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看见了皇帝明黄黄的绸子衣裳,估计是帝后就在这附近,赶紧快马加鞭地奔过去。
正在这时,一只凶猛地野猪正朝着皇帝和穆希雅的方向跑来,那饥恶的眼神凶狠之极,它弹跳有力的双腿如同疾风一般,眼看就快撞到穆希雅了。
“呲”地一声响声,野猪停止了脚步,挣扎了几下,没过多久就倒在了地上,顿时鲜血直流;刘岩抱着穆希雅,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原来是刘岩急中生智,紧急情况下拿出了一把弓,在上面沾了一些随身携带的毒药,野猪的皮虽厚,可是它受了伤,毒药随着血液进入了它的身体,毒性发作身亡。
“皇上恕罪,奴婢救驾迟了,请皇上责罚。”侍卫们看见皇帝刚才的行为不禁后怕,如果不是皇上棋高一着,那帝后将不堪设想。
“父皇,母后,母后怎么了?”刘奇忽地从后面到了皇帝面前关心地问道,眼角抑制不住的忧伤。
“你母后为了救朕,受伤了。”刘岩低头喃喃地说道,仿佛都快流出了眼泪。
“快,那快些回宫。”刘奇眉毛拧成了“川”字,赶紧下令道。
一路上的颠簸,三个人的心都揪得紧紧的,生怕穆希雅有什么闪失。这一路,三个人坐在轿撵上默默无语。
还没有到宫门口,刘奇对外面的侍卫大喊道:“郎坤,快,赶紧去请太医到翊坤宫,快,救人要紧。”
刘岩已经被这一次次惊险的经历压得有些扛不住了,他嘴角勾了勾,不禁佩服起刘奇的心思缜密。
七皇子刘晟见四皇子找到了父皇和母后回来了,有些哭着的样子赶紧过来赔罪,也觉得自己真是不如四皇子。
当他看见穆希雅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时,完全吓傻了,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母后,母后….”然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伏在床榻旁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皇帝难过极了,翊坤宫里的丫鬟宫女们太监们也都难过忍不住哭了起来。
穆希雅虽然对嫔妃有些严厉,甚至是心狠手辣,但是对宫里当差的才是仁慈的,很体恤下人们的不易。
而且她又是从现代人穿越过去的,还是讲究平等的原则的;因此翊坤宫的当差的几乎没有人说她不是个好主子的,见她病得如此严重,都很难过的。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曹士仁带着药箱匆匆赶来,当他看见穆希雅满脸是血,肤色苍白,蓬头垢面的样子真真是吓坏了。
同时,心里也很疼惜她,这么多年了,他见过她悲惨的时候,可是没有见过她如此悲惨的样子!
不管她是魏昭君,还是穆希雅,他关心她,守护着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曾经的所谓爱情已经变了味道,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早已变成了友情。
曹士仁赶紧拿出了绢巾,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心绪,不让别人看出来,给穆希雅号起脉搏了,他发现她竟然是被人点了穴位的!
于是,有些颤抖地对皇帝说道:“皇上,皇后娘娘的穴位……”。
皇帝这才想起来,穆希雅的穴位还是锁着的,于是他走过去给她点了几下,解开了。
过了良久,曹士仁面带难色地说道:“皇上,娘娘气血两亏,又受了重伤,奴婢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只是……只是娘娘何时醒来,这要看娘娘的造化了。”
“太医,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活我的母后啊……”刘奇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泣不成声了。他此时才想起穆希雅对他的循循诱导,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上次因为倾城的事他还气了穆希雅呢。
一直到她出事前,母子两个还没有机会好好说说心里话,化干戈为玉帛,老天啊,一定要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朕养你们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给朕滚。”刘岩黑着脸,薄薄的嘴唇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面目狰狞,像一头暴躁的狮子一般吼着……
以曹士仁为首的太医们吓得不敢说话了,只是愣在那里,退下也不是,跪在那也不是。
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呼吸都听得见。
“父皇息怒,就让太医们赶紧抓药煎药吧?”刘奇见这气氛,觉得当前生气也不是办法,救她母后才是最重要的。
刘岩微微颌首,表示默许了。太医们才敢忙了起来,号脉的号脉,准备去抓药的抓药,忙做了一团。
刘岩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心里本来就愧疚,太医们还不长眼睛地不会说话,火气压了很久,发到他们身上了。
“母后,母后……”七皇子刘晟跟着跑了过来,看见穆希雅依旧没有醒来,害怕极了,眼下只有借用眼泪来表达他的悲痛了。
伏在穆希雅的身上不肯起来,眼泪哗哗地流着。
“你个没出息的,还不快起来。”刘奇一把他拽了起来,“振作点,像个爷们。”他身强力壮,把刘晟拉起来推到了一边。
当着众人的面他没好意思教训刘晟,其实心里很怨恨他的,若不是他自作聪明,穆希雅怎会遭此劫难呢?
刘晟委屈地摸着眼泪,因为理亏,再也不敢哭出声来而已。
“父皇,您也累了几天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儿臣吧?”刘奇明亮的眸子望着刘岩,体贴地说道,同时也是极力地忍着心里的怨恨的。
他怨恨每一个因为他们而伤了他母后的人。
刘岩嘴角略微勾了勾,觉得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四皇子刘奇真的是长大了,已经能独挡一面了,开始为父亲母亲分忧了。
羌笛悠悠,水幽幽,一面风情深有韵,清风细雨催花急,衣裳尚被清雨透,难看月明中央,蒹葭白露晓寒霜,心已透凉,谁寄哀愁于明月,今怎看思愁?
刘岩望着这窗外的景色,竟是无丝毫的睡意。他刘岩,高高在上,要权势有权势,要财宝有财宝,从来没有如此在意过一个人,这次他是真的愧疚极了,在意极了。
那个女人竟然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竟然如此无谓也要救她,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力量啊。
而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让一个弱女子保护自己,真是可笑之极,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些年他带给她的都是痛。
“在想什么呢?”一个黑衣人过来,拍在刘岩的肩膀说道。
刘岩的思路被打断了,略带揶揄地说道:“你个冒失鬼,怎么脚底如猫一般,走路带垫?”
黑衣人“嘿嘿”两声笑出声来,一点也没有生气。
非常自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悠悠地开口道:“上次皇上您让奴婢查的那件事奴婢查了出来。”
“哦?快说说听。”刘岩眉毛舒展开来,问道。
“上次陷害七皇子的是诚妃娘娘。她提前给七皇子的水中放入了血殇;又在七皇子的面条碗中倒入了百岁兰,两者混合后,即使是亲生父子的血液不会融合到一起。”黑衣人详细地给刘岩解释着,几乎把调查到的消息都和盘托出。
“如此心狠手辣的毒妇!”刘岩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得胳膊上的青筋暴起,“毒妇为何要这样对老七?难道是因为朕的宠爱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最主要的是冲着皇后娘娘来的,她对皇后怨恨已久了,估计前些时候和余妃联合起来,让余妃的表侄女来勾引四皇子也是她的主意吧?后来没有成功,她又施一计。”黑衣人摸了摸头说道。
“朕天明了就下旨,将那个毒妇打入冷月宫,气死朕了。”刘岩这次真的是动了气的,本来看在她为他养育过一个公主的份上(后来死了)也要保住她的妃位的,保住她此生的荣华富贵。
翌日
夏公公早早地过来宣读了皇帝的圣旨,诚妃被打入了冷月宫,没有皇上的旨意永世不得出宫。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诚妃哪里服气,大叫着冤屈,可是皇帝是听不见的,皇帝也压根都没有想听过,对她已经是失望至极。
“皇上……”诚妃哭得死去活来,身边的侍女扶着她,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向冷月宫,她的眉毛挑得很高,怒气冲冲。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是她告发了本宫,这个小贱人,贱人,如果还有机会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诚妃真是个胆大的主儿,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这样幼稚的想法。
穆希雅在床榻上了躺了一个月之久,每天按时喝药,香草悉心照顾,她终于醒了过来。
她的眼睛睁开,黑眼珠往上翻,两颊深深地陷进去,仿佛成了两个黑洞,嘴微微在动,急促地呼吸着,香草柔声唤道:“娘娘。”
穆希雅想说话,却虚弱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点点头,看上去让人生怜。香草没忍住,硬是在她面前就哭了起来。
“奴婢去告诉四皇子,七皇子,就说您已经醒了好不好?”香草低声地问道,“两位皇子已经在您身边守了好几天了,担心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