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80分里异常安静,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青青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杰最近也不常出现在一楼,一向多话的小懒也不太说话了。因为她有一种感觉,好像某些事情正在改变,而什么都不说是维持现状唯一的办法,万一不小心说了什么,就有可能会打破现在的平静。于是时光仿佛就这样停止一般,将所有的焦虑都就隐藏在平静之下。
偶尔杰出现在厅里的时候也话不多,经常是自动自发的坐在青青的对面喝茶,吃青青做的甜点,到饭点了就去做午饭,他仿佛一直存在在这里一样,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小懒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画面真的很协调,仿佛坐在那里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因为太协调,协调得仿佛她是这个画面以外的人。
“你一直盯着我看,也没有办法把我赶走的。”杰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一直盯着他看的小懒说道。
小懒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尴尬的感觉,如果瞪着他可以让他离开,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瞪。
“说你小气你还不承认,不过是多一个人而已,没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吧,你看青青就很好,完全没有像你这样针对我。”杰试图以理智对小懒分析道:“大家都是大人了,你是不是应该冷静理智的对待我的存在呢,我又不会影响你,这样没有理由的讨厌我,想赶我走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说起来,大家都不过是过客而已。”
小懒仍然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为自己的行为说什么,因为他没有说错,有问题的也确实是她,但正因为他说得是正确的才让她如此的烦恼,大家都是过客,其实他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那本书上说的两个人,让她一直很在意,曾经她很肯定这两个人指的就是她与青青,如今她却没有这样的底气了,如果她不留在这里,她会去哪里呢?
看着试图说服她放下成见的杰,小懒一个劲的擦着已经很干净的桌子,好像这样可以擦掉心中的担心一般。
杰转回头对青青说:“你是不是应该说句公道话呀,我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呢?”他微笑的看着青青,带着某种信息。
青青抬头看了一眼小懒,又转头看向杰,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的说:“谁留下都无所谓。”说完便低下头,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青青刚说完瞬间就让房间里的空气冻结成冰,小懒呆呆的看向她,她以为青青会更愿意她留下来,毕竟她们那么多年的朋友是最默契的搭档,又怎会谁留下都无所谓呢?
这样冷淡的声音让小懒脑中好像飘过了什么画面,让她觉得心痛难忍,这种感觉很熟悉,她尝试着想说什么,但几次都没有办法开口,喉咙吞咽了好几次才终于带着破碎的声音说:“怎么会无所谓呢?还是会不一样吧。”
青青的语气好像平常一样的平静,只是有些无力的说:“有所谓、无所谓又能如何,反正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做不了决定。”说完拿着书便上楼了。
她消失在转角的瞬间,80分门上好久都没有响的风铃,终于再一次的发出叮当一声。
走进来的人让小懒很意外,因为是一位看上去有些年纪的老人,按道理来说,他们这里是不会出现像他这样的人,因为到了他这样的年纪迷茫什么的已经不多了,至少不会迷茫到需要进入80分咖啡店的程度,她又看了一眼杰,由衷感叹道最近进80分的都是一些不该进来的人。
进门后的老人目不转精的盯着小懒,他的目光让小懒觉得亲切,但经过认真思考后很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这样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不太好吧。”杰突然站了起来,像主人一样的招呼老人,同时用身体档住了他的目光。
老人用了很长时间才将震惊的目光转向他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杰哈哈笑着说:“这么直接可不太好哦,如果想要知道她叫什么,你问我可不行,你要自己去问她,我只负责问你,需要什么?”
“什么?”老人注意力还放在小懒的身上,没有听明白杰绕口令似的问话。
“需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杰加重语气,故意用手指指着周围说道:“显然我们这里是咖啡馆。”
杰浮夸的行为终于引到了老人的注意力,他反问:“这里是咖啡馆?”
“不然呢?”杰也反问,话中有话的问道“你不是看到招牌走进来的吗?”
那人低头思索了一下,苦笑后回答:“只是走累了,想要找一个歇脚的地方而已。”
杰微笑点头说:“挺好的,证明你与我们这里有缘,这里也没什么人,你可以安心的坐,想呆多久都可以,只是不要总盯着那个姑娘看,她的脾气可不好,看久了后果我可不负责任。”
“我只是觉得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老人的声音有些嘶哑。
杰暧昧一笑说道:“是吗?也许真的是认识的人也说不定,但也别再看了,再看下去,她可是会冲过来找你麻烦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小懒站在杰的身后,冷冷的开口说道:“你够了哦,一定要把我说成是一个野蛮人吗?”她知道杰是故意刺激她的。
“你需要什么吗?”小懒看着这个觉得有些亲切的老人,虽然她肯定自己不认识,但他好像认识她的样子。
“你们真的很像,长得太像了。”老人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句话。
虽然觉得他亲切但这样没完没了的说自己的话,完全不理会她的问题也还是会让人生气的,小懒忍住了发脾气的心情。
“够了哦。”小懒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她用自己少得可怜的理智分析道:“这位爷爷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像我们多熟似的,我刚刚也认真的搜索了一下我的回忆,真的不认识你,周围也没有与你相似的人,千万别跟我说什么失散的孙女之类的话,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就已经去世了,妈是我的亲妈,爸也是我的亲爸,所以请不要再一脸怀念的盯着我看了。”眼神很让人心慌。
小懒直接的话并没有让老人生气,反而让他一脸怀念的笑容,虽然他没有生气,但看着他这个表情的小懒很生气,她都已经说得这么直接了,这个人是听不懂人话吗,她觉得自己的礼貌已经用完了,转身就打算离开,老人马上说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失散的孙女,我只有一个孙子,是很乖的孩子。”
这与她也仍然没有关系吧,小懒维持着冷淡的表情转头看着他,但停下了离开的脚步,毕竟她没有忘记这里是80分咖啡店,也没有忘记这里主要的工作。
“请不要生气,只是你长得很像我妻子年轻的时候。”老人突然说道。
话声刚落便听见扑哧一声,杰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小懒翻了翻白眼,这种话听起来真的很假,不过因为心中已经预料到会是离谱的答案,所以并没有很吃惊。
“时间过得真快呀。”老人继续感慨。
小懒继续冷着脸,偶尔翻翻白眼,但哪里也没有去就这样站在这里听他说。
杰在厨房门边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冷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