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希雅心里火急火燎的,自从生了皇儿,这个孩子就三灾八难的不断,每一次这个孩子出现了异常状况,她的心脏就跟着跳动异常……这次也不例外,老天啊,把所有的灾难都降在自己的头上吧,绕过孩子吧。
虽然正殿和四皇子及乳母住的偏殿很近的距离,可是穆希雅却觉得好长的一段距离……
“皇儿,皇儿,我的皇儿……”穆希雅踏进偏殿就呼唤了起来,眉毛蹙得更紧了,心也蹙得更紧。她不禁摸了摸四皇子的额头,仔细看了看孩子的脸色,额头不发烧,脸色既不是青色,也不是紫色,也没有蜡黄,手脚也不发热啊…….
她猛然发现她的手指上沾染了鲜血,可是她没有受伤啊,啊,孩子的脚趾上有鲜血!眼尖的小玉也发现了,担心地问道:“娘娘,奴婢派人去请太医?”
“等等,本宫仔细看看。”穆希雅拦住了她,“乳母呢?今日谁照顾四皇子了?”
张嬷嬷赶紧跪下了:“娘娘恕罪,奴婢今日当值。中午休息的时候,奴婢一时间头晕得不得了,竟然昏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四皇子还在床榻上,就是哭闹。”
“四皇子哭了多久了?太医不是每隔一日就来号一次脉吗?太医怎么说?”穆希雅问道。“半盏茶的功夫。太医说四皇子一切正常。”张嬷嬷答道。
穆希雅心腾地更加揪紧了,难怪孩子会哭,多半是因为脚趾上被人扎破鲜血疼痛才会哭的;而不是生病。可是到底是谁呢?难道是……
穆希雅不敢想下去了,闻着孩子脚趾的血腥味以及刚才的猜测令她快要作呕了。“小玉,快去本宫内殿的抽屉里去取止血药物和砂带来,还有酒精。”
“是,奴婢这就去拿。”小玉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今日的事谁要是敢走漏半点风声,本宫决不轻饶!”穆希雅眼光犀利地看着这些宫女太监,提高了声音分贝说道。这宫里谁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威力啊,一个个都吓得不轻,齐声说道:“奴婢不敢。”
“都退下去。”穆希雅有些心力交瘁了,看着孩子哭声渐渐地停了,大约是苦累了,眨着眼睛朝着穆希雅看,穆希雅心里稍微放心些了,孩子没事就好。前世她没有当过妈妈,可是今生她在这个朝代里当了妈妈,才知道当妈妈多不容易,
“娘娘,奴婢拿来了。”小玉小心翼翼地把皇后吩咐拿的东西都拿了过来。小玉看着穆希雅要亲自给四皇子消毒上药,便问道:“娘娘,何不找太医过来?”
穆希雅仔细地给四皇子脚趾处消毒,并没有理会小玉。四皇子甚是坚强,酒精的消毒过程竟然没有哭,看来是疼极了他才会哭。穆希雅吻了吻四皇子的额头,心想:真是我的好孩子,像妈妈一样坚强。
穆希雅熟练地给四皇子上好了药物,包扎好了。“张嬷嬷,您这几日把四皇子带到本宫的耳房里休息。方便本宫照看。”
“是,奴婢遵命。”张嬷嬷答道。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娘娘,还没睡呢?”小玉听见皇后娘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轻轻问道。“进来吧,有话进来说。”穆希雅看见是小玉,这么晚了,她肯定是有事。
“娘娘,奴婢听说皇上查到了前些陷害四皇子的人了?您猜猜是谁?”小玉故作玄虚道。“本宫哪里猜地到?皇儿抽搐得严重,本宫急都急死了。”穆希雅没有说,不过心里倒也明了几分。
“还好,都过去了,若是查到了是谁?一定报这个仇。”穆希雅至今想起四皇子抽搐地严重,牙齿不禁咬得咯咯响。“乌雅氏常在在四皇子抽搐前三天给四皇子送来了酸梅汤,里面掺杂着令四皇子抽搐的药物。太医从破碎的碗片中查出来的。”
“这个毒妇!连襁褓中的孩子也不错过。”穆希雅手指掐得响极了。“皇上怎么处置她的?”这是穆希雅最为关心的问题。
“皇上已经将她打入大牢,听候娘娘处置。”小玉答道。
“这么毒的妇人…….”穆希雅说不下去,一想起她陷害那么小的孩子,她的血都开喷出来了。
“娘娘,您觉得这次四皇子的脚趾被扎出血和上次的抽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干的呢?”小玉一语惊醒梦中人。穆希雅惊讶地望着她,是啊,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可是,乌雅氏与本宫没有宿怨,也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也许她有幕后指使者,这才是最可怕的。可是,此次她们目的不是陷害皇儿,而是取他的血……”穆希雅说不下去了,她的猜测如果是对的,那么真真是太伤她的心了。
想到这里,穆希雅哪里睡得着觉?小玉何时出去的,她都不知道;她想起了很多的往事,泪水打湿了她的枕巾,有些丝丝凉气,令她很不舒服。
翌日清晨
穆希雅打理完毕后宫琐事,用过早膳,让乳母把四皇子安排到偏殿。“小玉,叫人把乌雅氏给本宫压到翊坤宫来。”穆希雅神色黯然,却又带着几分凌厉之气。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办。”小玉绝对忠诚主子的命令,丝毫不怠慢,赶紧派人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乌雅氏就被人压到了翊坤宫的正殿。只见她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眼底满是怨恨,目光惨淡地望着皇后。起初,她还硬是不下跪,“大胆乌雅氏,见了皇后竟然不下跪。”小玉发指地说道。
穆希雅微微颌首,太监立刻会意了,被太监一棍子打倒她跪在皇后的面前。“乌雅氏,你可知罪?”穆希雅极力保持着端庄的样子问道。“妾身何罪之有?”乌雅氏脸上充斥着藐视的表情。
“你知道本宫的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胆敢和本宫周旋,本宫的忍耐性可是有限度的!不过,你若是道出你的背后指使的人,本宫会饶你不死。”穆希雅有些被激怒了。“妾身不过是替皇上分忧罢了。四皇子是否是皇上的骨肉还未知呢。如若不是,不过是在做善事一桩而已。”
当着众人的面,乌雅氏竟然出言不逊地侮辱穆希雅,侮辱四皇子,穆希雅猛地“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怒道:“泼妇!堂堂大国的皇子岂容你一个泼妇指手画脚地编排。莫须有的事你也能说出来,还有什么伤害害理的事做不出来。”
乌雅氏轻视地望着穆希雅,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彻底激怒了她!穆希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出了乌雅氏是想快点死,可是她偏偏不会让她快点死,那样岂不是便宜了她!
穆希雅示意小玉拿出来一个镜子,来到了乌雅氏的面前,说道:“乌雅妹妹,你看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很‘美’?”乌雅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此狼狈不堪,心里顿时被冲击得不浅,她一向爱美,注意自己的仪表,可是却落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你杀了我吧,来电痛快的。”乌雅氏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果然是少数民族将领之后,喜欢直来直去。”穆希雅极力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她怕什么,是白的黑不了。
“听说过‘蛊盆’吗?乌雅妹妹,就在宫城的后山上,有个毒蛇洞,里面住着上百只毒蛇,一个个饿极了,吐着芯子要东西吃,正愁没有东西喂。本宫发善心,别把它们饿坏了。来人啊,把这个泼妇给本宫拖到毒蛇洞里。”穆希雅凌厉地吩咐道。
乌雅氏听了浑身瘫软倒在地上,哆嗦得厉害。“你只要说出你的背后指使者,本宫便了绕了你。你现在还来得及。”穆希雅绝色的容颜冲着她浅笑,丝毫看不出她的心思。
乌雅氏沉思了一会儿,可是想起她全家及族人的性命,以及给她的丰厚的交换条件,她微微颌首,嘴唇始终张不开了。
穆希雅看出了她其中的端倪,便不再问,喝道:“给本宫把她拖到蛊盆里去。”她虽然有一丝同情她,可是妇人之仁便会万劫不复,她咬了咬贝齿最终没有收回命令。
“你个毒妇,你不得好死!”乌雅氏觉得反正已经快死了,不吐不为快。“住嘴!把她的嘴封上。”穆希雅凌厉地命令道。
太监三德子赶紧把一堆破布塞到乌雅氏的嘴里,又用胶带死死地给粘住了,和几名太监一直奔向蛊盆。“乌雅妹妹,一路走好。这就是你诬陷本宫的下场。”临走的时候,穆希雅送给了乌雅氏最后一句话。
快要落下去的月亮还在黑黝黝的树从边缘绝望地徘徊,湖水不时地向上泛着银光,没有一丝风息,然而树梢微微摆动,林荫道旁的树木和恍如幽灵的雕像在其间投下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喷泉吐水,沙沙声十分奇妙地穿过广阔寂静的夜。
穆希雅回到内殿,反复地在洗手盆里洗手,可是她知道她手上的血是如何也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