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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老头儿

晚上七点,SHJA区旺财烧烤店内。

“老板,今天可以给我结一下工资吗?”安城站在柜台旁边说道。

“不是说再等几天就给你结吗!”柜台里玩手机的老板不耐烦道。

“您已经第四次这么说了,我这几天真的已经快要连饭都吃不起了。”安城叹了口气道。

“哎呀,你能不能别啰嗦了!过几天有了钱我就给你!”老板摆了摆手,低头继续玩手机。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您都得给我工资!不然我明天就得饿着肚子上课了。”安城坚持道。

不坚持也不行啊,他已经整整一天没吃饭了!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不是说了等几天吗,等几天你会死啊?”老板砰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安城骂道。

“你是不是想赖啊?”安城终于有点压不住火了。

没钱?当我瞎啊?来饭店吃饭的人这么多,你说你没钱??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老子看得起你那几个破工资?”老板走了出来,推了一把安城,有些恼羞成怒了。

周围的食客注意到这里的情况,都是一脸有戏可看的表情。

“那你倒是给我啊!为什么其他人领工资的时候就有钱,我领的时候你就没钱了!”安城怒道。

“嘿!我还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不给你,你想怎么样啊?”老板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这时候老板也不在乎什么影响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安城面色阴沉道。

“这要问你自己啊,为什么你和别人不一样?”老板冷笑道。

“就因为我从来不和你们一起喝酒,一起赌博吗?”安城抬头看向老板笑道。“从来没让你占过便宜吗?”

“你胡说什么?”老板怒吼一声,对着安城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安城就摔了出去。撞翻了一片座椅。

原本安城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早已虚弱不堪。怎么能经受的住一个成年人的愤力一击。

安城缓缓的爬起来,一只手捂着额头,鲜血缓缓从指缝流出。

一看见红了,老板心里一惊。忙从钱包里翻出一叠人民币狠狠摔在安城的脸上,吼道:“滚!以后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望着地上洒落的人民币,安城咬着牙,双目通红,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

随后他弯下腰将钱一张一张的捡了起来。捡完之后他的表情已经再度恢复了平静,只有脸上的巴掌印依旧鲜红如血。

“还差五百。”安城面无表情的将手伸到老板面前。刚从捡的过程中他数了数是一千三,老板欠他一千八。

老板恨恨的一咬牙,又点了五百,对着门口一扔:“滚!”

安城默默的捡起那五百块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旺财烧烤店。

背后又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安城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头。

嘶~安城轻轻碰了一下额头的伤口,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

这点伤对于安城来说完全不碍事。小时候在福利院被人欺负,更重的伤他也受过。

安城伸出袖子,轻轻擦掉脸上的鲜血,他可不想引人注目。

夜风微凉,明明只是初秋,却让人总是心生寒意。

漫无目的的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安城的眼中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忧伤。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回学校,就想安静的走一走。

或许这样能缓解一下他心中的痛苦。

忽然一丝甜味飘过安城的鼻尖,他的肚子顿时发出咕咕的叫声。

安城抬头一看,是一家卖糕点的。

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进了店里面香味就更浓郁,简直齁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安城四处看了看,最后将目光放在一堆打折面包上。

“给我称一斤这个,哦不,两斤吧!”安城指着一个打折面包说道。

“好的!先生您稍等!”店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长的挺秀气,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不一会女孩便称好了面包,安城付过钱,便转身离开了。

“哎!先生您等一下!”忽然女孩叫住了安城。

“怎么了?”安城一愣。

“这个给您,我们店里有酬宾活动,每个来店里的客人都可以免费领取一个奶油蛋糕!”女孩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奶油蛋糕递给了安城。

“是吗?谢谢。”安城抬头看了一眼女孩,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不客气,先生慢走!”女孩微微一笑。

走到外面,安城脑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商店有酬宾活动,为什么没写出来呢?

酬宾活动就是为了吸引人们购买,你不写出来,谁知道你店里有酬宾活动啊。

安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女孩掏出一张二十块钱放入了钱箱……

安城忽然觉的这个世界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冷。

努力眨了眨略带湿润的眼眶,安城便转身离开了。

他日若我有幸,一定送你一家摆满了奶油蛋糕的蛋糕店!

拎着蛋糕和刚刚买的矿泉水走到高架桥的时候,安城忽然听到一阵阵悠扬的笛声。笛声时高时低,婉转缠绵,仿佛在讲述一个哀伤的故事。

安城循着笛声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在吹着一只淡紫色的竹笛。

安城走到老头儿旁边轻轻坐下,听着忧伤的笛声,缓缓闭上了双眼。

往事一幕幕浮上安城心头,仿佛在看电影一般。幼时的凄苦,成长的烦闷,世态的炎凉瞬间都压在了安城的心上。

眼泪犹如开了闸的洪水,放肆的流过安城的脸颊,掉在他的衣服上。

安城对这一切恍若未觉。

直到笛声渐渐停止,安城才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那老头儿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抓起他袋子里的那个奶油蛋糕就吃。

可能是老头儿吃的太猛了,一下子咽住了。老脸涨的通红。

安城一惊,忙拎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儿,递了过去。

老头儿接住就是一阵狂灌。

呼!老头儿终于顺利咽了下去,但他仍然没有理会安城,继续攻击他手里的蛋糕。

安城也没在意,从袋子里撕了一大块面包,也闷头不言的吃了起来。

一老一小就坐在那里不停的吃,谁也没有理谁。

不一会面包就被吃光了,两人同时向后一靠,缓缓吐了一口气。

忽然老头儿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拿出一包廉价的香烟和一盒火柴。他自己先点了一根,然后就把香烟和火柴丢在了安城怀里。

安城拿起香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一根叼在嘴里。

“咳咳咳……”没抽过烟的安城立马就被那股浓重的烟味呛的咳嗽不已。

“真怂!”老头儿看到安城满脸通红的样子,撇了撇嘴。

“……”安城表情一滞,没有说话。

“小犊子,你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啊?”老头缓缓吐了一个烟圈儿。

小犊子??听到这个称呼,安城脸色一黑。但一想到对方是个糟老头子,安城也只能作罢。

“你怎么知道?”安城吸了一口烟,然后又是一阵咳嗽。

“因为你怂啊!”老头儿哈哈一笑。

“咳咳咳……”这次安城是被气岔了。

这老头儿咋这么欠揍?

“小犊子,别看我老,就你这样的,我闭着眼都能打死一个团。”老头儿脸一扬,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我发现你这老头儿挺大岁数了,怎么说出的话就和毛孩子一样,一点靠谱的都没有呢!”安城笑道。

“小犊子,你不信?”老头儿瞪大了眼睛。

“我又不蠢!”安城翻了个白眼。

“恩,看来智商还是正常的,就是怂了点。”老头儿一本正经道。

“……”

“小子既然你活的那么累,为什么不去死呢?”忽然老头儿扭头说道。

“……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怂吧!”安城自嘲一笑。

“不对,你是不甘心!”老头儿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不甘心??安城一愣。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没有说话。

“明明不甘心,却没有勇气反抗。”老头儿忽然一巴掌拍在安城后脑勺上,吼道:“你怕什么?”

怕什么?对啊,怕什么??疼?那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死??何尝不是解脱。那还有什么是让自己惧怕的??安城仿佛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小犊子,男子汉大丈夫为人一世,不求功名利禄,只求无愧于心啊!”老头儿意味深长道。

“哈,你要是换个装扮说这番话,就算你说你是大学教授都有人信!”安城笑道。

“谢谢你的开导,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像你这样教我如何做人。”安城低着头说道。

老头儿看了一眼安城,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今天你请我一顿饭,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送你个小玩意儿!”

老头儿很郑重的从脖子摘下一个吊坠,手指轻轻的划过坠子,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舍。但最后还是一咬牙扔给了安城。

“呵,老头儿这不是是你初恋情人送你的定情信物吧!”看到老头儿肉痛的表情,安城感觉十分好笑。

“哎,你怎么知道的?”老头儿一脸认真的看着安城。

“哈哈哈哈……”安城忽然觉得这个老头儿还挺可爱的。

“既然是你初恋情人送你的,你还是自己保管吧!几个面包而已!我还没吝啬到那个地步!”安城看都没看又把坠子扔了回去。

看到安城又把坠子扔了过来,老头儿真想站起来暴揍他一顿,然后再告诉他这个坠子到底有多珍贵!

“你相信因果吗?”老头儿抚摸着坠子问道。

“你相信爱情吗?”安城一脸严肃的看着老头儿。

“我去你妈的!”老头儿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安城忙向左一歪,躲了过去。

“给你就拿着,少废话!”老头儿气呼呼道。

“哎,这样吧,你把这个笛子送给我可不可以?”安城指着那只紫色的竹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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