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歌捧着画没有马上动作,而是等笑意从唇边蔓延到眼角,眉梢,才微抬手臂将画框往前送出,就在卫柠快要接住的时候,曲清歌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动作。
“哗啦!咔擦!”
她突然抬腿落手,一幅完整的画就那么烟消云散,玻璃碎裂的声音,纸张撕裂的声音,都不及她眼底的戏弄来的刺激。
“曲小姐!”卫柠被曲清歌激烈的动作吓到,出口的声音飘忽不定,带着哭腔。
沈亦杋瞬间清醒,一把将卫柠拉倒了身后,咬牙切齿的说:“你在做什么?!疯子!”
曲清歌丢尽手里残留的东西,任由许尔焓耐心的帮她拨去扎进掌心的玻璃渣,无所谓的说:“我的画,撕了,烧了,扔了,随我的意思,你们算哪门子东西?!”
卫柠听到曲清歌的话,一把推开沈亦杋眼含泪水的说:“这幅画里包含了作者多少的感情,你也是学画的,怎么忍心就这么撕了?!”
许是曲清歌随意散漫的态度刺激刺激到了卫柠,一向‘含蓄柔弱’的她这句话竟然说的异常尖锐,里面质问的成分再明显不过。
曲清歌像看戏子一样,无不嘲讽的说:“卫小姐,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的耳朵听不懂人话,这是我的画,我的画,懂什么意思吗?它......”
曲清歌停顿一下,指着地上的已经不能称为画的画说:“它是我画的,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卫柠不敢置信的反问:“你是Lemon?这怎么可能?!”
曲清歌抽出被许尔焓抓住的手,上前两步,仰起头,“凭你也配质疑我?”
那是一个极不和谐的画面,高个子的女人攥着拳头气的发抖,低个子的女人不屑的仰头尽放光彩,她明明比卫柠矮了近四公分,偏偏占据了所有的优势和气场,霸道,自信,傲慢,把一个女人不该有的傲气完全展现出来。
让在场的男男女女无言以对,不是害怕,是惊讶和难以置信。
曲清歌冷下声音,脸上哪儿还有半分笑意,连装都不屑,“我的东西,你要不起!不管是画,还是人!就算是我不要的,你连捡的资格都没有!”
警告,威胁,或是提醒,她的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成分,让人难以察觉。
“尔焓,我们走,困了!”曲清歌在卫柠的震惊里,转身慵懒的对许尔焓说。
许尔焓笑的温柔,“好。”
“等一下!”沈亦杋坚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容忽视。
曲清歌听话的停下脚步,转身笑问,“沈先生还有什么事?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沈亦杋看够了她虚伪的笑,出口的话都带了三分火气,“你是故意的?为什么?!”
“哎?又是这种问题啊!”曲清歌大失所望的叹气,下一秒又兴高采烈的说:“我高兴啊!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不长记性,我前前后后说了好多次了吧,那个......”
曲清歌偏过头指指和夏米窃窃私语的的司瑀,“我是不是跟你也说过?”
司瑀被点名条件反射的用了疑问句,“嗯?”
曲清歌惊讶的瞪大眼睛,“我以为给你那一脚足够你记住我的话了,没想到竟然没有一点用,是我下手太温柔,还是你太经打?”
司瑀火冒三丈,他好多年没碰到这种越说越来劲的女人了,蹭的站起来冲冲的说:“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老子早他妈打死你了!惹事惹我们地盘上,真该说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愚蠢!”
许尔焓一听见司瑀粗俗的话,眉心紧拧,“司先生,请注意你用词,想打架我奉陪,不要吓到我太太。”
这么男人的话说让几个人表情微妙的一变,同时正视这个始终不紧不慢的男人,唯独曲清歌get到了点,抱着肚子笑倒在许尔焓怀里。
“尔焓,你要打架?乖,咱们别闹,你一个好好的文弱书生怎么能和这种脑积水的壮汉比,我们是要靠智商取胜的,知道吗?”
司瑀听得满脸便秘,一张脸黑的和锅底很有一拼,许尔焓却被曲清歌的话逗的笑出来,配合她的胡闹,“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打架有我们家清儿,赚钱养家有我,呵。”
“哈哈......”曲清歌害羞的缩缩脑袋,笑的开心,一会儿又往上蹭了几分,方便许尔焓抱着她的腰,“看来我要和小白好好给你补补课了,生存常识都快忘光了。”
许尔焓忍不住低头蹭蹭她的鼻尖,满眼笑意,“好,我给你们准备好蛋糕和牛奶,你们仔细的教。”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曲清歌气势十足的下命令,“走!回家!”
“呵呵......好。”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若是再动她一分,我绝不会手软!”沈亦杋冷硬如铁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曲清歌开开心心的回了一句,“好啊,我等着看你怎么辣手摧花!”
曲清歌嬉闹着拉许尔焓离开,被刺激的不轻的司瑀怒火中烧,“大爷的!老子这几天是他妈的走了什么狗屎运,总碰见这个女人!”
“狗屎运你想走还得看狗愿不愿意。”夏米很没同情心的泼凉水,还指了指地上的画说:“捡起来!”
“什么?”司瑀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在看了夏米几秒后熄灭,乖乖跑去捡‘破烂’。
该走的都走了,战火也熄了,别弋才出来说话,“沈先生,秦先生,司先生,感谢你们今晚的到来,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还望海涵。”
沈亦杋站在最前面,自然是要接话的,他松了松一直紧攥着的拳头说:“客气,能冒昧的请教个问题吗?”
他能感觉到曲清歌的挑衅和无视,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在被她左右,在这种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事,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他需要答案。
别弋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您请说。”
“他们......许先生和曲小姐是什么来历?”沈亦杋问。
别弋刚才目睹了他们之间的冲突,说话自然是要有所保留的,“IT高手,神级的那种,至于曲小姐,我就不清楚了,尔焓结婚五年一直藏着掖着,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
和聪明人说话总是轻松的,沈亦杋听出来别弋的遮掩,也不多问,道了声谢,又客套了几句就同秦暘他们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