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林曼天还等在房门口,顾乾秦视若无物地绕过他走下楼。
身后的女人终于抬起头,自嘲一笑,如果她死了,那个男人会不会有一点心软?
只要有一点点心软就行了。
她支撑着自己已经麻木僵硬的双腿,走进他们的卧室,将花瓶里即将枯萎的鲜花丢出窗外。
“原本想用在孙令仪身上没想到她还逃过一劫,那个女人总是那么幸运,一直比我幸运,以前有爸爸全部的爱,现在还有乾秦的爱,而我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她拿起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划向自己的手腕。
计算好了时间,她安心地躺在了卧室的地毯上。
她不想死,如果想死就不必扔掉那束带着毒药的花,但她又不得不死一回,因为她要挽回顾乾秦的心。
……
顾乾秦心绪烦乱,心不在焉地看着桌上的财经早报,他想着还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老是喜欢看八卦小报,也不知道那些有什么好看的。
上面都是些护肤整形的广告,好像女人对身上的肌肤都很在意,如果她要是以后身上都会留下疤痕,会不会很难过?
去看看那女人醒了没。
他站起身来准备去医疗间。
经过主卧室的时候,发现房门敞开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散发出来,顾乾秦脸色一变,心中暗骂了一句:靠!
……
林曼天在医院里被抢救回来,手腕上缝了七八针,伤口触目惊心。
她转醒,看见顾乾秦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瞬间,眼眶酸涩,泪流入注:“乾秦……”
顾乾秦就坐在她面前,眼神却陌生到天涯海角。
他缓缓俯身,靠近她,目光移到了手腕上,挑眉道,“你想死?”
“我是……”
“你要死,也别死在我家啊,”手指轻拂过那包扎着的伤口,“还把卧室弄得那么脏,你想让我做噩梦吗?”
突然间,他用力握住了那细细的手腕,“想死我帮你啊。”
“啊!!!不要——”林曼天疼得脸色惨白,“不!!啊!”
顾乾秦嫌恶地将她甩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要死死去好了,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我没心情奉陪。”
“不,乾秦,不是这样的。”她哭着想抓住男人的衣角,可是双腿虚软,一下子跌到在地上,她连忙抱住他的腿,“我受不了你对我的视若无睹,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乾秦,我们以前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
“林曼天,我们没有以前,我从来没有给过你妄想,不是吗?”
顾乾秦推开医院的窗户。
男人抬起头远目眺望高出的天空,哪里没有鸟,云也很淡薄,目力所集中的那处是越来越深的碧色,然而越往外开,就越淡,知道变成厚重的云白色。
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而且你该庆幸,在我知道了你也姓孙之后,我放过了你。”
只是这句话病床上歇斯底里的女人并没有听见。
没有听见也好,因为真相往往比手腕上的伤口更加残酷。
顾乾秦刚踏出医院的时候,丹尼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老大,不好了,你女人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崩溃了。”