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轩妖孽的俩上一阵僵硬,皮笑肉不笑的道:“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兴趣。”
随手将刚才抢南梦的饮料又推还给了南梦。南梦抱着饮料乐滋滋的:“你俩快别逗了,我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萧以陌嘴角上也含了一丝笑意,宫轩又恢复表情。
“凌薇怎么走了?”南梦又问道。
萧以陌神色自然:“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当然没有再见她的必要。”
南梦皱眉,欲言又止:“你,”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有什么可说呢?说什么都显得虚伪,这其实不就是她想要的结局吗?一时之间气氛因为凌薇变得冷凝。
宫轩开口:“南梦身体还没好,这段时间还是暂时不要去学校的好。”
萧以陌也点头道:“确实。”南梦放下饮料,无力的瘫坐在身后的长椅上,眼神落寞的道:“真讨厌这种感觉,感觉自己真矫情,像个瓷娃娃一样一碰就碎。”萧以陌和宫轩同时低下了头,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已经挑破那层窗户纸的两人又会发生什么呢?
夜晚,南梦好不容易应付完大洋彼岸那头的母上大人。浑身疲倦的想上楼,才站起身来,只觉得一阵眩晕。
“怎么了?”萧以陌及时抱住南梦将她的身体揽进怀中。“没事,只是坐久了突然有点晕。”南梦道。说着就想要从萧以陌的怀中退出,两人这模样如今确实有些尴尬。
萧以陌却上前一步,双手一捞整个将南梦凌空抱起:“我抱你上去。”南梦下意识的皱眉,却没有反驳,任由萧以陌将她送上楼,然后仔细的将她放到床上。
“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找药。”萧以陌快步就要离开。南梦拉住他的手:“萧以陌,我吃过药了。”南梦的声音轻轻地一如既往。
“那我给你去倒杯水。”萧以陌又道。南梦却在他身后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没有必要那么对凌薇,摩天轮是我自己答应去坐的,不怪她。”
“不是因为怪她。”萧以陌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梦。“那是因为我忽然发现我喜欢的不是她。”萧以陌又道。
南梦语塞,却又不想去接他的话,或许进行到现在这个程度刚刚好。可是萧以陌却开口了:“你喜欢宫轩吗?”南梦兀然抬头对上他认真的视线,半响开口:“我不讨厌他。”
“是吗?”萧以陌握紧了拳头。“萧以陌,现在的我没资格喜欢任何人。”南梦轻笑。
那笑容让萧以陌心痛。“你能体会那种每天一睁开眼睛都会先庆幸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吗?我这样的身体,没准儿过不了多久,或许哪天遇见什么事情我就死了。我没有资格喜欢任何人。”
“不,你不会死的。”萧以陌蹲下身体,手掌轻柔的抚摸她的发丝。“萧以陌,你怎么就能笃定呢?生命变化那么无常。”南梦道,她其实是真的没有时间了。
萧以陌静默,南梦看不见他的表情。随即一笑道:“真是,我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干嘛,真是别人把我当做病秧子。我也真的就这么认为了。”
南梦嬉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响起。萧以陌下意识担忧的皱眉。“哎呀哎呀,你也别这幅表情了。我说着玩儿呢,我可是祸害遗千年的。”萧以陌道:“我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口无遮拦。”
南梦抬头用晶亮的眼睛看着他,满是笑意:“你没发现的事情多了去了。”
“是吗?”
“是啊,你一向观察力比较差。”南梦点头。
“其实你观察力也不比我好,因为你一直也没有发现我对你的不同。”跪在她床前的少年眼神柔柔,嘴角噙着笑容。
“特别讨厌我算吗?”南梦想起她讨好萧以陌总是碰壁的情形笑着道。
“不是。”萧以陌望着他,笑着摇头。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笑,没有见过他笑得这样温柔。少年的那张脸冰冷的时候让人无法接近的仰望,笑开的时候嘴角上扬,眼眸似天上的星辰,似乎可以璀璨一室的光辉。
“那是什么?”南梦愣愣的。
“特别喜欢你。”萧以陌看着南梦,竟然开口道。南梦全身僵硬了,他将她的手包裹在手掌中。
“那时候没发现,可是现在却猛然发现,原来那就是爱情。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当第一眼看见你站在门背后灿烂的笑容。”
“我喜欢你,你一直没有发现,正如我一直没有发现一样。”萧以陌声音低低的,带着别样的落寞。
“萧以陌。”南梦下意识的叫他的名字,急切的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手上空了的感觉让他一阵失落,半响自嘲的笑容挂在嘴边:“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却忍不住对你说。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们都等不及了。”
“即使是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萧以陌,我们恰恰错过了时间,错过了四年。”南梦道。
萧以陌急切的抬头看南梦,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我们没有错过。你和我都在这里,我们都在,对的时间对的人。我们依然还能在一起的对不对?”
南梦眼中闪过挣扎:“不,萧以陌。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那个喜欢你的南梦已经不在了。感情那种东西就是那么微妙,就像那天我在医院和你说的一样。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不爱你了。”
“不是,我有吃醋,我没有无动于衷。可是,可是我却没有勇气上前,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我是怕……”萧以陌急切的解释,猩红的眼眶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挣扎,那么的急切需要一根救命稻草。然而南梦终究不是那根救命的稻草。
“陌陌,还让我做你姐姐好不好。”南梦笑得温和,因为情绪波动的缘故,脸色变得苍白。即使唇角被她用牙齿咬住,可是依然没有丝毫血色。
“不!你不是!”萧以陌咆哮,情绪已然崩溃。为什么他知道她感情的时候是她已经不爱他的时候,为什么这么残忍。他知道他以前做错了,可是他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不给他机会。
“萧以陌,陌陌,我心口疼,我疼……”细碎的呜咽自米苏的口中呻吟出来,娇小的身体蜷缩作一团的模样让萧以陌心碎。
“萧以陌,我疼……”南梦昏沉着眼眸,感觉浑身都被汗水湿透。抓住萧以陌的手用力掐紧,可是那疼痛就像是涛涛的江水,一阵接着一阵的猛击着。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紧紧的抱住她的身体,萧以陌脸上满是惊慌:“不是说这次手术很成功吗?怎么还会这样,怎么会!”
“医生!医生!”一阵慌忙的呼喊,整个别墅里面的佣人都忙乱起来。萧以陌抱着南梦,紧紧的将她抱着,她的嘴角不断涌出血迹,她的疼痛他多想代替她忍受。
“不,不,不会有事的,不会。”
“请把病人放开,我要给她检查。”医疗团队快速赶来,将萧以陌无情的关到门外。
“萧以陌,萧以陌,不要告诉宫轩,不要告诉他……”他的身体被医生架出去的时候南梦拉着他的手喃喃道。
萧以陌彻底的忘记了反抗,只记得她曾经对他说,她若喜欢一个人必然不会让他担心。呵,她是真的不喜欢他了……然而宫轩还是知道了,在南梦一出事的当天,就像是在南梦身上装了监控一样的,他什么都知道了。
大半夜,他急急忙忙赶来。一进门看见独自守在楼下的萧以陌,愤怒的一拳就冲他脸上招呼去。
“不是说要好好照顾她?萧以陌你又食言!萧以陌你他妈的以后再也不是我兄弟!”萧以陌抿着嘴唇,犹如一个木头人一样的站在那里,任由他的拳头挥舞在身上。可是就是不还手。
“萧以陌,我要将她带走!我再也不会让你接近她!萧以陌你!”
“砰!”萧以陌的身体被击打在地。
“少爷!”一旁的佣人赶忙上前拉架,两个身强体壮的佣人拉住了宫轩。
“萧以陌,我要杀了你!”萧以陌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慢慢走到宫轩面前:“我特么也想杀了我自己!”
那眼神中崩溃的模样,让宫轩也平静了下来。“我爱她不比你少,可我总是给她带来这样那样的灾难。我特么也想杀了我自己!”萧以陌一拳打在墙壁上,手上鲜血淋漓。
“你终于承认了。”宫轩挣脱佣人的手,上步抓紧萧以陌的衣领。
“萧以陌,都怪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她不会回国,要不是你她不会心痛,没有你她不会去游乐园,就不会病情加重!萧以陌都是你!”
“呵呵……”萧以陌的眼神空洞,是啊,都是他。他为什么一直看不明白她的心,为什么看不明白自己的心?他该死,都是他,是他!
“砰!”宫轩又一个拳头砸上他的脸颊。
“陌,轩你们住手!”来晚了的韩枫焦急上前将两人分开。
“韩枫你放手!”宫轩眼眸中有隐含的泪水打转,他那么珍视着,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呵护的人,他萧以陌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蹋。凭什么!韩枫看了眼愤怒的宫轩又望了眼被打倒在一旁无动于衷的萧以陌,心上也是复杂。望着楼上守候的医疗团队,回想起那个美丽的女子,心中一阵担忧。
“你们不要吵,会吵着她的。”韩枫道。宫轩听见这句话,愤怒的身体像是泄了气一般的松懈下来。脱力的用手背捂着被眼泪胀得生疼的眼睛。
“我只要她没事,只要她没事……”韩枫深沉的眼眸望向宫轩,他从来没有见他这样情绪失控,说出来的话虽然还算理智,可是隐隐已经带着颤抖。难熬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度日如年,如坐针毡这两个词都不够形容宫轩和萧以陌这一刻的心情。
终于在太阳驱散黑暗的黎明,南梦的门被打开。宫轩和萧以陌两人一夜未睡,身上带着颓然的气息,青色的胡茬在两人下颚下显现。
见两人围上来,医生连忙关紧身后的门,将两人带到楼下:“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早就是强弩之末,她没有多长时间了。”医生冰冷的脸庞宣判着南梦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