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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矛盾阵(上)

<乾坤殿正殿>

“太子先随便走走吧!我去去就来。”苏故诡异一笑离开正殿,留下偃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殿堂里。

这里的布置虽不像皇宫那般金碧辉煌,但有心之人慢慢观察就会发现此地可不那么一般。墙上绘着取车饮宴图,柱上刻有嵌金银翼龙,桌上摆着纹金青铜马器、麒麟玉雕、蟠龙纹酒壶加上莲瓣玉盖……

偃边观察欣赏着,边把自己不知从哪学来的品鉴之道搬来理论,指着一个狩猎纹壶说,这壶的花纹虽好看,但比起父王那镶嵌燕乐纹壶来说真是差远了,你看着绘色,怎么说也淡了些,自然就没那么精致了嘛!

“哟!太子懂得东西还挺多啊!”苏婉端着盛有两杯香茶的楠木盘来到他面前,偃条件反射地退了两步。“哪里哪里,只是颇有兴趣罢了。”

“告诉你,这里的东西可不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不信你可以试试!”苏婉递给他一杯茶,轻挑细眉似乎是在挑衅。

“不过是一般的陈设,会有什么不同?”偃好奇地拿起身边一个短蹄玄武香炉左看右看,忽然香炉渗出的香味略有改变,当他再眨一下眼睛时,四周的景象便完全不同了。绿树繁花,莺歌燕舞,远处一群穿在艳衣的女子跳着舞围绕着他,还有宫女剥葡萄为他,身后也有按摩的人,真是好美妙的地方啊!

“哎?赵偃?”

“我跟你说话那,赵偃!”

“赵!偃!!”

一阵河东狮吼后偃醉眯眯的眼神终于恢复正常,美女什么的全都烟消云散,方才抱在怀里的短蹄玄武香炉也被苏婉夺走重新放回了桌上。

“啊?什么?”偃摇了摇脑袋,心想自己怎么白天还做这种荒唐的梦啊!但刚才的确很真实,不对,一定是在外面时被这小魔女打晕了,一定是这样!

“我刚刚问你见到我爹没?”苏婉看偃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幸好她把香炉拿走的快,不然这梦境可能会使他真正坠入其中无法自拔吧!

“大国师啊,说是去去就回来着,不过我也等了好一会也没见着人。”偃挠了挠头,神志还是比较清晰,不过刚才那个梦还在他脑海里久久回荡……

“你就在这,不许碰任何东西,我去找找。”

“不用了,我在这儿。”苏故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带着一股莫名的花香。这屏风后是内室,主要是谈机密话题时坐的地方。偃和苏婉站的地方则是接待室,仅限普通客人聊些平常事。

“大国师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在这?”偃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刚才他可是一直在这个殿里,就算有人进来他也会发现,可是……

“我一直都在这儿啊!没有出去过。”苏故走近偃,关心地摸了摸他的头,看是不是发烧了。“不是你说要到外面看看吗?是你让我在内室等你的,难道你忘了?”

“不是,大国师你真的……”的确,刚才自己是做了场白日梦,不过苏故出去时他没有不清醒啊!

“我真的在这儿!好了,外面太热了,太子随我进去聊聊天吧!”苏故一把带走话题,偃再一次揉了揉太阳穴,小声嘀咕着。难道还真做了两次白日梦不成?

这一切苏婉完完全全看在眼里,就算太子偃相信他老爹的话,自己可不信。哪有待客到内室里聊的说法,可能那个笨太子连内室和接待室都分不清才这么轻易就相信他的话吧。我倒是要出去看看,这个时间你都去干什么了。

当苏婉刚一转身,屏风后便发话了。“婉儿,还楞在外面做什么,赶快进来。”父命不能违,苏婉不甘心,但还是进了内室。

烈日高照的下午,蝉声绵绵。苏故与偃聊着奇闻八卦,这些苏婉早就听烦了,不知不觉靠着椅子睡着了。偃则不一样,他之前除了听太师嚼耳根的大道理就是仆从一系列恭维的话,能和他面对面聊天的人只有他的侍读郭开。

郭开从十岁时就跟着他,现在算来也有十五岁左右了,和苏婉年龄相仿。他是个手脚麻利嘴皮子耍的快的优秀侍读,总带着偃去玩一些有趣的游戏,有时做错了事,还帮偃定罪,并且无论偃命令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不顶嘴。

不过尊卑有别,偃不想称郭开为朋友,不然会闹下别人的笑柄。但现在坐在他对面温文尔雅的大国师苏故就不一样了,身份地位没有一样比他差,若能交上这样一个朋友,以后走到哪里都是光荣,况且苏故看样子也蛮喜欢他的,这样的机会不能放过。

三个小时的聊天时间偷偷溜走,偃倒不觉得过得很快,依然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叫好。苏故在这期间倒喝了不少茶水,他撑起疲惫的腰,望了望高挂的骄阳,又看了看放在小桌上的香炉和……苏婉?这丫头睡得倒挺香,是时间了呐。

“好了,今天与您的聊天很愉快,不过接下来才是正事。”苏故起身顺便提起还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苏婉,“开饭了!”

“啊?开饭了?等等我!”苏婉迷迷糊糊地说着,揉了揉睡眼,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一般开饭都是晚上七时左右,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哪里是开饭的节奏?一旁的偃捂着嘴偷笑着,苏婉火气刷的腾了起来。

“爹,你耍我啊!”说完狠狠瞪了苏故一眼。

“不耍你一下怎么让你快点提起精神来啊?”苏故想摸摸苏婉的头,可被她一手拍开,小嘴里嘀咕声不停。

苏故一点也不生气,仍然笑盈盈地说着,“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现在有个好玩的地方我要带你们去,跟我来吧!”偃想也没想便跟着他走了,倒是苏婉一脸阴沉,这句话似乎在哪听到过吧!只不过现在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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