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子瑜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子瑜家不大,只是一个平凡的小草屋,一家子三口,孩子也才两岁不到,子瑜的妻子叫阿芳,也是和游龙从小玩到玩伴,听说,当年她还暗恋过游龙,后来,跟子瑜好一起了,生了个大胖男孩取名李子双……
“我说龙哥啊,怎么现在才来,你看看,天都黑半边了,快快快,进屋坐。”子瑜在门口就远远的看到游龙来了,马上拉着往屋里走。
“我说你个没良心的子瑜,我这不还是多花点时间将你的窗纸做好一点么?加上来的路上遇见了孙爷爷和孩子们就多说了几句话,小芳呢?还有双儿呢?在屋里么?”游龙也的确是有点腿酸了,毕竟,他也只是个书生,走不动几步路的。
“都在呢,孩子和他娘都在屋里呢,咱进屋聊,走。”子瑜接过游龙的画拉着游龙往屋里走,屋子虽然不大,但也摆放了不少东西,该有的也不缺什么,正值秋初,住在这样的一个小茅屋再看看门前小景,倒也是一种别样的惬意。
“哎呀~我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个贵人,原来是澜清哥来了啊,这次真是辛苦你啦,要不是最近被一直小鸟刮破了窗纸也不用那样劳烦你了,我跟子瑜没事,但就是怕这秋风凉着了孩子,本来我跟子瑜说随便弄些纸糊弄上得了,但他非得说你画的窗纸看着孩子长大了也会多谢书生气息,所以就幸苦你去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小芳看到游龙来了便客气的说道。
听到小芳喊自己澜清时,游龙心里其实是失落的,也许他是希望过被所有人那样称呼他,可当自己熟悉的人这样称呼难免会有些莫名的失落,其实游龙也明白当小芳和子瑜结婚后有些事注定性质开始转变,可这种转变总是会给人深深的失落感。
“小芳你这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啊,从小玩到大还能在乎这点小细节?能帮着你们,其实我也是蛮开心的”游龙倒也没有多么拘束,抢在子瑜夫妇前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水自顾的喝上,他们的孩子现在正在摇篮里熟睡着,看着他俩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游龙心里还是暖暖的。
“龙哥你真是太棒了,瞧着山水画的,感觉比我家门前的风景还要美丽十分……有着你这窗纸真所谓是蓬荜生辉呀……今晚你也就别回家了,一会儿直接在我这吃个饭再走吧。”子瑜可算是对这窗纸越看越喜欢。
“对对对,澜清哥你也别不好意思了,咱几个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晚上就跟子瑜一起睡就好啦,你别走啊,刚好双儿刚睡不久,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点饭菜!”小芳说着便向厨房那走去。
“别别别~真不是我嫌弃什么,只是我家父母这时可能已经备好饭菜等我回家了,你们也知道我那父亲,来的时候我已经说送来就回去,要是在这留宿,他们也会担心,小芳你就别做了,我得乘还没黑投赶回家去……我就此拜别了,下次再来叨扰~”游龙的家教是很严格的,别说留宿了,就算是吃个晚饭,没打招呼,回去也少不了挨骂。
“哎~你,龙哥~不留宿,吃个饭也好啊~”小芳刚要进厨房游龙便都已经溜走了:“我说子瑜,你咋不留留龙哥,再怎么说他也算帮咱们这个忙了啊……”看着没怎么挽留的子瑜,小芳有些许生气。
“不是不留,你也知道泳伯那脾气,要是非拉龙哥在家吃饭,他回家了反而会挨骂的~孩子也快醒了,你去少做几个饭菜,咱俩吃完那会儿估计孩子也又要折磨人了……”子瑜关上门拥着小芳回家里。
此时天已黑了大半天,走在这条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路上,游龙心理还是有股奇怪的味道,尤其在走的时候小芳喊的龙哥,因为游龙小时候是孩子群里较大的几个之一,加上那时候顽皮,很多调皮捣蛋的事都是他带头开发的,所以也算个孩子王吧,后来慢慢懂事,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的东西他也慢慢的知道,小芳就是一个梗,不可否认,游龙对她是有过好感的,只是也只是一点好感,游龙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算喜欢和爱,而子瑜是真的喜欢小芳,所以他们在一起了,游龙光着棍子……
回家要经过离家不远的竹林,游龙小时候经常半夜和小伙伴去掏鸟窝,小时候倒是也没觉得有啥诡异的,可如今二十好几的游龙一个人走着去感到莫名的一阵后背凉。
“哎~真是越长大越胆小。”游龙这走散步停两下,心里反倒是更加忐忑了,本来没起风的林子总感觉竹叶响的有些诡异的叫响……
“游~龙~龙~”这时耳边响起不男不女奇怪的声音。
“谁?谁?哪个王八犊子,赶紧出来,别装神弄鬼,本大爷可不怕!”听到奇怪的叫声,游龙的心一下子从天上落到下面安稳了,声音虽说不男不女,但也能听出音色来,这不是从小一张被窝的小欣还能是谁?可是说出去的脏话泼出去的水,这也收不回来啊。小欣是个孤儿,是游泳年轻时候捡回来的孤儿,那时游龙也才3岁,所以他自己也是个刚做父亲不久的人,慈父心泛滥,听不进婴儿哭声,便带了回去,加上后来游龙母亲薛月也是特别喜欢这女娃,于是便给取名游子欣一直当亲生女儿一般抚养着。
“噗~嘻嘻……大爷您胆子可真大呀~比我家的教书先生游澜清都胆子大~”小欣笑嘻嘻的从竹子上下来。
“好啊,你个小丫头,又来捉弄我!”游龙揪着小欣的脸蛋生气的说道。
“哎呀~死游虫,你揪疼我了。”小欣张牙舞爪的反抗者,虽说小欣像猴子一样灵活,却没有游龙力气,只好乖乖作罢。
胡闹了一会儿,小欣和游龙都有些乏意,尤其是游龙,先前也走了不少的路,既然快到家门口了,也不着急着回去,游龙找到那块从小躺到大的小草坪上仰望星空,小欣则躺在游龙的手臂上,乍一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呢。
“哥,你看天上的星星,好美,为什么星星会一直亮着呢?那些星星上面是不是住着人啊,他们难道跟我们相反?白天是我们的黑夜,黑夜是我们的白天?”看着天上的星星,小欣难得变得文静些许。
“死丫头,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星星存在就有他存在的原因,你管他为什么,就算你懂了为什么也没什么用你懂了么?”游龙变得这么没耐心一来是自己也不知道,二来也是被自己这姑奶奶般的妹妹逼的,从小到大不知道问了多少个为什么。说着便又很熟练的捏起小欣的脸。
“啊~死游虫你又捏我脸!”小欣立马又回了性子翻过身挠游龙,说来也是有趣,游龙啥都不怕,还就怕被人挠痒穴,可惜小欣毕竟是个女孩子,也就不片刻就再次被游龙“铐起”双手制服。眼见双手没得使了,小欣便不顾形象的开始“疯狗模式”。这般打闹后他俩这次是真的累了,游龙还好,下手多少有些留情,虽说这妹妹不是亲生的,可此时的游龙完全不知情,而且他的确是从小到大当亲妹妹宠的,另一边小欣可顾不上那么多,生气起来那咬的可不轻,看着满手臂的牙印,游龙最终还是认怂认错了。
“夫子曰:不可与女人挣胜,好男不跟女斗。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咬我了,我认输还不行么。”
“哼~这还差不多,早这样不就得了,少受点苦。”小欣如今的的样子虽说也狼狈的没个女孩样,可毕竟是个胜利者,还是啧啧牙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游龙被她这副模样搞的是真的无语,两个人躺在那里,突然觉得时间有种静止的错觉。
“哥,你会走么?”小欣的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走?你听谁说的,我干啥要走啊,我生在这养在这长在这,往哪儿走啊?”游龙仿佛被小欣刺了下心里坎,是的,他想走,这里是个好地方,游龙镇也是个好地方,可是这太小了,游龙镇也太小了,游龙想飞,他想去广阔的天空,想去老人们说的外面世界去见识去闯荡,可是家里的人是离不开自己的,有段时间游龙甚至想过离家出走远走天涯,可能不能离开游龙镇还是个问题,最后他还是选择留了下来,接下父亲教书先生。
“没……你前几年不是总是说想出去么?这些年你都没怎么说,我就好奇问一下。”小欣一直知道哥哥其实还是想走的,甚至于小欣自己也是有过去外面世界看看的心,只是没游龙那么强烈罢了。
“走什么走?哥哥老了,就不走了,好好在家呆着多好啊,等过几年我给你找个嫂子,然后让你嫂子给你生个小侄子侄女,让咱爹咱娘抱抱孙子孙女,这一生啊,也就这么过吧……”在回答小欣的同时游龙也在问自己,我的一生该怎么过?按自己说的并正在走的?
“好啊,那你得赶快给我找个嫂子呀,你都多大了,我看小芳就不错,不对小芳已经嫁人了,还有……”
“得得得,别说了,我的事你这屁孩操什么心……是不是一直盼着我早日成家后你就可以嫁人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这样心机,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亲哥了”游龙赶紧转移话题,这小欣纯属是拿自己消遣呢。
“你……我……”这下小欣的脸色有些好看了,各种颜色都有,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讲什么。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到了开饭的时间了,走吧,回去吃饭了,不然又得挨爹骂了。”游龙也不看小欣同不同意,拉着就开始往家走了,要是平时游龙也许会从小欣的脸色里猜到一些东西,但此时他却是心不在这儿,小欣的话让他想起曾经的豪言壮语,想起曾经的梦,游龙游龙,不遨游还是龙么?游龙这样问自己,但到最后他也只是叹息,拉着小欣往回走。
“为什么不去闯闯?”
“不为什么,圆他们一个梦吧!”
“那你的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