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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他的无能为力2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刺进了沈亦杋的心窝,他怎么把这事忘记了,昨晚他忘情的投入,只想与她融为一体,想占有她的全部,却忘记了有个生命也许就此落地,但是,现在的他并不适合接受这样一个存在,这必然是致命的威胁,于他是,于她也是。

而且,他暂时也不能生育。

“帮我弄点药吧。”沈亦杋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开口,每个字都想用尽了力气,沙哑破碎,“我......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有没有孩子,沈亦杋其实没有特别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的人生目标一直都很明确。叶柠,是个意外,这个意外让他有了认真生活的愿望。孩子是一个家庭是否完整的必须,他若要和她相守一辈子,这个‘必须’就要被重视起来。

司瑀心口堵的慌,强装乐观的说:“你以为咱们研究院的人都是吃素的啊,保证让你和小叶子能生一窝大胖小子。”

信任是慢慢积累的,经历过时间和考验的信任一旦建立起来就不会再有任何动摇,沈亦杋对司瑀就是这样,“嗯,我知道。”

“好了,我去拿药。”司瑀起身拍拍沈亦杋说:“别胡思乱想,一天也不嫌脑子累。”

......

回去的路上,叶柠和叶砺坐在后座玩的不亦乐乎,完全忽视了沈亦杋这个司机的存在。

沈亦杋从后视镜看着叶柠的笑脸,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爱她却要用一粒药丸结束未来的某个可能,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她好的表现,这本是他犯的错却要她来承受,多不公平。

她虽坚强,可也细腻,在失去了那么多之后还要被剥夺另一个可能的存在,该是会难过的吧。

把叶砺送到舅舅那里,说了一会儿话,沈亦杋和叶柠就准备离开了,叶砺趴在车窗上说:“姐姐,姐夫,你们路上开慢点。”

正在系安全带的叶柠点头说好,突然又想到什么不对的地方,羞恼的伸手捶叶砺,“别乱叫,八字还没一撇!”

叶砺退后一步躲开,哈哈大笑,“铁板钉钉的事儿了,姐姐你就赶紧习惯吧,姐夫再见。”

沈亦杋抱了下红着耳尖的叶柠,说:“一定把你姐姐安全带回家。”

“哈哈......”

取笑也好,开心也罢,总之,每一天的生活都在改变,沈亦杋开始被认可,叶柠开始主动接受,未来还很长,他们不怕。

回家以后,沈亦杋在书房犹豫了很久,这种事当真难以启齿,说直接了伤心的是她,难受的是自己。

吃?不吃!吃?不吃......两个选择而已,沈亦杋心理却七上八下,怎么选也选不明白,无论出于那种理由做的选择都觉得有失公平,到后来他都已经做好了对那个可能的小生命妥协的准备,他们有完备的防御,有健全的系统,有尖端的医疗,有数都数不完的金钱,区区一个丰家,一个‘诅咒’而已,能掀起怎样的风浪。

即使......即使,真的无法改变,他也养得起,可是,无巧不成书,算无遗漏也不是真的存在。

沈亦杋一回卧室就看到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发呆的叶柠,心里咯噔一跳。

“怎么不睡觉?在等我?”沈亦杋蹭了蹭她的鼻尖,明明是四季恒温的屋子,她身上却冷的刺骨,“身上怎么了凉?!”

沈亦杋抱着叶柠放进被窝,想去柠个热毛巾给她敷敷,一转头却看到了地上的药瓶,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在清楚不过。

“阿柠......”沈亦杋慌了。

“我不是故意的,王婶说干洗店的人来取衣服,我只是想给她拿衣服而已,它自己掉了出来。”叶柠说的语无伦次,强行压抑的声音变的扭曲。

“......”

沈亦杋心里揪的疼,昨天才做过最亲密的事,今天就拿药给她,任谁也不会好受,他快步走过去把叶柠抱进怀里,“对不起......”

他想找理由,想说我们不吃了,可刚说完一句‘对不起’就被叶柠打断了,“你不用担心,我吃过药了,一粒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吃。”叶柠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每个字听进沈亦杋耳里都是一种致命的伤。

叶柠的敏感,他的举棋不定,都让她难过。

沈亦杋是可以解释的,以叶柠的善良肯定懂得他的不得已,但男人天生的大男子主义不允许他把自己喜欢的女人牵扯进来,有些事他一个人处理就够了。所以,心里反反复复思量的话出口都变成了一句,“阿柠,不要怪我,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不怪,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叶柠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越是刻意的强调,却越是暴露心里的不安。

“阿柠,等事情解决了我就告诉我的全部,我们会结婚,会有......”

沈亦杋想说我们会有很多孩子,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又生生咽了回去,他不是万能的,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不能给她不可预估的未来。

“我知道......”不确定的语气,小心的克制。

沈亦杋下意识的张嘴,想说你不知道,但理智总能在最后关头拉住他,人太理智也全非好事。

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再不顾及身份,可骨子里的份骄傲和自大却是不容质疑的,他不想让她看到他那满目疮痍的伤口,不想让她看到他破败不堪的人生,他不愿意让她看到那个不完美,不强大的自己。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

漫漫长夜,温柔不在,两人兀自清醒到天明,又恢复了‘平和’的生活,只是这‘平和’再也不平和了。

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现,让两人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虽然没有激烈的言语和肢体碰撞,他们依然是旁人眼中甜到发腻的情人,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心里的介怀已经生了,那是再多的好也无法抹去的痕迹。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开春,叶柠再次遇见闻莞,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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