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起,残阳斜,如同一抹嫣红,将西边的半片天空映的甚是妖艳。查小呆身在半空,将那绢纸之上的信息在脑中梳理了一下,记得脚下不远处便有一处标记所在。
脚下加力,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镇子。镇子不大,满是异域风情。圆顶的房屋配着土黄色的墙壁,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查小呆自远处降下地面,便慢慢的向前走去,生怕被镇上的凡人认出自己的身份。虽说即使被识破了身份也无妨,但来自凡间对修仙者的无端崇拜却是令他很是厌烦。
镇子被一圈土墙围起,土墙被西风吹的略显残破,几匹骆驼安静的趴在墙根之下,就连那骆驼的主人似乎也沾染了慵懒的习气,没有一丝精神。
“你好,请问此处离高昌还有多远?”查小呆见镇子上行人不多,此处难得有一个闲人,便上前询问。
那骆驼的主人高梁深目,正是西域胡人。他听闻有人问话,便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用不甚流利的汉语说道:“这里嘛,离那高昌还有一日的路程!近的很,客官你要租用骆驼嘛?”
查小呆听着带着胡语的汉话很是稀奇,便笑道:“那你知道高昌近处是否有月牙泉?”
“月牙泉吗?”那人遥看的远处的山岚,似乎在沉思,突然他拍手笑道,“我想起来,在高昌城南的火焰山下,有一眼泉水,好像便是月牙泉。”
“当真?”查小呆喜道。
“千真万确!”那人见有生意上门,很是高兴。他将骆驼群整好,便讪讪的站在一旁,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微笑。
查小呆恍然大悟,自怀中摸出银子递了过去,问道:“不知你怎么称呼?”
“叫我古尔班就好了!”那人接过银子,喜滋滋道,“就是第三的意思,我家里我排第三。”
“哦!那麻烦你了,古尔班大哥。”查小呆一笑,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古尔班在摆弄着骆驼。
斜阳慢慢的没入沙丘之中,烤的远处的沙丘泛起了火烧红。查小呆见古尔班似乎要整理行装出发,甚是不解,便问道:“古尔班大哥,眼看天就要黑了,还要赶路吗?”
“你们这些汉人就是不懂,你不要看着现在天色暗了,却是正好赶路。若是要等到天亮赶路,那沙漠里滚烫的沙子是要把骆驼的脚烫坏的。”古尔班见查小呆不懂,便耐心的解释。正好查小呆也想早点找寻到月牙泉,正合心意,也就不再劝阻。
没多久,驼队便出发了。查小呆坐在骆驼之上,随着骆驼的前行身子一摇一摆的,很是惬意。骆驼虽然行的慢,但胜在耐性好,自古就有沙漠之舟的美誉。听着阵阵传来的驼铃声,查小呆心神陶醉,美美的在骆驼上前行着。
驼队直走着,直到浩瀚的天空缀满了星星。前方的古尔班才稳住了驼队,准备扎营休息。查小呆也跟着帮前帮后的帮忙,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安顿了下来。
骆驼在外面围成了一圈,查小呆二人便在骆驼圈里燃起了篝火。篝火上烤着肉干,喝着水袋中盛放的酸奶,别提有多惬意。
“来自远方的朋友,你去找寻月牙泉作甚么?难道你是传说中的诗人吗?”古尔班将烤好的肉干递给查小呆一些,自己喝了一口酸奶,抹了抹嘴,问道。
“呵呵,我不是。我只是听说高昌城外的月牙泉很美,想去看看!”查小呆见古尔班以为自己是采风的诗人,不由的好笑,便随口编了个理由。
“你们这些汉人,总是弄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古尔班自然是不信,心中更加笃定查小呆是四处游玩的诗人,便说道,“早些休息吧,明日早起,趁着天气凉爽多赶路,正午的时候便能到高昌了。”查小呆答应一声,将双臂叠放在脑后,看着星空,慢慢的进入了梦想。
在朦朦胧胧的晨曦中,查小呆被古尔班唤醒,睡眼惺忪的骑在驼背上赶路。果真如同古尔班所说,早早的赶路并不是很辛苦,至少没有太阳的照射,便没有那么的炎热。
当太阳露出头,慢慢的升到半空的时候,查小呆便隐隐约约的看见了高昌城的轮廓。恰时气候真宜,正是初秋。查小呆身上只套着一件长袍,在烈日下已然被暴晒的不行。继而嘴唇开裂,皮肤被暴晒的起皮。
古尔班见状一笑,自前方扔过来一块毯子,笑道:“将它顶在头顶,可以稍微的凉快一些。”
查小呆接过毯子,顶在脑门之上,顿时感觉到身上一片阴凉,便问道:“此地怎么会如此炎热,我也曾游历四海,即便是南海之滨,也没有这般酷热!”
听查小呆说曾经去过南海,古尔班眼中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说道:“古老传说,这里是天上仙人炼丹的炭火,坠落人间,便化为此地。终年炎热,经年不见降雨,是个奇特的地方。不过也正是如此,这里的瓜果甚是香甜。”
查小呆点点头,才明白原来此处原来还是瓜果之乡。二人边走边聊,高昌的城门不一会就显现在面前。
高昌城池不高,但也颇为雄壮,城门楼上高悬着匾额,篆体的“高昌”二字印在中央。查小呆见终于找寻到地方,便对古尔班说道:“古尔班大哥,我现在要立马去找寻月牙泉,麻烦你告知地方。”
“现在的火焰山下,能将生鸡蛋烤熟,你确定要去吗?”古尔班很是好奇,便问道。见查小呆很是坚持,便在驼背上找了张羊皮纸,细细的标记出月牙泉的位置。
查小呆感激的接过羊皮纸,又在怀中取出些银两放到了古尔班的手中。古尔班向查小呆弯腰行了个告别礼,便约束着驼队进城休息去了。
见驼队安全进城,驼铃声越来越远,查小呆嘴角一笑,沿着那羊皮纸中所绘的方位前行。那火焰山距离高昌城不远,他也没有施展法术,只是慢慢的向前走着。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一座赤红色的山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