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斜靠在床头,轻微地打着呼噜,大黄猫趴在奶奶脚边的被子上,睡得死沉死沉的,电视还在放着一部抗战剧,炮火连天。
周小粥蹑手蹑脚,关掉电视,轻轻扶奶奶躺下,给她盖上被子,关灯,退出房间。
奶奶嘟囔着,也不知是醒了,还是在讲梦话:兔崽子,终于回来了。
等周小粥洗漱好,已然过了午夜。
他疲惫万分,将自己一下子掷在床上,狠狠地盯了一眼摄像头的所在,喃喃地道:“总有一天,老子让你……”
话未说完,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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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之外,倭国,东京都,一座摩天大楼的顶层。
虽然已是深夜,这里仍然灯火辉煌,三三两两的人夹着文件,轻声交谈。
一个个头不高的中年男子,西装笔挺,眉头紧皱,威严地站在透亮的玻璃幕墙边,俯瞰着脚下东京都的璀璨夜景。
一个络腮胡,踩着柔软的地毯,脚边轻快,似乎遇到急事,来到中年男子身旁,激动地道:“社长,大陆那边传来消息,涅槃出现了!”
“什么?”中年男子猛地回头,盯着络腮胡,目露精光,良久,声音有些发颤:“确切吗?”
络腮胡有些震惊,跟随社长十几年,他永远是泰山崩而面不改色,从未见到他如此激动。
他不敢怠慢,忙道:“确切,十分确切,松本在那边都哭了——不过……”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强忍着激动,努力在属下面前保持着高冷的模样,喃喃道:“松本做事,向来沉稳,这次看来是真有其事!十二年了,努力没有白费……你刚才说不过,不过什么?”
络腮胡有些惋惜:“咱们损失了两头饕餮……”
中年男子眼中戾气一现,骂道:“八嘎!是涅槃?——果然是了,一般的酒粒怎么能灭了这两头饕餮呢?我们耗费了50年,耗资何止千万,无数的人力物力啊——灵宝,它们的灵宝呢?”
络腮胡被他眼中的戾气刺得浑身一冷,有些紧张,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沉默了许久,眼中戾气渐褪,这才道:“大陆有句古语,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涅槃的地方,就有鬼使,有了鬼使,这个鼎就可以打开了!到时,一切尽在手中!别说区区两头饕餮,就是像九婴、猼訑(音:伯但)那个级别的凶兽,我们也会有的!告诉松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明天,我亲自带着鼎去大陆,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络腮胡一愣,劝道:“社长!您怎么能亲自去呢?”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斩钉截铁道:“这一次,我一定要亲自去,等了这么多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哪怕用咱们这个世界500强的公司作为代价,我都要打开这个鼎!一切都是为了打开它!!”
络腮胡没有再言语,他顺着中年男人的眼光看去,不远处,一张桌子正中央,一个三足小鼎,静静地端放在上面。
小鼎跟平常喝水的玻璃矮杯一般大,上面还有一个盖子,浑身上下布满铜绿,古朴沧桑,历经千年。
柔和的灯光下,但见鼎的正面,两个篆字绰绰生辉:
“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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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粥一觉睡到自然醒,这个爽呀,连梦都没做一个!
翻身起床,拿起手机一看,晕,竟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赶忙起身,洗脸刷牙,在镜子面前捯饬了一番,摇头晃脑地对着镜子道:“这小伙怎么这么精神?”
奶奶这时在厨房喊道:“二狗蛋,来吃饭了!”
周小粥一头黑线。
他一溜小跑,来到厨房,嬉皮笑脸地道:“奶奶,我很严肃的告诉你,以后,能不能喊我大名……”
奶奶盛了一碗饭,递给他,不以为然:“喊了一辈子,改不了了,哎呦,我的腿……”
周小粥赶紧扶她坐下,把那碗饭端到奶奶面前,自己重新盛了一碗,关切道:“让您休息,还不听话!”
奶奶连夹了两个鸡腿,按在小粥的饭碗里:“快吃快吃,没事,人老了,事多。过几天就好了,又没摔断腿啥的,老太婆没那么娇贵!”
周小粥听了,心事重重。
吃了两口,他从盘子里夹出一片红的有些过分的玩意,问道:“奶奶,这是什么?辣椒?”
奶奶用筷子把它接过去,塞进嘴里,边吃边道:“不是你摘的辣椒吗?你这孩子,晚上回来,从谁家田里摘了几个辣椒?我早上扫地,从你衣服口袋里掉下来的。中午炒鸡时,腿疼就没去田里摘了,顺手用了一个!这东西,咱们家还少吗?二狗蛋啊,咱不兴小偷小摸啊……”
周小粥哑口无言,看着奶奶一片一片地把鸡肉里的“辣椒”吃的一个不剩。
“奶奶,你把家里那只下蛋的鸡杀了?”
“你在外面省吃俭用,回来当然得吃点好的,一只鸡算什么?”她砸吧砸吧嘴:“还别说,你这辣椒从哪摘的?怎么这么鲜呢?”
周小粥心道,萧易要是知道,奶奶把这地狱鬼面椒拿来炒鸡,不知作何感想,不过还好,奶奶只是用了一个!
吃完饭,奶奶不愿卧床,非要在院子里溜达溜达。
周小粥想想也是,老人家躺得久了,肯定浑身难受。
于是扶着奶奶,走了几步,他发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奶奶走路时,不再一瘸一拐的,脚步也轻便了许多,不像刚才那般沉重。
周小粥眼前一亮,想起萧易说的地府鬼面椒对瘫痪之类的有奇效,那么对腿疼什么的应该也有效果。
他试探性地问道:“奶奶,你的腿还疼吗?”
奶奶经小粥一提醒,不由地抬腿朝空中踢了几下,有些惊讶,满面笑容道:“咦,突然不疼了!腿还有劲了!奇了怪了……就是关节那热乎乎的……”
周小粥看着奶奶的笑脸,如沐春风,心里赞叹了一番:大长脸,你丫挺的,做了件好事啊!
奶奶又踢了几下,煞是满意,笑道:“我说嘛,多干活多运动,你看看,老太婆说的对吧?要是听你的话,还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到什么时候呢!”
周小粥连连点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