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很快给出了分析数据,最乐观的期限是半年。方爸爸把这个消息告诉雨落之后,两个人面对面一言不发的坐了半个多钟头。
这个消息依旧瞒着方宇喆,他已经很慌了,再受不了这么直接的打击。
彻底失明之后的方宇喆情绪很不稳定,很容易就变得歇斯底里,有时候又异常安静,安详的像八十岁可以坦然面对生死的老人。
他开始从心理上依赖雨落,即使并不需要她带他去哪里,也必须握着她的手,或者搂着她。
雨落陪着方宇喆回到家里跟爸爸住在了一起,方天成这个商场硬汉在面对儿子生死的时刻脆弱的不及一个小姑娘。雨落现在都成了方家的一根支柱,她要安慰方爸爸,她要鼓励男朋友,她在压力最大的时候只能半夜躲在浴室用毛巾捂着嘴哭,第二天还得想办法让方宇喆有一个明朗的心情。
那一年的春节,方爸爸有意想让家里热闹些,他买了许多的烟花,还把方宇喆的外公从美国给接了回来。
方宇喆的病让余业雄受到很大的打击,本来很硬朗的体格迅速衰老,这次回国都开始拄拐杖了。
方宇喆不喜欢热闹,更多时候他只愿意跟雨落呆在一起。不过除夕那天他挺开心的,放烟花时他站在雨落身后搂着她,听她跟自己说——“这个是红色的、黄色的、紫色的……”
“雨落,你愿意为我做件事吗?”方宇喆突然说。
雨落的头枕着他的胸口,仰着头看他——“行啊,让我做什么?”
方宇喆循着她的声音低下头,在她的耳边吻了下,然后低声说:“你愿意为我生个孩子,留给我爸爸吗?”
夏雨落沉默。
“也许我们的孩子会很可怜,没有爸爸陪他长大,可是他的爷爷很需要他,他以后会理解的——”
“我已经在做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可是现在还没有。”
方宇喆有点吃惊。
雨落转身抱紧他,“Baby一点都不会可怜,是他的妈妈才可怜,我答应你生小孩,你也要答应陪我久一点,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