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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是个好季节啊

年轻时还是不要活得太用力了

太用力了容易有遗憾

太用力了今后不习惯

可是即使我告诉你这些你还是会活得很用力

因为这是

年轻的骄傲

如果说放学的铃声是老师的催命铃,那么它同时是学生的救命铃。

教室里出现窸窸窣窣的动静声,大胆一点的人甚至直接说:

“诶,都放学了啊。”

班主任将刘海斜撩到耳后,放下手里的尺子,从讲台上走下来。

“你们看人现在这么多是吧!你们去了也要跟别人抢,晚一点去多好,又没人跟你们抢,而且我们马上要一模了,这个不讲完你们怎么考试是吧…”

反而越来越不紧不慢的语气,更叫人心急。

同桌陈静怡凑过头来吐槽:

“废话这么多还不如抓紧讲完早点放学!”

我回以无奈的笑容。

突然一阵凉风从我脚底吹过,我侧头看了一眼开得大大的窗户,接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教室里有低低的笑声。

我不好意地挠挠头,抬头看黑板时发现老师也正笑着望着我。

下次要多穿了一点了。我心想。

放学下楼的时候刻意走得很慢很慢,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是在享受生活,特别是在春季的午后,放空自己,一步一步。有时候我会幻想自己是民国时代的女子,踩着小脚的高跟,昂首挺胸,一步步走下来,接下来那深情的一眼,留给最想见的那个人。

的确也见到了,在食堂。

“阿姨我要一份煲仔饭!”

我望着他的背影——古有闻香识女人,今有背影识人,前者是闻者嗅觉上的天赋,而后者,不过是单恋者的本能,令人欣喜又心碎的本能。

“丫头,给,好了!”

“诶!谢谢阿姨!”

我端着煲仔饭,往顾阿君的方向走去,虔诚如朝圣者。

将碗重重搁下。

“为什么分手?”

我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不要脸,别人分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却一副与我有天大关系的样子来质问,还那么理所当然。

我早就想好了,在刚刚短短的几分钟内——他应该对我感到不耐,心里会想这个女生怎么这么厚脸皮,他最好是能骂我几句,我也可以骂回去或者因为骂得太难听流几滴眼泪,而不是现在的局面——

他连头都没抬,好像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只鬼魂,他听不见我说话也看不见我。

心好像被刺了一刀,但是伤口还不够深,心还不够痛,所以也没有办法因为一时之气而心如死灰。

“以后还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如果说沉默是金,顾阿君一定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或许,只是面对我的时候才是。

我再一次感受到窘迫淹没自己的那种感觉——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顾阿君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就在我以为他要说点什么而窃喜时,他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准备擦嘴巴。

我气得夺走他手里的卫生纸。

“求求你了,给我一个答案好吗?无论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一个回答就好,就算是让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死心…”

即使是面对班上同学的非难时我也不曾这样卑微过。

“嗯。”

我感激得眼泪都掉下来。

而顾阿君在看到我眼泪后的那一眼,让我觉得是简直是上天额外恩赐。

春天真的是个好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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