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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藏在黑暗中的男人

<乾坤殿正殿>

一道身影背着个人跌跌撞撞地来到正殿,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她再也忍不住如潮水般的睡意,眼前一黑,扑倒在地。香味渐渐笼罩全身,暖暖的怀抱让她放下心来。

“傻孩子……”苏故轻吹口哨,一只大鸟从天而降。“青鸾,带殿下到侧殿休息。”鸟儿体型与偃差不多,但强有力的爪子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便腾空而起。

苏故一把抱起沉睡过去的苏婉,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他缓步走到正殿门口,望着空中的圆月,恍惚之间,他似乎又看见那个宛若出水芙蓉的女子对他回眸一笑。那记忆中的秋水伊人与怀中的苏婉竟有七分相似。

苏故仰天长叹,“师妹,请不要怪我……婉儿的命运已经在她出生的那刻起被决定,我也如此……”

此时攥着蛟龙簪的女孩眼眸中渗出两行眼泪,她在梦中又回忆起那天那时……

“爹爹,我们为什么要逃走?”三岁的她被苏故抱在怀中穿梭于竹林之间。

“别说话!”苏故加紧步伐,身后凛冽的风声正在迫近。

忽然一排黑影挡住前方的道路,紧接着四周也被包围起来。带头的黑衣人仰天大笑道:“你个区区凡人居然敢带着皇女大人逃走!还生了个女儿对吗?只要你将她叫出来,我可饶你不死!”

苏婉躲在苏故怀中,听得见外面的谈话,也听到他爹爹急切的心跳声。

“你们休想动我的女儿!”苏故咆哮着。

“既然这样,你要求死我也不拦你!给我上!”黑衣头领一声令下,杀手蜂拥而来。

苏故将她绑在自己腰间,拔出近十年都未动过的天坤剑,与来者厮杀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怕吗?”苏故一刀下去将迎来的人劈成两半。

稚气的声音回答道:“怎么会呢?有爹爹在,我什么都不怕!”

“好!果然是我的女儿,今日爹爹定为你杀出一条血路。”苏故寒光一动,四周扑来的人都爆成一团血雾。“这就是道术,也是你爹爹的看家本领,以后你也会变得像我这样强大!”苏故杀红了眼,笑容变得狰狞可怕,苏婉被系在他的腰间,看着一具具尸体倒在身后,她的爹爹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原来如同魔鬼般残忍,令她一时都分不清自己是在他身边还是已经落入敌人手中。

这一路上,总是不间断地出现杀手,年幼的苏婉已经习惯看到鲜血淋漓的人躺在她面前,也不再哭泣,杀戮使她逐渐麻木起来。

“爹爹,为什么他们也要追杀我们?”这是苏婉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也是苏故一直逃避的问题。因为他总是对他说:“因为你和一般人不一样。”她想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是因为她一出生母亲就死了的缘故吗?

“好了,婉儿,从今天起我们不必再逃了!”苏故抱起她缓缓走进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一些穿在红色长袍的中年人或老人都用奇异的目光盯着他们,不过这种目光比起外面那些人的刀光看起来好多了。

“在下苏故,愿听从皇上一切调遣,只求能给予我和我女儿一个能安心的住处……”

此时此刻,一个黑影穿梭在皇宫的角落,行者身材瘦小,一身黑色紧身衣,蒙着面罩一时看不起他的外貌。他行于黑暗之中,夜幕为其作了最好的掩护。皇宫戒备格外森严,但此人轻功甚是了得,蹿房越脊,身轻如燕,没多少功夫便到达宫门内的护城河边缘。

他清楚从皇宫大门直接出去时不可能的事情,然而这护城河就不一定了。待一群巡逻士兵离开后,黑衣人冷笑一声悄然跳入河中,轻得连浪花都没有,眨眼间便在河中消失不见。

一处城外隐蔽的草丛中,黑衣人再度现身,他轻轻松松随着护城河出了宫,可谓是轻车熟路,想必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沿着街道快步而行的他一路上还不时向后张望,检查是否有人跟踪,一眨眼,转个身又拐进另一个路口,消失在街道尽头。

今夜月明入镜,凌冽的月光散落在大大小小的街巷间。黑衣人一个箭步抵达一处府邸门口,其抬头望了望高挂的门匾,借月光的映照能看清上面写着“李府”两个暗红的大字。黑衣人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位男丁来开门,他似乎早就在等待他的到来,急切而快速的问道:“今夜十五否?”后者答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男丁向他行了个礼,恭恭敬敬请他进门。黑衣人也毫不客气,一进去就直奔府中内院。同时男丁待其进门后,自己又出去望了望,确定没人跟着后快速关上门。街道又是一片死寂……

<李府内院>

“你来晚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传遍整个院子。

“抱歉,让您久等了。不过李大人,今日我带来的消息绝对有价值!”黑衣人从暗中现身,可依然不见刚才说话的男子出现。

“废话不多说,你知道我的要求,报价。”其实男子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似乎用了一种奇特的手段,故意让人不知道他的确切位置。

“小的明白,那就一百两黄金!”黑衣人一口提出这么大的金额但男子却未回话,似乎默认了。其冷笑一声,说道:“今日皇上将要出兵伐秦,在汉水一带,用兵十万,廉颇将军亲自指挥……”黑衣人一口气将近日赵国朝中将要进行的大事全透露出去,没有一丝停顿,仿佛亲自参加过朝廷中的所有大型会议一般。

待他说完,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就你这点消息想值一百两黄金?其中一大半的情况早已被我得知,你也太自信了吧!”

黑衣人笑道:“大人,我怎敢高估自己。今天的消息可是您一直希望得到的……”

“苏故和他女儿?”

“大人英明……”

不到半个时辰,黑衣人便离开李府,身上也多了一个大包袱,但他行动起来如来时那么敏捷,依然没有一点声响地回到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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