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亦这些时日一直在暗处调教美貌侍婢,一波一波地往傅利峰的府里送人,可惜送进去的美人儿个个跟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也不知是傅利峰有心提防,还是那些姑娘都不合他的胃口。
情急下,听了下人说,长安街薛掌柜的女儿颇有几分姿色,便打上了主意,没想到误打误撞碰见个貌美的小娘子,便是天仙下凡也估摸着就这般模样了,虽性子烈了些,可毕竟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原打算关她个一日,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这时再来仔细与她劝解一番,也未必不能为自己所用,没想到,这丫头知道得还挺多,问起底细,又跟泥鳅一样狡猾,挺不好对付。
赵弘亦盛怒之下,拂袖而去,还愤恨叫下人锁紧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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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这个阵势,是预备好好关我几日了。
叹了口气,我坐在床上唤晏嬅,“喂,你还在屋子里吗?”
顷刻间,她从房梁上跳落下来,连带着床也跟着震了震。
我瞥了一眼抖动的地板,发表感言,“你最近......吃的不错啊......”
晏嬅却不接我的话茬,只怒视着我,道:“我在上头听着怎么不对味儿啊,想又觉得奇怪,你坦白与我说,你是不是从出门就算计好了要来帮青缇帝君搅浑赵家这摊子浑水的?”
我瞪大了眼睛,没料想到晏嬅的脑子还有会转动的一日。
她见我如此模样,又气又急,一番话讲得语无伦次,“我与你说了多少次凡人事不许管的,你怎么全不听呀!我倒哪里能这样巧,出门就遇着事儿!你动手之前就不能跟我先说一声吗!”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一派天真的望着她,“正好,那我便与你说先一声,我准备,一把火烧了赵家的千机阁。”
晏嬅眼看着就要扶额倒下了,终于是支撑着,堪堪扶住茶桌坐下,看着我,艰难地问道:“你说......你要做什么来着?”
“火烧千机阁。”我回答得面不改色。
晏嬅顿时就哭了,“我要回去找晏匀哥哥,我没有办法了,你再这么下去,总有一日会把自己都给害死的!”
我一听晏匀就急了,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走到她旁边耐心解释,“我这几天一直盘算着,究竟是烧祠堂好还是烧千机阁好,后来想想,千机阁若是被火焚,多少卷宗得毁于一旦,修复起来,那也起码够他家消停个数月的了,他家一消停,肯定没时间去宫里折腾了。”我说完兀自总结道,“果然还是烧千机阁好。”
晏嬅闻言哭得更厉害了:“你!......你居然还想着烧人家祠堂!”
我:“......”
这小丫头怎么还说不听了。
晏嬅化出一张帕子,一边醒着鼻涕一边质问我,“你可知道你再三插手红尘事,会有个什么因果?若大火烧得不妙,伤了凡人性命,又是个什么罪孽?”
我嘿嘿一笑,对她保证说,“哪里会不妙,我这不是还有点灵力了么,能控制、能控制的。”
她停了啜泣,瞪我,“那因果呢,你再三插手凡尘事的因果,你考虑过没有!”
我望了望天,道,“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晏嬅,我能为帝君做的,也只有短短数十载,等他返回了九重天,你以为,我还算个什么。像如今这样能为他做些什么,我就很高兴,你便让我高兴个几年吧。即便是有什么恶果报应在我身上,拿这几年的开心去换,也很值得。”
晏嬅被我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坦白堵得说不出话。
我又转了脸色,嬉笑道,“你放心,我尽量保证,所有人的命格,都能依着司命的本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