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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如见鬼怪

肖蝶舞待众人远去,便欲向方丈道谢,却见方丈已不见踪影,小和尚却跑下台阶,向肖蝶舞说,“方丈要小僧与施主说,请施主先用膳,若想与方丈交谈,便可去禅房找他”

肖蝶舞点头应允,便拾起盒子往屋里走去,却听见身旁脚步,肖蝶舞扭头说,“我认得路,不用再领路”小和尚脸色微红,扭捏道,“小施主~”小和尚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要与人定亲的姑娘,坐立不安,停停走走当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肖蝶舞已将几个盘子端出来,最后一个盒子竟然装着一壶酒,肖蝶舞酒虫缠身,见和尚还不离去,不禁有些着急,“方丈还有事相告?”

小和尚微囧,小声嗡嗡地飘入肖蝶舞耳中,以肖蝶舞的耳力都没听清他的话,“什么?”

小和尚似乎豁出去了,“方丈让小僧与小施主一起用膳”,肖蝶舞楞住了,见小和尚像是蔫了的花,毫无一点生气,却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言,“和尚不是有八戒么,方丈怎么会”

小和尚苦笑着,“方丈定是见小僧面色饥黄,便希望小僧可以吃些好的,还告诉小僧酒肉穿肠过,佛自在心中”

肖蝶舞哈哈大笑,便不再客气,倒出一杯酒,递给小和尚,“小和尚是个妙人,方丈更妙,来喝了这杯酒”

小和尚连连摆手,“小僧不饮酒”

肖蝶舞说:“方丈刚才可说过不能饮酒”

小和尚摇了摇头。

肖蝶舞笑着说道:“那便是了,酒能活血暖胃,包治百病,方丈定是知晓,小和尚快喝了它”

小和山闻言便端起了酒杯,也不闻酒香,捂住鼻子,一饮而尽,'哈~~'长长的哈了口辣气,肖蝶舞大笑着将肘子端到他的面前,小和尚哪里还管得着许多,便用剜了一勺,连着赤红汤水,一起划入口中,肉和肉汁都在若有若无之间,一股难言滋味涌上心头,小和尚的脸上浮现了一朵红云。也不再抬头看他,将这一盘肘子吃得干干净净,和尚当真像是铁树开花,风景自然无法诉说。

肖蝶舞暗道,“人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恶魔,看来自己将小和尚心中的恶魔释放出来,罪过罪过,果然不虚此行”

小和尚吃过肉后,似乎与肖蝶舞的关系近了许多,“肖施主,小僧法号觉声”

肖蝶舞抱拳,“原来是觉声小师傅,在下肖蝶舞,请代为引荐方丈”

小和尚说,“请跟小僧来”

两人穿堂入室,见方丈竟然在佛堂中煎茶烧水,不禁暗想,这和尚果然奇人,竟然不把佛放在眼中。

方丈起身倒了两杯茶放在肖蝶舞身前,肖蝶舞看竟是一杯姜茶。方丈这才开口说话,“施主,觉声,酒气阴寒,有损肝脏,喝了这杯姜茶吧”

肖蝶舞闻言讪笑,小和尚却慌忙磕头,“觉声破戒,方丈请责罚觉声”

肖蝶舞见他不说自己“勾引”心中感动,便说道,“方丈莫怪觉声小师傅,全是蝶舞心性顽劣”

方丈却不再看着二人,坐下来接着给自己倒了一碗姜茶“有何错?觉声本就体弱多病,若是饮酒吃肉可以祛病强身,佛祖又怎会责怪觉声,佛是度人佛,不是杀人魔”

肖蝶舞见方丈通事达体,慈悲心肠,心中不忍隐瞒,便说道,“小子不敢欺瞒,小子与人约架此地,却不料方丈与小师傅好心收留,小子今夜便离开此地,不给寺中添麻烦”

方丈却摆了摆手,“佛祖慈悲,见我们师徒寂寞,才派小施主等人来此作乐,和尚怎么敢违背佛祖的好意”

肖蝶舞知他宽自己心,心中更是不忍,便打定主意明日一早离去。口中却说道,“那就打扰方丈了“

清夜梧桐,笛声袅袅,暗暗淡淡,如情人分别时软糯的私语,炉上座着一把瓷水壶,只是敞口处有些缺口,更是让人心中添堵,肖蝶舞只好出声打断,“觉声小师傅,你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愁苦”,小和尚放下了手中柳叶,苦笑道,“哪里是小僧的笛声苦,分明是小施主心中有事,却埋怨小僧。”

肖蝶舞坐起身来,看着小和尚,“那你为何要跟我一个房间”

小和尚一本正经地说道,“山上寒气重,即使是夏季也要一炉火,方丈见小僧体弱,便让小僧来找小施主同宿一屋”

肖蝶舞只好按下自己烦躁的心情,若是平常在山中,裸袒松林间,天为被,地为床,睡得舒舒服服,清清爽爽。小和尚一来,倒不好意思赤膊露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听见衣襟破空声,肖蝶舞神色一动,坐起身来,却见小和尚已经到了门前。

小和尚好俊的轻功,竟然落地无声,肖蝶舞赶紧跟上,疾风电掣般往大堂而去。

两人走到堂口,却见一个道士站在殿内,踱着步,像是逛自家后花园般悠闲。小和尚闪入门内,向方丈行了一礼,站在了他的身后,那道士却笑了笑:“小师弟你还记得我么”

小和尚见来人,穿着绣云霞花纹的短披风,一对襟绣花洞衣,道衣下配灯笼裤,油头粉面,鼻似鹰勾,眼似铜铃,煞是吓人,小和尚惊呼出声,“觉情师兄!”

觉情邪魅一笑,“不错,正是我,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我记得离开时你才五岁吧”

小和尚畏畏缩缩地勉强笑着,“是的”

这时候肖蝶舞也走了进来,站在了方丈的另一边,觉情见他一眼,刚才的镇定一扫而光,双眼微颤,如见鬼怪。他颤声道,“你是肖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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