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见真厉害,
亲事差点搁起来。
古为今用莫死搬,
事理为要记心怀。
正当场面一派和谐之际,李春桃的母亲突然发话道:“我还有一个意见,说出来咱大家商议商议。”
王书记说:“请讲,有什么说什么,不用藏着掖着。打开窗户说亮话嘛,同言四开,人人都要心情舒畅。”
“我听说婚配都有个相生相克,‘自古白马犯青牛,羊鼠相见一旦休。大龙见兔云中去,虎配长蛇不到头。’俺家桃桃是属蛇的,王成家的小二是属虎的,这是犯着断亲的。”春桃母亲担忧地说。
“呸!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个?文化大革命白搞了?破四旧立四新你不知道?”李春闹的话就像冰雹一样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这是经验,谁家敢去试试?”母亲仍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那怎么着?那——这件事就先搁起来,以后再说?”王书记不好直接对其否定,用这种口吻试探着,“你看呢?兄弟。”王书记让李永闻参加意见。
“我还算个人吗?我说话不如狗放屁!问问小妮子,她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李永闻的意思是弃权不管了,他已经被李春闹对他的抱怨气昏了头了。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李春闹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他太恨他的父亲了,自己那时候小,不知道好歹。老的叫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知道日后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走到哪里,哪里就背后指脊梁,在村里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恨王成家,又恨他父亲。三句话不来就揭他父亲的疮结痂,把李永闻闹得整天不安不乐。
王书记知道他的思想包袱,便对症下药:“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孩儿是咱自己养大的,小孩的不是就是咱的不是,咱可不能和小孩儿一般见识,给自己的小孩儿过不去。该管的必须得管,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小孩的婚姻大事,咱不管谁管?快点说说你的意见。”
“我和她娘是一个看法,没有拿着自己的命糟蹋着玩的。”李永闻终于开口表了态,说了话,这就让在场正反两方人数的比例发生了变化。
在场的五个人中,有三个老年人两个年轻人。老年人有经验,青年人思想单纯。在这婚姻大事上,老年人给青年人做做顾问是完全可以的。对于这传统的历史文化,一口否认是不明智的,应该采取古为今用的策略。但是,这又不能死搬硬套。贾雨村进京去赶考,就“不管是黄道黑道,总以事理为要”。黑道纵然是躲着点好,但到了没有躲避条件的时候,你还能不顾事理,硬去躲避吗?除非是《小二黑结婚》上的“二诸葛”,到了种地的时候了还在讲究着“不宜耕种”,这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最终自食其恶果啦。
王书记又拿眼看一下李春桃,只见李春桃的眼睛里早就充满了泪水。她是那样的无助而又刚毅,自言自语地说:“就是头一天结了婚第二天死了,我也愿意!”
王书记见她如此坚决,心中暗暗称赞:“了不起,真是好样的!”他心平气和地说:“闺女,不要怕,我会给你作主的,我们党的政府支持婚姻自主。过去的那些说法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远看不如近处比,就说王学奎和陈玉梅吧,可是金玉良缘,这不是也中途夭折了吗?这‘虎配长蛇不到头’老王家还能不知道
吗?人家怎么就不管这一套了呢?你和王学奎的婚姻虽然属相里使不着,还有别的缘分在这里。要不然,你们怎么这么情投意合呢?你说是不是呀?”
王书记的话,一下子把李春桃说笑了。其他的人也茅塞顿开,哑口无言了。支书见谁也没有什么意见了,就说:“既然都没有什么说的了,咱就定下来,我到老王家那里说说咱这边的情况,他要是再没什么,咱就让他们两个小孩儿订婚、登记、结婚!”说罢,他就告辞了。
李春桃赶忙站起来深深地向王秀臣鞠了一躬,激动地说:“谢谢大爷支持我,救了我!”王秀臣笑道:“这个闺女,你大爷这是主持的公道,支持的教育,保护的教师!”
李春闹也站起身,就着送支书,就着一块儿回家。李春桃一转身,又向哥哥鞠了一躬,深情地说:“多谢哥哥给我说了这么多的好话,妹妹感谢你一辈子!”李春闹把脸一绷,说:“滚,两巴掌贴煞你,您哥哥从来就是一个不识人敬的坏玩意儿!”说完了,又哈哈大笑起来。
结语:
相生相克有,生肖定论怪。
良缘不到头,断亲缘分在。
古为今用好,死搬硬套坏。
以事理为要,迷信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