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荒原,群山屹立,浩浩荡荡,绵延千里,陡峭险奇,深幽怪异,造物之力,鬼斧神工。
这就是"六域"中最大的一个地方,号称"十万大山",这里怪石嶙峋,高山拔地而起,气势磅礴,浩浩荡荡的绵延上千里,其中大山又何止十万。
十万大山中深幽怪异,最深处根本寸不见光,漆黑一片,阴暗潮,这样的环境倒是滋长着一些特有的生灵,奇花异草,虫蚕鸟蜂,山精野兽,应有尽有,都是些至寒至阴至毒至邪之物,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不少修炼了千年,道行高深的妖兽,走过十万大山就是以蛊巫闻名的苗疆荒蛮之地,身处如此荒蛮之地,这也难怪他们精通此类。
十万大山是通往苗疆的必经之地,这里面向来不怎么太平,玄关重重,危机四伏,就连同为妖兽的穷奇也不敢轻易走动,因为数千年前他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个极度凶险的世界,一个妖兽的世界,弱肉强食是这里的生存法则,要想生存必须变的很强,必须踩着同类的尸体前进,哪怕有时会手足相残。
白斋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深山老林中,潮的地面,一步一个脚印,间或还可以看到蝎子蜈蚣毒虫之类的生灵,脚踩着枯枝落叶,发出一丝断裂的声音,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嗅到一股妖兽的气味,想必麻烦正在向他靠近,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他突然觉得上面有一朵乌云压了下来,接着轰的一声落地,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坑。
白斋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见落下来的是一只巨猿,虽说是巨猿,但与他相比起来还算小菜一碟,所以他自然也就不上心,一副随意表情嬉笑道,"还好我闪得快,要不然还不被你压成肉酱,你耍完了,现在轮到我了,小心点哦。"说着身形一闪,已经向巨猿袭来。
巨猿也已活了上百岁,脾性通灵,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自然生气,吼的一声,张开血盆大嘴就像白斋咬来,但是还没等它合牙,大嘴却被白斋用两手拖住上下颚撑开来,白斋生顺势一搬,顿时又将它的嘴扯大了许多,巨猿吃痛,急忙甩头想要挣脱,很大头颅不停地摇晃,差点把白斋生甩飞出去,白斋顺手一掌拍在巨猿的头颅上,一股掌力透出,愣是把巨猿震出丈外,巨猿一后面摔在地上,想是摔得不轻,呜呜叫疼,又气不过起身再来打过。
还没等它迈步,只见一记亮光闪过,噗的一声,穿出一股鲜血,接着就听巨猿嘶吼了几声就倒在地上大气不再出一口,一个上百年的生灵就这样一命呜呼,同时就听空中飘这一句话,"不知穷其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本事罪无可恕,又岂能让这样一条贱命惊扰了穷奇大人的心情。"白斋听了,眉头不禁凝结起来,在这个世界上会称他为"穷期大人"的只有一个"人",确切的说它是一只饕餮,那时候穷期会同样称呼他"饕餮大人",他的名字叫荒驎。
那时候穷奇才一百零七岁,弱小的他双亲惨死,独自一人游走在无边无际的十万大山中,随时都有被别的妖兽吃掉的危险,他没有朋友没有伙伴,有时只是充满敌意的陌路人,但是上天偏偏就让让他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两个人,一个就是一百一十岁的饕餮荒驎,另一个是一百零三岁的青耕鸟,其状如鹊,青身白喙,白目白尾,两个同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三个天涯沦落人走到一起,立即引起了心中的共鸣,成了生死之交。
在那个极度混乱的时代,从来都是弱肉强食,若想安生立命,就必须变得很强很强,三人一同修炼,决心要证得大道,但是清修实在太苦,并且成效缓慢,他们依然四面楚歌,随时都会被打的遍体鳞伤,最后荒驎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注定与白斋水火不两立的路,接住妖族的力量他的修为日益精进,短短一百三十五年的时间他已经是"妖灵"的境界,当穷期辛辛苦苦练至"光照"境界时,荒驎已经是"妖将",在十万大山中能欺负他的已经为数不多,而大多时候都是他在欺负别人。
终于穷期再也不能忍受荒驎的残暴,两人发生了争执,荒驎将穷期打成重伤,而此时他已经霸占了青耕的躯壳,青耕也就只能跟着他,穷期因此与荒驎割袍断义,独自一人离开了十万大山,一直坚定自己的信念修炼至今,之后遇到"火龙道人",听他巧言,被他骗去了内丹,道基尽损,之后才结识了李易。
脑中瞬间闪过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只见从山石后面走了一个男人,正是饕餮荒驎,只见他一身紫黑锦衣装扮,气派十足,走近开口笑道,"穷期大人,上百年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死...呵呵,怎么?当初你一意孤行决绝的离开这你,如今又是什么风把你的大驾吹到这里,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兄弟的修为有没有精进。"
话语间荒驎充满了挑衅,穷期淡淡一笑说,"兄弟?我从来不屑于一个妖物做兄弟,至于修为有没有精进,你若想试试我随时奉陪,只不过我现在有要事,须经此地。"说着白斋迈步走开,此时却听荒驎呲之以鼻的轻笑道,"妖物,难道你还以为自己的底子是干净的,化形做了几天人就真的认为自己是人了,别忘了你是穷期的身份,自古以来穷期一族就是邪恶之物,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白斋全然不理,脚步未停,又听荒驎叫道,"有什么要是走这么急,既然来了,不如和青耕打个招呼。"青耕!一个在心灵深处尘封了千年的名字,这时听来,好如拍开了一坛窖含了千年的老酒,喝上一口,是离愁,点点滴滴绕在喉,白斋的脚步终于为了这两字停住了,深吸一口气,白斋幽幽问道,"青耕她过得还好吗?"
荒驎哼哼一笑,"好?很好,她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没有一天不再想你,是你让她变的郁郁寡欢,最终成疾,我不忍见她痛苦,只好下手结束了她的性命。"说着荒驎仰天大笑,那是一种几乎疯狂的笑,笑的泪流满面,说着他手一招,凌空招出一颗内丹说 ,"这就是她的内丹和阴灵。"话毕他手一挥,那颗毫无光彩的内丹缓缓移向白斋。
白斋惊慌的用手托住,早已泪声俱下,但是就在他的手指碰到内丹的时候,那颗内丹竟然明显光亮了许多,好如一个女子见到了她心爱的男人,要是自己当初坚决一点,或许她就不会如此这般,自己也不会遗憾一生,正在白斋陷入无尽的伤痛与自责,荒驎已经愤怒朝着白斋攻来,暴喝一声,顿时在他周身笼上一层黑气,他双掌运于胸前,瞬间在掌心聚成一个黑色的光球,光球的周围被黑气围绕,黑气不停地旋转,与四周的空气摩擦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荒驎身形一闪,眨眼间已经来到白斋的身前,一掌探出,将黑色光球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白斋的胸膛上,只听轰的一声,顿时将白斋震飞出去,白斋陷入悲伤而不得出,更觉得的愧对于青耕,心中已经产生寻死的念头,竟也不还手,任凭荒驎一阵暴打,荒驎倒也不客气,一阵拳脚相交,瞬间把白斋打得惨不忍睹,但这似乎还不能让他出气,说着荒驎又一声暴喝,周身的黑气聚集的更多,转眼间荒驎现出了原形,顿时一头饕餮轰然出现在面前。
一个庞然大物,白斋的身形在他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彷如苍穹一芥,饕餮张开血盆大嘴,仰天嘶吼,好像愤怒到了极点,接着就见它开始疯狂的吸气,周围的空因为它的吸允,流动的速度也开始变快,仿佛都被他抽走一般,同时因为吸入太多的空气,饕餮的躯体也被撑的涨起起来,彷如一个巨大的气球,简直让人担心它快要到了胀破的极点,但就在这时它的身形又开始缓缓收复,就像气球泄了气一样。
这正是它把躯体的空气压缩起来的效果,这一招对它自身也是一种伤害,看来饕餮是打算拼了,接着它张开大口,只见在它的口腔中有一团光亮的白色气团,气团不停地旋转,因为被压缩而蕴含了强大无比的压力,但这股压力又被饕餮强制控制在一个狭小的秋装空间内,同时他的躯体也变得沉重起来,有点步履维艰,转眼间饕餮将大口长得更大,躯壳一缩,轰的一声,将嘴中的白色气球瞬间吐出,径直向白斋袭来,一路上夹杂着吱吱的响声,要是被它打中就算不被炸得粉身碎骨,也会在身上留下一个窟窿,但是面对这一切,白斋似乎没有一点躲避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