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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能叫得醒一个装睡的人

人们常说:十六七岁时爱上的人会记得一辈子。

他是我的十六七岁,我却不是他的十六七岁。

——林枝日记

炎夏,桂花香浓烈如人心。

我从黄色的课桌里抬起头,双眼朦胧发着呆。科学研究表明,人们在学习的时候脑细胞死得最快最多,而发呆和放空能促进脑细胞生长和活跃。

我看着黑板右上角的大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虽然我曾经一遍又一遍地问徐宇珏到底我们为什么要读书,为什么整个学校一千多人为了一座独木桥争得头破血流。

甚至相互之间口诛笔伐。

徐宇珏永远都是一个答案:

“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很可惜,他没有说服我,或者我其实明白这句话的道理,却不想承认。

谁能叫的醒装睡的人。

环顾教室四周,不比文科重点班,除了他们自身像沙丁鱼一样的危机感,班主任在午自习时间方面也是有要求的,我们班教室午自习根本没几个人,除了那些尖子生,他们在人们眼里有这么一个称呼:“鸡头”。

人们总说做凤尾不如做鸡头,但其实更多的人想做凤尾而非鸡头,这一点在我们班高二高转班率上就看得出来。

说实话,我也挺羡慕的,但是我不想努力。

我伸了伸懒腰,在犹豫中抽了三张卫生纸,决定去高一部上厕所。

一出教室门就感受到阳光强烈的照射,我微微侧头,眯着眼看太阳。每当这时候我都会想起初中学过一篇课文:

“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

然后在很多个冬日的午后,我都会蒙住一只眼睛,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直视太阳。

后来语文老师说直视太阳会给人眼造成极大的伤害,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戴大光明的黑框眼镜了。

我看着被太阳笼罩的长长走廊,感觉这是一场冗长的夏日之梦。

突然就想找徐宇珏讲讲话。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激动和兴奋,理科重点班所在的五楼在我心里一直是很神圣的存在。每次从食堂回教室我都会瞟一眼五楼,我也不怕谁发现我在偷看,反正我近视眼。

楼道拐角处的红色数字‘5’被红色的圆圈圈起来,似乎在向所有人昭告着它的与众不同。很多年以后这个数字在我心里成了挥之不去的东西。

“同学,可以帮我叫一下徐宇珏吗?”

不远处火车轰隆隆而过,惊起一堆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飞向小树林,又惊起一堆飞鸟。如果李清照看到这一幕只会感叹道:火车过火车过,惊起一堆飞鹭。

那个人抬起头看我的动作在很多年以后总是会在我心里慢动作播放,甚至细节到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黑得不成样子徐宇珏靠在教室墙外低着头看我,一脸刚睡醒的欠揍样子。

“怎么啦?”

我离他这样近,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以及他微不可见的挑眉。我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那个人挑起眉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收了目光,我也靠在墙上,任阳光打在身上。

“徐宇珏。”

“嗯?”

“教我数学吧!”

“…”

“徐宇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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