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轩“死无全尸”的离奇事件,由市政府加急上报到省政府。
一号警报拉响,紧急部署的撒网行动迅速在鹰峰岭展开。
车身标识着AIS特调科的丰田普拉多引领着三辆黑色的特警车呼啸着警号来到鹰峰岭脚,与车身黑底白字写着AIS特调科的车辆并排停下。一百多名特警手持AK47冲锋枪从车内鱼贯而出,迅速在车旁七排列队等候指令。杜副市长和两名腰间别着施泰尔冲锋手枪的AIS特调科的女警先后从丰田普拉多匆匆走出车门。
“请杜副市长训示!”特警队长立正敬礼。
副市长脚步也没停,只是向山上挥挥手。
“是。”特警队长会意后转身向队列命令道:“向右转,丛林搜山!”
警员们立刻分散为五人一组往山上冲。
两名女警双手握着手枪一前一后护着杜副市长急促地往山上赶。戴着近视眼镜走在前面的瘦高个叫罗素娟,今年二十四岁,是AIS特调科的案情研究员;后面压阵的是AIS特调科的化学分析师戴玉,比罗素娟大两岁,办案以精细耐心著称警队。略显丰腴的她一会侧着身走路,一会又倒行着走,警觉地扫视身后状态的细微变化。
四十七岁的杜副市长名叫杜柏青,虽然为官多年,但他十分注重身体锻炼,一点也没有养尊处优那种大腹便便的官态,而给人以一种殷实强悍、精明干练的感觉。从他此刻到达丛林边也不喘一口粗气就可略窥一二他的身体状态了。
仨人刚上到丛林边,罗素娟和戴玉就被赵若茹领着去现场勘查了。
见杜副市长到来,特警队长苦着口脸率先迎了上来,一脸的不忿:“杜副市长,我们奉您命令上来搜山,但刘sir不知为什么却不让我们搜山。”
杜柏青没有即时回答,转头望着刘毅。
刘毅也没作任何回复,只是对杜柏青摊了摊双手。
“你们先稍息等侯吧,刘sir自有他的安排。”杜柏青明白刘毅是不便当着众人解释这事。对特警队长交待完毕任务后,他走到刘毅的身边不解地问:
“怎么回事?”
刘毅立正答道:“报告市长,那股力量太凶猛了,方志轩死得连尸骨都找不到。”
杜柏青嗤了嗤鼻子,说:“这个我知道,也收到报告了,我问的是搜山的事。”
“是这样的。”刘毅寻思半晌:“我们之前也搜过小部份丛林,结果什么也没搜索到,所看到的情景都是十分正常的,没有丝毫的异样,但我们刚撤出丛林,方志轩单独去小便就出事了。我们听到他喊叫的时候,前后也不过两三分钟的事,直至他死亡也不超过五分钟。综合方志轩死前的简短话语,还有我们刚到现场所看到的场景,可以想像方sir当时应该是在极短的时间内,遭到了大批量虫蛹的围攻……”
杜柏青打断刘毅的话题,问:“你们搜索的位置离出事现场有多远?”
刘毅转身指着当时的搜查位置。“喏,那里……不超五米。”
“没搜仔细?”杜柏青的目光里略带着些许嗔责。
“不会,方sir当时还爬上树仔细窥查过。”
“你是说……”杜柏青若有所思地来回走了几步,又问:“突然出现的?”
刘毅直接说出他的看法:“是的,来得非常突然……我觉得这股力量时刻都在我们的身边,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它,但它们随时都可以出来杀人,它们从哪里出来又到哪里去,我们不得而知。估计这次杀死方志轩就是杀鸡给猴看,意思是警告我们不要再骚扰它,更不要继续追查下去,否则后果会更严重,甚至死的人会更多。”
“所以你就拦住特警队,不让他们搜山?”
刘毅辩解着理由。“不是不让搜,是搜不出任何东西。”
“它不是离你们不到五米吗,如果你当时扩大五米搜索范围,不就……”
刘毅明白杜柏青的意思,口气肯定地说:“就算扩大三十米范围也没用。”
“这话……怎么讲?”杜柏青侧头望着刘毅。
“仅几分钟,它们就完成杀人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速度……”
“来去无踪?”杜柏青的鼻翼抖动了两下。
“是的,”刘毅肯定地点点头,又道:“从最近几例案件综合分析看,它们的智商极高,有着相当严谨的管理体系,如果没有专门锁定的目标,它们是不会出来的。”
杜柏青惊愕地望着刘毅,半信半疑地诧问:“……高智商?”
“是的,它们的智商远比我们人类还高。”刘毅略作沉思后说:“关于这方面,赵若茹有专门的报告,待她送报告上来我整理之后再呈送给您。”
杜柏青意识到问题越来越严重,敌人的状态和能力远远超出了他初期的判断,但他此刻仍持怀疑的态度。“不会吧,不就一个中指大小的虫蛹吗,智商会比人类高?”
“确实是这样。我也是这次去梅州才知道。”刘毅想趁此机会将这两天的想法向市长汇报。“这些结果并不完全是推测,都是有根有椐地综合评估出来的新发现。前天在你办公室我没说,是因我这边的细节未评估充分,不敢妄自向您报告。”
杜柏青颌首,忽又问:“如果,我们坚持逆它意搜山,你估计虫蛹会怎样?”
“不知道,”刘毅晃了两下头。“估计没结果,也许会有人死亡……”
“算了。”今天没抓到虫蛹,杜柏青心有不甘地向特警队长招招手。
特警队长小跑着过来了,立正行警礼,道:“听候杜副市长指示!”
“因为情况非常持殊,我们仔细研究过具体的可行性,决定不搜山了。”杜柏青伸手与特警队长握了握,又道:“你们先回撤吧,辛苦大家了!”
“是,服从命令。”特警队长再次敬礼后转身小跑着走了。
目送着特警队全部撤走后,杜柏青正欲问刘毅问题,忽见赵若茹小跑着来到他俩的跟前。“报告,在方sir的衣服下面发现一幅清晰的大蛹痕,足有一米长度。”
“你们见过面的,”刘毅匆匆介绍道:“杜市长今天亲自上来指导AIS的工作。”
赵若茹向杜柏青行警礼。立正道;“杜市长辛苦了。”
杜柏青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朝赵若茹点点头,便肃穆着脸面朝现场走去。
现场的恶臭味还未完全消去,熏得杜柏青皱了几下眉头。正在观察樟树杈的罗素娟见状,估计到市长不习惯现场,连忙从随身挂包里拿出一个口罩递给杜柏青,说:
“杜市长,戴着会好受些。”
见大家都没戴口罩,杜柏青朝罗素娟摆摆手表示不需要。
刚拍摄完大蛹痕的图片,随即把相机带往脖子上套挂好又蹲下身用镊子取着泥土样本的戴玉头也不抬地插话:“市长不必理会我们戴不戴口罩,我们是习惯了。”
“你们没戴口罩我能理解,可以说是职业要求。”杜柏青接着道:“通过闻味道有时还会发现一些意外线索,所以现场的气味虽不好闻,但有必要闻。”
说完,杜柏青蹲下身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大蛹痕,又转目望着方志轩留下的头发和湿漉漉的警服。他绷着脸紧锁着眉头,谁也不知他此刻正在想什么,……刚才听了刘毅的汇报,一种无形的压力此刻正压得他喘不过气那般难受,……虫蛹神秘莫测、来去无踪、随心所欲的行端,已经形成管理体系、智慧远超人类……难以置信呀,这“未知力量”到底是一股什么力量?!……望着方志轩仅剩的头发,他觉得简直不敢想像,一个一百七十斤的壮实男子,竟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溶化成水,连骨头渣也不留一点,实在太可怕了!……面对“未知力量”这么一个强势而神秘的对手,虽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但又觉得自己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无名压力掠过心头,令他担心自己的能力能否压得住虫蛹那来势汹汹的阵势。
现在死了一个方志轩,后续如果再出现李志轩、何志轩、张志轩……他身为毁灭“未知力量”的主导责任人又如何向市民交待,如何面对死者家属那祈求的目光?!
杜柏青感到莫名的无奈和惆怅,一筹莫展地垂下了头颅。
过了良久,刘毅来到他的身边,以为他在垂头悼念方sir,小声道:“杜市长,你别太难过了,……我们的采样调查任务完成了,现在需要清理带走方sir的遗物。”
杜柏青没说话,慢慢站起向旁边走了几步,说;“等等再收,都来我这吧。”
众人不知市长要干什么,莫名其妙地向他靠过去。
杜柏青低沉着声音:“AIS特调科向方志轩战友默哀三分钟。”
悼念礼毕后,杜柏青慢慢背转过身,手掌心往外挥了挥。“收拾吧。”
拾掇完方sir的遗物后,刘毅欲作案情的现场分析,请示杜柏青:“难得人员这么齐集,我想现场分析一下案情,顺便向市长汇报当前情况。”
见杜柏青点头赞成,刘毅又吩咐赵若茹:“让周伯和郭厂长也过来参加吧。”
大家往前走了几十米,选了一块草坪盘腿坐下。
周伯和郭厂长匆匆赶来,还未坐下,杜柏青就指着周伯说:“你就是老周吧。”
“你认识我?”周伯一面的茫然。
“何止认识,还知道你那威风八面的四合符呢。”杜柏青又指了指郭厂长。“还有这位热心破解未知力量的郭厂长我都认识。”
刘毅连忙站起身介绍道:“这位是杜副市长。”
带着浓烈江湖气息和习惯的周、郭俩连忙躬腰道:“市长好。”
“老周,你觉得四合符真的有用吗?”杜柏青迫于未知力量的诡异压力,有点束手无策的空虚,此刻任何能整治虫蛹的方法他都想多了解一些,便直入话题问道:
“那符印……真能镇住虫蛹?”
“能,当然能。”周伯的口气显得很肯定。
杜柏青的脸上刚掠过一丝喜悦,不料周伯却又道:“我初时确是这样想的。”
“那……现在呢?”杜柏青微笑着,仍抱着一丝希望。
“现在觉得我们根本就不是圆筒的对手,”周伯略作沉吟,又道:“来去自如、无影无踪、想杀谁就杀谁,而且杀人的手段不单凶悍还招招都变着花样,……这已经不是我们拜治的神鬼道上的行头,这种力量已经不是我们空间能做得到的能耐了。”
“空间?”赵若茹像悟到什么似的追问道:“爸,这话怎讲?”
“不是吗,”周伯接着道:“我师傅三十年前就对我说过,世界分三层,就是天堂、生界和地狱,每一层都有着无限的空间。我们生界的空间虽然庞大无边,其实只有人、鬼、神三界。对于圆筒横行无忌、杀人如拈小草的行为来说,人界就不用说了,是绝对没这般天马行空的能耐。至于鬼神就更不会了,因为它们讲究的是用时间来换空间再得生死结果,德善、丑恶、因果、报应的综合……人的生死是有门道有轨迹可查的,我们只需找到合适的工具,在合适的时间段内、方位上做合适的动作,符印就可封闭邪灵轨迹和限令歪信门道了,所以符印在人鬼神的共同空间内能够起作用。”
一直话语不多的戴玉问:“合适的工具,怎么知道什么工具才合适?”
周伯答:“合适就是根椐什么事划写什么字符,这是我们江湖的行道。”
罗素娟对周伯的说法蛮感兴趣的。“那也说明不了虫蛹不在我们空间呀。”
“这都不明白,我们要阻止司机闯红灯,立个规则司机就不敢闯红灯了。人间叫规矩,鬼神界叫符印,它们与人界也一样,区别只在于划个符印,用符印来代替人界的规则。”周伯解释着:“任何符印都失灵的话,说明圆筒不受这个空间的规则制约。”
罗素娟想想觉得有点不对头,“既然这样,你还搞什么四合符,那不是……”
“其实,我也是刚才因方sir的死才忽然悟明白的。”周伯不想被人误解自己的好意,自圆其说地解释道:“之前确是将圆筒当作鬼异灵邪来处理的,但我发现无论划写任何字符圆筒都无动于衷、不痛不痒的,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杜柏青听到这里,对符印的威力已经不寄希望了,但他对周伯的逻辑思维及推断分析还是基本认同的。问周伯:“既然符印对付不了虫蛹,老周还有其它招数吗。”
“没有,暂时没有,不过……”周伯略顿了一小会,又说:“我会想办法进入它们的空间,把我的符印贴到圆筒的空间里面,让圆筒也尝尝符印的威力。”
包括杜柏青在内,大家都觉得周伯简直是异想天开,谁也没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倒是赵若茹像受到什么启发似的,口中不断喃哝着:进入它们的空间……
其实周伯还有一个认同者就是郭厂长,“我亲眼看见刘sir的冲锋枪对着近在咫尺的虫蛹扫射,子弹都打光了,虫蛹却连一根汗毛也没伤着。为什么,道理很筒单,我们不在同一个空间,刘sir扫射的对象只是另一个空间的虚影而已,就像我们扫射海市蜃楼一样根本打不着边。”
“不可能是另一个空间的虚影,”罗素娟对另一空间的观点极不认同,她认为另一空间若是虚影,不可能产生那么大量的真实粘液,道:“我明白,也知道海市蜃楼是虚的折影,但浆液是真的吧,不单你们都亲眼看到了,还真真切切地在你们的眼前把方sir溶杀了,难道浆液也是虚影?折射的浆液能够杀人?”
“但浆液很快就撤走了,”赵若茹则认为瞬间消失的物体就存在另一个空间的可能性。“那么多的浆液怎么可能在一瞬间消失殆净,大滩的浆液又去了哪里?”
“说到底,是虚与实的运用,这就是它们的能耐。”郭厂长道。
“另一空间的可能性也许存在,但那是十分遥远的事,解决当前问题才是当务之急的大事。”听完大家的发言之后,刘毅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大家,道:“实在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既没能力保护市民生命,又没能力去破解未知力量。”
杜柏青完全认同刘毅的说法。“远的事我们就不扯了,从今天的案情看,虫蛹这事已经复杂化了,如何破解眼前的困局,大家现在都一筹莫展。我个人的看法是千方百计减少人员的死亡,再寻找方式破解未知力量的密码渠道。”
罗素娟接过话题:“减少人员死亡的最好办法就是将蛹痕的特征、要点和规避的方法全部公开,同时通过电台、电视以及街道村巷广泛加大宣传力度,让市民发现蛹痕后别不当回事,更不要惊慌失措,而是马上报告AIS特调科并在家等待我们过去指导。这样虽不能完全避免死亡,但我相信死亡会相对减少。”
“不行,这样会引起恐慌的,不明真相的市民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到时各种猜测流言就会四起,引致人心惶惶就不好了。”杜柏青首先否定了罗素娟的建议。他为官多年,深谙为官一方确保市民安定的重要性,这也是他不可破忌的为官原则。又道:
“况且,这事如果传到省里,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玩意了!”
戴玉嗫嚅道:“就是说……不可以搞宣传?可市民都不知道虫蛹的危险性。”
“对,不搞宣传,”杜柏青习惯性地挥举着手。“大家还要做好保密工作。”
罗素娟没趣地哦了一声。
乌纱帽,杜柏青的意思说到底就是怕影响他头上的乌纱帽……刘毅想。他觉得杜柏青前面说的话虽然带着可圆可扁的官腔,但他说的那种方法也仅是政府层面向AIS特调科提出的总体要求,缺乏实际的可操作性。倒是郭厂长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未消灭虫蛹之前是很难做到减少死亡的,就说方sir吧,他本人对虫蛹的认知不比我们在座的任何人少,但他还是敌不过虫蛹的围杀,结果呢……死了!说明减少死亡是很难做到的。我倒十分赞同杜市长着力挖掘和破解未知力量的密码渠道的说法,那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做法,工作重点应该放在在破解上。”
表情极度严肃的杜柏青,像是认同郭厂长的说法似的边听边缓慢地点着头。
赵若茹的手机响了,她瞄了一眼见是梅州的区号,拿起手机喂了一声。
“我是梅州交警四中队的,你是赵若茹吗?”
“是的,你好。”
“有件重要的物品带给你,刚好有警车去你市办事,便让司机顺带捎去了。”
“什么物品?”
“一本笔记本子。”对方的口气轻描淡写。
赵若茹觉得十分奇怪。“笔记本?谁捎给我的。”
“是韩警官,他指定要亲手交给你的。”
“为什么他不直接对我说,而让你……”一丝不祥的预兆从她脑海里闪过。
“他死了,是昨天的事。”
“死了?!”赵若茹几乎失声叫喊。
“是的,交通意外。”对方略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他驾驶的警车翻落了几十米的山崖。我们去救他的时候他还没断气,从衣袋里取出笔记本要转交给你。”
“……”
“我们的警车大概晚上到,司机小陈会主动联系你,注意接收。”
赵若茹觉得一阵晕沌,一时不知说什么话好。她惊诧得整个人都楞呆了,她觉得耳鼓在嗡嗡作响,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对方继续说着什么她根本就没听进去。
刘毅见赵若茹的状态不对头,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若茹,什么事?”
“死了,梅州的韩警官死了,”泪水从赵若茹的眼眶涌出,顺着她俊俏的脸颊慢慢往下淌,她哽咽着声音:“我在梅州认识的两名警官都相继死了……”
“韩警官……死了?!”周伯不相信似的杵着拐杖站了起身。
杜柏青问:“韩警官是谁?”
“是MZ市的交通警,也是未知力量协会的会员。”赵若茹介绍道:“他这人很好,心肠挺好的……我们这次上梅州,帮了我们不少忙,也给了不少方便。”
刘毅插话:“未知力量协会虽然成立才一年多,但每次开会韩警官都是第一个发言的,他搜集了很多有关数据资料,也总结了不少分析经验。他是协会里最优秀的一个会员。刚才听若茹说他要送笔记本过来,我估计内容就是他对虫蛹的调查心得。”
“我估计也是。”正拭擦着脸颊泪痕的赵若茹点了点头。
“这么好的一个警察,可惜了……”刘毅又道:“临死还惦记着虫蛹数据。”
大家都静默着望着别处,谁也没有说话。赵若茹臆想着韩警官是如何掉下悬崖的,失控?…滑落?…碰撞?……脑海里不断出现一个断层悬崖的画面。
“未知力量”的特别异象——断崖?是的,……断崖!!
序列定格在“死亡五号”!!
杜柏青站起身,肃穆着表情提议:“大家起立,AIS向韩警官致敬。”
众人立刻站起身,没有列队也没有仪式,站在原位上朝着东北方向的MZ市。
刘毅紧绷着笔直的双腿,发号命令:“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