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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大年初一下大雪 过河去找尹存河

大年初一下大雪,

过河去找尹存河。

荆门狗吠石榴香,

获宝回家妻子乐。

从县城回来,陈玉梅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也不想吃,只吃从烧饼店买来的那些烧饼。除此之外,仍然是想吃山楂石榴。睡梦中,她看见了自己的面前有一大袋子石榴。这些石榴还不是自己的,也不知是谁家的。她想偷着拿一个吃,不料被人家看见了,就以最快的速度放在嘴里。可人家不让她吃,就把石榴往外抠,她就用两只手护着,急得哇哇直叫。一直到急醒了,她的手还护在嘴巴上。

她一醒来就对王学奎说了这个梦。王学奎一听,第二天一早就到处打听哪里有卖石榴的。终于听说尹家集村有个名叫尹存河的老大爷,家里藏有山楂石榴。

大年初一,天正下着鹅毛大雪,东北风刮得挺紧。王学奎顶风冒雪,直奔尹家集而去。到了尹家集沿街打听,打听到尹存河住在尹家集的河南边。河里的水虽然不深,但河面很宽。这河水是从虎头崖的大泉子里流出来的,水面上冒着热气。

这个虎头崖,是一座石头山崖。崖头就如一个老虎的头,在老虎的嘴里碗口般的一股泉水日夜不停地往外涌。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水量不添不减。特别是到了冬天,从虎嘴里涌出来的水热气腾腾,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虎嘴里的这一股水,形成了下面的这一条河。

这条河的下游与马连河相汇,从相汇到混合大约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这一百多米的河流就是远近闻名的温凉河。温凉河南北走向,当年王学奎在泉庄完小上学时,温凉河桥还没修上。他来来回回地过河,很了解情况。夏天东边热西边凉;冬天西边热东边凉。乍一听觉得很神奇,实际上就是由这条泉水河造成的。

去尹存河家的这条泉水河上没有桥,河里摆着长长的一溜石头,过河的人都要踩着这些石头过河。石头的上面盖着一层雪,这些石头顶上不是平面,有的甚至像馒头似的上面又光又滑。如果不把“馒头”顶上的雪弄干净,脚踏上去很可能会滑进河水里。

他弯下身子伸出手,先把第一块石头上的雪拨弄到河里,让一只脚踏上去,再去拨弄第二块石头上的雪。如此这般,从河这边走到河那边,就用了不少的功夫。

过了河,他踏着厚厚的积雪,顺着小小的窄巷子转到了一家住户的门前。这家的门子是用荆条编起来的,有一米二三的高度。宽数在一米五左右,看上去门口很宽敞。周围的院墙也很矮,站在大门口往里看,院子里一览无余。

还没等王学奎说话,一只瘦骨嶙峋的大花狗就迎了出来,对着王学奎汪汪地咬。屋里的人听见狗咬,随即开了房门,一个白胡子老汉探出了头。

“这是尹存河大爷的家吗?”王学奎马上发问。

“是。”白胡子老汉答应着。

“你家还有石榴吗?”王学奎继续问道。

“有。”老汉的回答依然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王学奎一听,心中一阵乐。他说:“我想买您的石榴。”

“好,您进来买吧。”老汉把头缩了回去。

“您的狗不让我进!”王学奎见他缩了头,提高了嗓音说。

“敞开门子进来就是,它不下口。”老汉在屋里说。

王学奎小心地把那扇荆条门开了一道缝儿,先把一只脚伸进去试一试。瘦花狗摇着尾巴看着他,他大着胆子把门子敞开走了进去,大花狗跟在他的身后一直把他送到了屋里。尹存河早就把他的石榴包拿出来了。这石榴包是用菠萝叶砌成的,下底大上口小,上口上戴着一个小帽子。小帽子也是用菠萝叶砌的,不大不小的戴在上面。猛眼一看,整个石榴包就像是一只放大了的“懒老婆”。

尹存河大爷看见王学奎进来了,就把石榴包上的小帽子拿下来。顿时,从石榴包里散发出了诱人的清香。

他问王学奎:“你想要多少?”

王学奎说:“多少钱一斤?”

“三毛。”尹存河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山楂石榴,秋天的时候一分钱二斤都没人要,现在要出这种天价来,实在让人接受不了。不过,在王学奎来说,他是不论计价钱的,只要有就行。现在,王学奎的手里有六角钱,正好能买二斤石榴。

王学奎把他的六角钱放在尹存河石榴包的帽子上说:“要二斤吧。”

尹存河便把手伸进他的石榴包里,抓出了一把石榴放在他的秤盘子里。王学奎一看,舌头底下的涎水泉眼般地流出来了。这石榴真是不错,个大;色足,一个个就像小苹果似的。与苹果有所不同的是,这石榴的身上长着星星点点的白痦子。他一连抓了几把,称一下,又从包里拿出了俩,往秤盘子里一搁,说:“用什么盛着?”

王学奎拿出了他那带方格的小书包,尹存河端着秤盘子,把山楂石榴给他倒进书包里去。告别了尹存河,王学奎如获至宝。他一路小跑赶回了家,把石榴送到了陈玉梅的手上。

结语:

做梦吃石榴,一早细打听。

去找尹存河,冒雪又顶风。

河上没有桥,河水不上冻。

小院花狗瘦,老汉石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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