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地盟独霸武林,称雄一时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天下臣服,集万千荣誉于一身,无比风光。但同时,天地盟也被无数狼子野心的江湖中人觊觎。灭天地者当称英雄,杀萧九者,是英雄中的英雄。
如今江湖割据,各方势力针锋相对互相牵制,阴谋诡计,武斗厮杀。人人尽想得这江湖至尊之位。而往昔风光无限的天地盟却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栋栋空房。
凤鸩环顾四周被浓雾包裹的,空无一人的天地盟。天地盟的牌扁早已换成了无缘随化堂的招牌,萧九一怒之下已经将它轰了个粉碎。现在一片狼藉还没有修缮。凤鸩看着这一片狼藉,默默地叹了口气。
“凤鸩,江湖上传闻你聪明绝顶,你可知我现在在想些什么?”此时萧九突然打断了凤鸩的思考,他背对着凤鸩,无法看清此时此刻他脸上的人表情。但是凤鸩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那晚辈斗胆猜上一猜。”
“但说无妨。”
“九爷想要灭掉四大门派,重振天地盟,而且首当其冲便是要灭掉无缘随化堂。”
“嗯,差不多。”萧九赞同,不过这和他想的还有些出入,所以他并没有完全赞同。
“晚辈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九爷指点。”听出了萧九话里有其他意思,凤鸩虚心讨教。他明白既然萧九敢问他,就不怕告诉他。
“哼哼,保密。”没想到萧九这时候竟然卖起了官司“如果你真的够聪明,应该是可以猜到,若是你真的救了我的侄子,到时候我便留你一命,你可不要不识抬举自寻死路。”
“嗯,听起来不错,不过凤某这条贱命并不值钱。”凤鸩笑了笑,他已经猜到了萧九的想法,但是这一切对他来说无所谓。“如果九爷真要还凤某的人情,凤某倒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真到了那个时候,可不可以让凤某一招。”
萧九回头看了看凤鸩,这时雾已经很浓了,即使两个人离得很近,也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但是凤鸩仍然能够从雾中看见萧九眸子中闪烁的腥红色的光芒。龙元正在从各个方面影响萧九的身体。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他的眼睛正在变色,变成红色。
凤鸩显然被这红光惊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收敛了表情。
“一言为定。”萧九很爽快的答应了。他不知道,他的这个承诺,几乎要了他的命。
————
南林皇宫中一片死寂,皇帝高高在上地端坐在养心殿内,他的面前是萧九行踪的报告,安公公和李国师则谦卑地立在下面。
空气中充满肃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皇帝冰冷的眼神扫过那些卷宗上的文字,他的神色憔悴,皮肤苍白,充满病态,却又警惕着周遭的风吹草动,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猎物,就好像一条苍白的毒蛇。
“果然靠那些江湖草莽是不行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皇帝突然开口。
下面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那……陛下的意思是……”安公公试探性地问着。
“让飞龙卫去。”皇帝说“上次给我护驾的那四个人还不错,让他们做新的主事。”
“是。”公公尖声尖气地回了一声,快速退下了。接下来的对话,是他不能听的。
“李令仪。”皇帝突然直呼李国师本名,把国师吓了一跳。
“你提出的计划让我付出了很多代价,错失了大好的机会,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对等的回报。”皇帝的声音很低,有些沙哑。他的话语中充满冷漠,不带有一丝情感。
国师打了个寒颤。
“……陛下现在感觉如何呢?”国师也问得小心翼翼。
“……好极了!”皇帝说“皇后如何了?”
“皇后已经怀有身孕,一定是个男婴。”
“你确定?”
“千真万确。”
“降神呢?”
“也已经完毕。”
“好,替我传旨下去,把慕容鹰扬从边境召回。”
“慕容将军?……但是!”李国师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惊惧。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皇帝会想要召见这个人,也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再踏进这南林皇宫。
“还不快去!”国师还在思索皇帝的命令,却被这一声爆和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要这个人回到南林,皇帝也并不情愿,不光是不情愿,而是极端懊恼。懊恼到他这个如同毒蛇般冰冷的人都要大声咆哮。
————
“怎么停下了?”另一边,在天地盟。萧九和凤鸩一前一后走着,前往雷驳所在的地方,但是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萧九突然停下了脚步。
“好浓重的血腥味,你没闻到?”萧九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没有再多废话,朝前方飞奔而去,消失在浓雾中。凤鸩紧随其后。
穿过厚重的迷雾,腥红的血液充满凤鸩的视线。整个房间,放眼望去,全部染上了鲜血。
如此大的出血量,不管这血液属于谁,他都凶多吉少。
“草你娘!怎么回事!”萧九也被这场面震惊“大侄子!邢月!”
“九爷,令侄可能往后山去了。”凤鸩抬头望向屋顶,上面破了一个大洞,看样子是什么东西从屋里冲出去导致的。
凤鸩还没说完,萧九已经冲了出去,消失在了浓雾中,这次凤鸩没有跟上,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不是身体上而是心里,看着萧九离去的方向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一直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那里有些非常不妙的东西,他绝对不想招惹。
于是他观察四周,努力寻找一些有用的东西。他看见那些因鲜血而被忽略的恐怖的抓痕,他们巨大且深刻,深深地刻印在房间的四壁和支柱上。
难以想象这里曾经有一头怎样的怪物。
“大人,这是您要找的人吗?应该不会错了吧。”凤鸩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起来。
另一边,萧九已经冲出了迷雾,来到了后山。一股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萧九猝不及防,急忙掩住口鼻。等他回过神来,他看见了成片的焦土,与烧焦的尸体,那些是山林里被烧死的动物。火势没有再蔓延。烧焦的部分穿越整个山谷,就好像一条大大的伤疤,撕裂了山峦跟层林。
萧九登上山顶,那撕裂的伤口一直向绵延西,延伸到遥远的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