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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捕鱼能手

奶奶吃完苹果,就睡下了。

周小粥回到自己房间,难以平静,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家人受到这种威胁。

他内心悲愤不已,为自己不能保护家人而愤懑。

周小粥躺在床上,握紧双拳,对着屋顶,黑暗的角落,思考着,脑子很乱,根本没办法静下来。

于是掏出手机,打开记事本,逐条记录这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些事件之间,是否有着某种关联……

1:厕所里,被二狗嘴里的红舌头舔了一口,腿上立刻长出一大片诡异的黑色小疙瘩,刚才他看了下,原本腿上成片成片的小黑疙瘩,已经长成一个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水泡,跟三宝腿上的很相似,不经意间,还能看到水泡里有一种黑色的微小生物在活动,长得有点像小蝌蚪……

周小粥知道,这是被二狗舌头上的某种生物寄生了,后果,似乎很严重。

2:水塘边的那朵怪花,让人不寒而栗,它究竟来自哪里?

3:还有救她的那个老太太,不管是谁,肯定是个不寻常的人,周小粥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老太太矫健的身影。

最最关键的是,老太太说的话:“你们周家最终还是露出了马脚……”

“我对你有个计划,而你还能活四十九天!”

你们周家,你们周家!

周小粥盯着黑暗的屋顶,眼睛一亮:难道监视我家的,就是那个老太太?

这么一想,觉得很合理。

因为老太太说,你们周家最终还是露出了马脚,“最终”一词,说明她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我们家的一切,直到昨晚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可是,她关注我们家,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比奶奶的岁数还大,到底对我有什么邪恶的计划,只能让我活49天呢?

想到此处,周小粥似乎有些明白了:一定是那颗酒粒……

酒粒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呢?跟我们家先人们,代代横死,死无全尸的诅咒有关吗?

……

黑夜沉寂,压抑。

周小粥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干脆关掉手机。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像是烙饼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村口李长河的货车旁,围了一堆子人。

今天的雾,黄蒙蒙的,比往日浓厚了些。

村民们今天的收获都不大,胖胖的李寡妇只卖了60多块钱,其他村民也都不咋地,卖完之后,也不着急回家,围在车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卖鱼的村民心情不咋地,收鱼人李长河心情更是沮丧,他闷闷地抽着香烟,瞅着脚边的几个空塑料筐子,心中失望的紧:今天这一趟,可赚不了几个钱啊!

天地间朦胧一片。

村里的王老憨脸色有些苍白,像是生病了一样,说道:“昨天,我跟我家婆娘回了趟娘家,他们都说,我们周酒村,今年一定会出大事!”

“因为啥?”那个胖乎乎的李寡妇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南瓜子,边嗑边问。

“还不是因为这雾吗?”王老憨压低着声音:“天气预报咱们城市是没有雾的,周围十里八乡,没有任何地方有雾,只有周酒村——好几个月了,散不了啊,还不邪乎吗?”

村民们鸦雀无声,默然点头。

王老憨忧心忡忡:“自打过了七月半,村里怪事一件接一件,今天你家,明天他家,二狗子死了,他的头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一到晚上,谁敢出去?”

众村民不言语,吧嗒吧嗒抽着香烟,李寡妇嗑瓜子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李长河听着王老憨的话,不以为然。

他最关心的是,捕鱼能手钱老五今天不知道能逮多少鱼,上苍保佑啊……他今天如果收成也不行的话,就白跑了。

说曹操曹操到,随着一声鸣笛,钱老五骑着电动三轮,远远地就大声叫道:“老李,先给我称!”

李长河心中一喜,听这语调,今个儿似乎不错啊,赶忙搭话:“好……咧,咱谁的都不称了,电子称给你钱老五留着呢!”

钱老五一听这话,心中受用,乐呵呵地停下车,把三轮车车厢中的竹筐搬下来。

村民们也都围将上来。

李长河慌忙瞅了瞅竹筐,只有小半筐的鱼,大小不均,半死不活,卖相极差,他把筐子搬到称上,不由失望道:“我说老钱,你今天这收成也不咋地啊!”

钱老五满不在乎,咧嘴一笑:“老李,花无日日红啊……为了搞这些鱼,我跟我家富贵,熬了半宿,你们说奇怪不,水塘的鱼似乎少了,不好捉了。”

王老憨点头,随即夸赞道:“老钱,还是你胆大啊,今天还是你的收入最高……”

钱老五接过李长河递过来的120多块钱,装入口袋。

王老憨吸口烟:“上阵父子兵啊——我一到晚上,就不敢出门了,这……”

钱老五插话打趣道:“我知道你一到黑天,不出门是为了啥!”

李寡妇贴到钱老五身边,把头凑过去,问道:“钱老哥,他是为了啥呀?”

钱老五瞟了一眼李寡妇,抬嘴往她的下身努了努,淫笑道:“为啥?还不是为了喂饱他婆娘下面那张嘴……”

众人哄笑,李寡妇往钱老五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顺便抓了几把,道:“讨厌!”

钱老五笑了几声,往人群里瞥了一眼,道:“咦,今天,周家那小子没来?”

李寡妇摇头:“没来,我们捉鱼捉了多少年了,昨晚都没捉到什么,他,就更不用说了!估摸着没逮到鱼。”

钱老五讥笑道:“他确实不是那块料!念书,屁用没有——我家钱美美,虽然只念到高中毕业,现在那个披金戴银啊,他男朋友是董事长……”

众人附和:

“你家美美,打小我就看她有出息,周家那小子,一看就不成!”

“就是就是!到外面转一圈,败了那么多钱,又回来了,哎!”

“今后我们周酒村,就靠你们钱家撑着脸面了……”

钱老五摇头晃脑:“等明天,我家大丫头回来,都来家里看看,他们开宝马车回来,宝马车知道吗?100多万一辆啊……”

啧啧啧!

村民们一听,眼珠子都红了,艳羡不已。

钱老五接着道:“周家那小子,虽然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却也是最没用的一个,干啥都不成!”

王老憨撇撇嘴:“屁大学生!”

“我家富贵,随便抓抓,一晚上也有百把块钱收入,你们再看看他,昨天,就拎了20多条鱼来,要不是我打眼色给咱们李老板,李老板也不能要他的那些个小鱼;50块钱,还不够我一包大中华的。”

李长河眨巴眨巴眼睛,不言语。

钱老五扔掉烟头,愤然道:“做人就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个道理连我家富贵都知道,可是,你瞅瞅,周大学生今天估计还在家睡大觉呢……哎!!”

李长河看看脚边的几个空筐子,暗暗摇头:今天是最差的一天喽,回去浆洗浆洗,去镇上打打麻将,喝喝茶吧!

他叼着香烟,弯腰撅腚,一件一件地往车上搬着东西。

钱老五大声道:“老李,明天,我钱老五一定给你整两筐子好鱼!”

李长河有气无力,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村民们也都慢慢散开,准备回家,李寡妇恋恋不舍地把胸口从钱老五的胳膊上挪开。

叮叮当当……

一阵金属摩擦声,从雾中传来,清晨的乡村不喧嚣,声音显得很刺耳。

众人俱是停下脚步,顺着声音看去。

初时,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高高大大,歪歪扭扭,很吃力地前行着。

钱老五坐在电动三轮上,摸出两支香烟,散了一支给身边的王老憨。

王老憨接过,点开打火机,先给钱老五点着,嘀咕着:“这是自行车?骑车的是谁?周小粥?”

一个倔强的身影,骑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自行车,款款而来。

李寡妇声音尖细:“快看,他车子后座上那两大口袋的东西,那是……鱼吗?!两大口袋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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