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老师有本领,
查出病灶又验证。
下乡只喝一碗水,
三管齐下忙治病。
扎上针,王学奎的姑老师慢慢把药水给它推进去。这样扎针推药,没个不疼。黄犍好像知道这是给它治病,尽管是疼,它仍然坚持,保持着安静。由此可见,牛通人性不是妄谈,眼前的事实真真切切摆在这里,一点都不假。
注射完毕,过了大约有五六分钟光景,王学奎的姑老师看一下表说:“它听谁的话?让它起来站站试试!”
“黄犍,你站起来!”王学奎像个应声虫,马上发出命令。
黄犍不买他的账,摇头晃脑,无动于衷。这让王学奎感到很尴尬,他还想再发命令,却被别人接了去了。
“还疼不疼?你站站试试!”刘德堂也说。
它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在嚼磨它嘴里的草料。也许它趴了这好几天习惯了,再让它起来倒是成了不习惯。
饲养员刘玉武有新招,他找来了一根条子,高高地举起来晃一晃说:“黄犍,你起来不起来?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揍你!”
黄犍见了刘玉武的这种不雅的举动,整个身体触动了一下。人怕打,鬼怕脱生。牲畜应该也是这样,它考虑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了,再趴在地上是不行了。
它试探着拉动前蹄,撑起前身,两个后蹄一使劲,整个身子就站起来了。它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将沾在身上的泥土、沙粒、草屑什么的哆嗦下来。
站了一会儿,可能是它觉着先前疼痛的左前蹄子不疼了,就试探着走了几步。似乎感觉良好,它就继续向前走,走到了槽前,把嘴伸进了槽里去。
王学奎的姑老师王美玉说:“这是它的左前蹄叉沟,皮里肉外发炎,不错。给它口服点儿消炎药,如土霉素片,复方新诺明片都行。每一天给它在病灶部位抹一抹碘酒,也可以消炎。用艾蒿灸一灸也行,只是不太方便,是要费一些功夫的。”说着,她背起药箱就要走。
“老师,您这是干什么?甭说是您来给牛瞧病,就是一点事没有,来闲着玩儿,您也不能走!”王学奎“姑”也不叫了,干脆就叫老师。他是为了强调师生情分。
“老王。”王学奎的姑老师笑着,“你的盛情我领了,眼下我还有五六十里路要赶,时间不允许!”
“老师,您就不会住下吗?这里有地方给您睡觉!”王学奎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忙,我回去还有事。就这样吧,我走了!”王美玉把手伸出来,要和他握手告别。
“不行,老师,你喝口水着。”他跑进屋里,倒了一碗子茶叶水,双手捧着来到王美玉面前,“这么大老远的来,连口水都没有喝!”王学奎眼睛里噙着泪花。
他的姑老师拿眼看一看他,摇一摇头,接过了茶碗一饮而尽。然后把碗递给王学奎,问道:“行了吧?我走了!”
刘德堂、刘玉武也一直在侧极力相劝,让她吃了饭再走,住下来歇歇一个晚
上更好,都被王美玉婉言谢绝了。她把药箱还是挂到车把上去,双手握住车把,把自行车的后撑子蹬开。
“让我送送您!”王学奎从王美玉手里接了自行车,很不情愿地,慢慢地往前走,一直把她送出村口去。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王美玉强把车子夺过来,他才止步目送着她。
送别了他的姑老师,王学奎马上来到他的兽医角,给黄犍拿了消炎药片,外用消炎药水送过去。此时,刘玉武已经找来了艾蒿,还是三月三采的。
他们先给黄犍灌上药,又给它在蹄叉沟抹碘酒、用艾蒿灸,一直忙活到天黑。王学奎说:“三管齐下,这一回该是奏效了!”
老师就是老师,确实比徒弟技高一筹。有道是治病容易查病难,现在王学奎的姑老师王美玉远道而来,助了徒弟一臂之力,给黄犍把病查出来,这就有了头绪。
王学奎的确诊是它腿上的毛病,是劳累疲乏所致。如果他再往深里去检查一下,看看它的蹄子,说不定也能像他的老师一样,把它的病给检查出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用老师大老远的劳累这么一趟了。
这就是教训,行百里者半九十。明明是只差一步之遥,然而这一步却是十分难迈了。
结语:
打针不怕疼,耕牛通人性。
听话站起来,检查很成功。
师傅出药方,两袖存清风。
徒弟敬茶水,泪花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