏母,与此同时,拍了拍她的后背,“辛苦您了,妈!我先回家了。”
柏来硕一溜烟已经走出了老远,柏母追也追不上,只能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来硕,快回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来硕哥!来硕哥!······”乔南涧一身白色婚纱,举行完婚礼后,并未来得及换下。此时此刻,也加入阻止柏来硕走的阵营。不过,既然柏来硕下定决心要走,又哪里会顾及其他,乔南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视野中,独自风中凌乱。
“南涧啊,你别放在心上,他其实······”柏母试图为儿子开解,但是却卡在了这里。
乔南涧抹去眼角的点点泪光,说道,“妈,我都知道。”是啊,她知道!她知道他并不是诚心诚意想要和她结婚,也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和他结婚的是她不是吗?自古以来,一见钟情的并不多,却多得是日久生情。她相信,早晚有一天,柏来硕会爱上她!
“南涧啊,待会儿亲家问起来······”柏母面有担忧。
“妈,您放心!我不会让来硕哥为难,也不会让爸妈担心的。”
柏母拿起她的手,感慨道:“哎呀,这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媳妇儿啊!”
乔南涧也不是个笨的人,她知道如果把柏来硕逼急了,难保他不会翻脸。他能和她结婚,同样的,也能和她离婚!她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决不能让“离婚”这样的事情发生!
乔南涧换了件平日里穿的衣服,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收拾起来。
乔母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问道,“南涧,你这是干嘛呢?是明天中午的飞机!”乔母以为她是在为明天的蜜月旅行做准备。
乔南涧拿了衣橱里的衣服,将它们一件件塞进行李箱里。收拾好后,她将行李箱立了起来,放在了一边。
“妈,我们不去度蜜月了!”
“什么?为什么不去?”
乔南涧没有答话。
乔母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在房间内发现柏来硕,“来硕他人呢?”
“他回去了,”她说的很平静,走到床边,顺势坐在了床沿上。
乔母听到这样的消息,心情却像是于晴日里猝不及防的听到一阵惊雷。“他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乔母为女儿不平,女儿可是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怎么到了别人这里就这么不被待见!
“妈,不是这样的!他吹不得海风,头疼的要命,所以我让他先回去了。您看,我这不是也要回去了嘛!”
听到女儿这样说,乔母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