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暖气开的有点大,让人有点燥热。
“你没事吧?”卫柏寺给她递一杯水。白青珂接过去,喝下这杯水,一直压抑的眼泪就漫了出来。
“穆贵雍从来没被人打过,老师竟然当着那么多双眼睛打他,而他却不能还手,太不公平了。”
她知道被人众目睽睽地羞辱是怎样的感受,而现在,她的好朋友也在遭受着这样的事情。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哭,用右手拉起被子就要往里钻,可是一只手毕竟不太方便,拽了半天,被子并没有拉过来多少。
卫柏寺走过来帮她扯过来被子,她一头钻进去,像受伤的小鹿一样“呜呜”哭出声来。
她想要保护的人,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好朋友。穆贵雍在她的心里就像家人,她有事情他往前冲,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一样,用他娘气的身躯帮她遮风挡雨。就算她有时候发脾气了,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红过脸。金子一般的朋友,最值得珍惜的人。
卫柏寺的心跟着狠狠地疼。
他为什么离她这么近却还是不能保护好她呢?
卫柏寺看着她一直发抖的背,犹豫着伸出手去,想拍拍她的背,给她一些安慰和鼓励。
他想告诉她,她做的很好,简直就是他的骄傲。
可是他的手,隔着十厘米的距离,停顿在那里,迟疑不前,也不愿意收回来。
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普通同学那样,大方的表达对她的关心。
“班长,你做的对,那个男人就是欠收拾,我今天晚上就让他哭着回家。”
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刚出生就面对眼神复杂、虎视眈眈的显贵圈子,他不害怕;面对父亲的错误决定,他笔直的背支撑着他不要屈服;被人跟踪甚至被绑架,他都能沉着应对,毫发无伤地回来。
而现在,他怕了。
不同的选择和可能的结果在他的脑子里忽明忽灭,他才知道,他开始因为一个女孩子犹豫不决,害怕原来是这种投鼠忌器、疏远和紧拥一起袭来,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穆贵雍把冰袋按在脸上,又疼又凉,他一边走出电梯,一边把教导主任的祖宗十八代腹诽了一万遍。
他来到卫柏寺的病房前,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一切。
珂珂在哭,卫同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盯着卫柏寺的脸,目不转睛地看了很长时间。
他肯定的告诉自己,卫同学脸上的担忧和一种好像是心疼的内容不是假的。
他现在要怎么办,直接进去吗?会很尴尬吧,该说什么,快看我的猪头,好凉好疼啊!
还是,珂珂,别哭了,跟我回家吧,我们高中毕业了组团去砸教导主任家的玻璃。
还是,喂,卫同学,离我们家珂珂远点,背后莫伸手!
好像......不管是哪一种都有点怪怪的。
窥破秘密的穆贵雍觉得脑袋也跟着疼起来了,不想了。
现在最英明神武的决定就是回家睡觉,反正明天都要叫家长了,丑媳妇总要见爹娘,早晚都一样。现在爸妈该去上班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消除一些。
这个情商忽高忽低的人一想到从天而降的一天假期,竟然开心的从病房门口吹着口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