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N市一直是阴雨连绵的梅雨天气,刚来N市的点点受不了那么大的湿气,身体有些不舒服,老是拉肚子,可把几个人急坏了。最初的几天苛钟逸就是非要赖在肖安然沙发上住,怕点点有个什么不舒服,借以肖安然脚扭伤不好开车,万一晚上发烧打不到车怎么办,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也默认了她的做法。所以苛钟逸下班后又多了整晚陪儿子的时间。
苛钟逸下班来的第一句话是:“点点还拉肚子吗?”
陈英抱着一个劲儿蹦的点点,白了一眼开门的女儿,“好点了,还在拉。”
苛钟逸抚了抚肩上的雨水,手上领着雨伞和两个袋子。
点点看到爸爸回来了,张着短胳膊一路颠颠地朝他走去,“爸爸,抱抱。”
“诶,乖儿子,今天有没有听奶奶和妈妈的话啊?”苛钟逸把雨伞插进雨伞篓里,听着儿子脆生生的声音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这几天过得简直就像是梦里似的。
肖安然给她接过两个袋子。一袋子是蔬果,另一袋她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是什么。
“我的换洗衣物。”苛钟逸低低的在她耳边说到。
肖安然腿脚还不利索地扯住他后衣襟,“你是打算在这常住了?”
苛钟逸回过头来面露苦相,“我就看看我儿子,恳请您批准?”
他这么“低三下四”的肖安然觉得这气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最后憋屈的还是自己,索性把他的行李袋往沙发角一丢,不管了。
辛辛苦苦生的儿子现在在苛钟逸怀里笑呵呵地打滚,真是有了亲爹忘了娘,她喝了一口果汁,继续伏在桌案上做市场营销策划。
陈英从前是很喜欢苛钟逸的,一直把他当女婿看,可是没想到后来事情那么多,因为丈夫和女儿出国的事对他也渐渐有了怨言,现在知道丈夫事情的真相了,甚至是他来帮助安然找到凶手的,丈夫生前他也帮了不少忙,或多或少,从心底已经有些原谅他了。最重要的是,除了安然,他便是点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不会在有人像他那么有力的保护这个孩子。看得出来,苛钟逸等了安然三年,是有感情的,试问有多少人能等三年。
苛钟逸抱着儿子来到安然工作桌旁边,儿子一直往下要够安然手里的中性笔,肖安然拿着笔逗了逗儿子就不给他,没想到这家伙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指着妈妈手里好玩的黑色东东对着苛钟逸哼哼唧唧,“爸爸,啊,啊。”
苛钟逸笑了笑,“儿子,这是笔,说一句好爸爸,坏妈妈我就给你好不好?”
“你教坏我儿子!”肖安然啪地打了苛钟逸的小臂一下。
点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好爸爸。”苛钟逸此时已经拿到了黑色中性笔,正欲给他,挑着眉等儿子下一句。
小家伙很有眼色地迫于妈妈的淫威,“好妈妈。”说完立即去抢苛钟逸手里的中性笔,在某人的放水下轻而易举地抢到了,并得意洋洋地玩了起来。
苛钟逸扫了一眼肖安然手里绮瑞妆品的营销策划,大地了解了整个方案。肖安然看他眼底闪过一样的光,遂用书本把方案盖住,“看什么?商业机密知不知道。”
苛钟逸上下抱着儿子玩飞飞,玩笑的语气里藏着些不易觉察的宠溺,“你对我有什么机密可言?”
肖安然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滚一边去。”
“儿子,妈妈叫我们滚一边去,我们打滚玩儿好不好?”
“……”
十天后肖安然开始复职,苛钟逸被“撵”出了肖安然家。
一番两个小时的会议后,各组分工明确,肖安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六六在家调养,来绮瑞妆品帮她的是六六女友小小。
小小没六六话多,但是干事勤快,六六则是有脑子,两人在一起显然是给肖安然如虎添翼。现在绮瑞正忙呢着在亚洲扩展营销面,市场营销部非常忙,没想到肖安然上班一天后六六就带着伤上阵了。
六六开玩笑说,“这可是工伤,要补偿费的。”
肖安然从百忙中抬起头来啐了六六一口,“赔你个女友划不划算?”
六六看着小小“嘿嘿”傻笑。
“诶,你们两别光顾着谈情说爱了啊,干干嘛干嘛,六六,你去看看新加坡那边能抽几个专柜给我们,小小你去帮我收一下个小组的资料。”肖安然坐在椅上指点江山,丝毫没有顾及到门外还站着刚进来的许泽。
“你怎么来了?”肖安然起身招呼许泽坐。
许泽笑笑,手里还拿着公文包,“刚打财务部有点事,你可是越来越能干了啊。”
“哪里,再能干也没有许总能干啊。”肖安然呵呵地推辞。
“别介,说人话。”许泽坐下从公文包了抽出几分文件。
肖安然乜斜了他一眼,“难道我说的不是人话?这是?”
她快速地略过文件,“这是新加坡那边的‘情报’。”
许泽点点头,“算是情报吧,我之前在新加坡干过一段时间,知道那边的运行模式,大陆的妆品他那边是基本不让进柜台的,要花好几倍的价钱才可以有几个差的位子,算是品牌歧视吧。”
“这个我也听说过。”绮瑞进军新加坡算是第一次,很难收到民众的认可,说不定先得赔上几个季度才能扭亏为盈,“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好的专柜和谈个差不多的价钱。”
“可是绮瑞在新加坡没有关系,早起做香水只顾发展欧美市场而忽略了亚洲市场。”许泽一语中的。
“是啊,我得想个好计策。”其实,有什么好计策可想,新加坡市场上边基本放弃了,之求不要赔得太丢脸。
“我倒是认识几个人,我们晚上谈如何?”许泽笑了笑。
“真的?那太谢谢了。”肖安然眼里燃着希望的曙光,看得许泽一时挪不开眼。
刚进来送资料的花微微手里的几个文件夹登时落了地,自从那****和她争执她不小心掉进海里她就再也没见过他,现在他居然和肖安然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他比几年前更添了一份成熟稳重,那眼里是“宠”……肖安然那个贱人。
“许泽?”花微微不可置信地叫出声。
许泽对她置若罔闻,背着公文包和她擦身而过。
“花组长,资料放这吧。”肖安然回到办公桌点,伸指点点桌案,不咸不淡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说道。
花微微刚从许泽的漠然中回过神,恨恨盯着坐在她面前好整以暇的肖安然,“啪”地一声把文件撂在桌上。
肖安然忽然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和她对视,“我看花组长是员工培训没做好还是根本就没教养,公司居然选了你这么个没礼貌的人做组长,我看你手底下的那个小张还不错,要不要他来代你几天,让你好好和新职员学学怎么对待自己的上司。”
肖安然那眼神里仿佛又滔天的狠戾直把花微微吞噬,花微微一时也蒙了不知道怎么回她。
肖安然缓缓坐下,对她笑道,“花组长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位置吧,出去吧。”
花微微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出去了,她需要这份高薪的工作,在绮瑞打拼这么多年她不想就这么被肖安然给毁了,肖安然不是说待一年就走吗,只要忍一年就好了,花微微捏紧拳头默默告诫自己要忍。
花微微浑浑噩噩地下班,去幼儿园接女儿,路过一家家餐厅和名品店铺,她都忘了自己自从生下孩子有几年没进过这些地方了。
一扇透明的玻璃墙内,共用餐的男女,压断了花微微最后的神经。
她抱着女儿怒气冲冲地跑到许泽和肖安然桌前,“姓许的,不要忘了你有个女儿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一个人辛辛苦苦生下她带了她三年,我等了你三年,可是你呢?你却在这里陪着这个贱人吃饭喝红酒,你把我当什么了,搞大我的肚子就不要我了,肖安然你个贱人,嫁不出去就知道成天勾引男人——”
许泽吼一声,“够了,花微微你他妈真够了,我许泽真是到了八辈子——。”
“啪”
谁也没想到一向不打人的肖安然竟然伸手打了花微微一巴掌,可是,心里痛快,郁结心里的怨气总算是找到了个“合理”的发泄口。
花微微牵着的女孩子“哇”地一下大声哭了出来,“妈妈,不要打我妈妈,呜呜呜。”
肖安然斗着发红的手一时也不知所措,没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个小小的女娃儿,要不然她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打她的。
花微微登时拿起桌上的餐盘想浇到肖安然头上,许泽手一挡却是泼了她自己一脸。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都当是正妻和小三的恶斗。
“妈妈!”
众人没想到却是一波三折,旁边又有个器宇轩昂的男人抱着同样器宇轩昂的男孩儿出现在视野。
“点点?”肖安然喊道。
“坏女人,怪物。”点点挥舞着小拳头断断续续地对花微微说道。
花微微此时脸上,头发上都是黄色的汤汁,确实像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